碧喜立刻来劲了,接过药碗,送到金错面前。
金错:
他一个活生生的汉子,要是喝女人催月事的药,不知道会怎样。
陆梵音懒洋洋用手肘撑在桌上,手背托着腮,等他喝。
“你要是不喝呢,我也不喝。大不了闹个鱼死网破,到时候,看王爷还去哪儿寻第二个沈清梦?”
金错急着交差,气得脸红,“好!我喝。”
他端过那碗,小小抿了一口。
陆梵音冷着脸,“喝一大口。”
金错无奈,又接着喝了一大口。
“沈夫人,现在你可以喝了吧?”
陆梵音也知,这药今天不喝,殷凤城必定没完。
她接过碗,换了一边,给他看了碗底,干了。
金错总算松了口气,“沈夫人早这么配合,不是省了很多麻烦吗?那么,金错就回去向王爷复命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陆梵音叫住了。
“金侍卫留步。”
她招碧喜附耳过来,小声儿吩咐了几句,之后对金错笑容可掬:
“金侍卫辛苦了,稍等哈。”
金错还以为碧喜去拿赏银,一板一眼道:“沈夫人不必客气。”
他给王爷办事,一向不受贿赂。
陆梵音笑:“要的要的,一点小意思,金侍卫千万不要客气。”
一转眼,碧喜拿着一个小布包出来,递给金错。
金错不知里面是什么,不敢轻易接。
“这?”
陆梵音站起来,亲自拿过小布包,一面掀开上面的布,一面慢悠悠道:
“今日与金侍卫同喝了一碗药。”
金错一阵不自在。
他不是故意冒犯的。
陆梵音瞄了他一眼,接着道:“以后呢,咱们就是姐妹了。”
金错:???
接着,眼见陆梵音手指捏着根布绳,从小布包里拎起一物。
一块布,四角带着绳。
她将那东西,塞进金错怀里,“金侍卫今日喝了女子的活血药,说不定待会儿回去的路上用得着,快收下,别客气。保证是新的,没人用过。”
月事带!
“胡胡闹!告辞!”
金错即便皮肤黝黑,此刻脸也涨成猪肝色,从怀里扯出那东西,掉头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陆梵音的笑声,甚是猖狂。
碧喜也在一旁红着脸跟着笑。
笑够了,才道:“殿下果然与寻常女人不同。”
“泼妇吗?”陆梵音根本不介意,她是泼妇她知道。
“不是的,”碧喜歪着脑瓜想了想,“这事换了寻常女子,定是先认定自己是受人欺凌的那个,自是更加不敢以这种有损颜面的事来反击对方,所以奴婢觉得,殿下与寻常女子不同。”
她又认真在脑子里寻了个合适的词,“殿下,像野马,没有缰绳的野马。”
陆梵音瞧着这个小姑娘,“你知道在这个男权为天的世界里,为什么女人一直是弱者吗?”
碧喜大眼睛忽扇一下,“因为女子力气小?”
“非也。因为妇道。”陆梵音坐在桌边,恣意搭着二郎腿,“男人用贞洁这副枷锁拷住你的手脚,再用‘羞耻’这两个字糊住你的脑子,你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行动,更不能反击,便只能事事依附于他们,听命于他们。”
碧喜用力点点头,“但实际上,他们都蠢笨如猪!奴婢懂了。”
“也不一定,还有的,像条狗。”陆梵音望向窗外。
霍星河回来了。
他是一脚踹开院门的,嘴里骂骂咧咧,必是在宫里又憋了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