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洗澡的时候,与他聊天,扬他满身的水。
他们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先皇后曾顾虑,公主与身边的侍卫如此亲近,将来长大了,于名节有损,甚至考虑过,把莫离净身。
可先皇却道,带刀侍卫必须有血性,若是成了阉人,如何守护他最宝贵的女儿?
先皇还说,梵音是嫡公主,是虞朝至高无上珍宝,她不需要为任何男人恪守礼教名节,她只需要做她自己。
然而,先皇却没料到,他没能力保护女儿平安快乐地长大。
他病入膏肓时,这个从小被当成珍宝供养的公主,为了稳固国祚,保护幼弟,舍了一己之身,独自去那虎狼之地。
北辰三年,一千个日夜。
莫离朝着北边,望了一千个日夜。
她不准他跟着,她要他守护父皇到最后一刻。
直到她再回来,他跪在凤鸾宫门前。
可只抬头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当年如珠宝美玉般的小公主,已经死在了北辰。
回来的,是一头遍体鳞伤的母狼,会对任何一个胆敢靠近的人,亮出獠牙。
霍星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却没去找陆梵音。
鸦青一眼看见他的腕子好像伤了。
“爷?是个高手?”
“娘的!”霍星河骂骂咧咧。
他追那个人到府外僻静处,两人交手,迅如风雷。
他一拳迎上那人一脚。
却不料那人不但招式狠辣霸道,而且脚劲极大,靴子里还有机括,藏着刀。
“是北辰的人。”
那种式样的靴子,他在战场上见过。
鸦青一面帮主子包扎,一面嘀咕:“少夫人院子里,怎么会藏着北辰刺客呢?”
他想了想,“哎呀!会不会少夫人是北辰的细作哎呀!”
脑袋又挨了一下。
“想什么呢?”霍星河从小就觉得这个常随不靠谱,“妮子是我家养大的。”
不过话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暖香阁门口那几盆兰花了。
妮子一门心思巴巴地想着他,他就算不经常来后院,也是知道的。
他们成婚时栽下的兰花,她必要花费许多心血,每日小心侍弄才对。
为什么会突然嫌弃花太香,就给扔去门外了?
况且,他觉得,那几盆花,味儿也不冲啊。
霍星河摸了摸鼻梁。
他忽然想起,有一个女人特别讨厌花香。
她不但讨厌花香
,还尤其喜欢吃辣,而且,看任何人,任何事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垃圾。
陆梵音!!!
那被他小心护在院子里的娇柔女人,整天动不动就哭的小媳妇,不是他家从小养大的沈清梦,而是陆梵音那个死泼妇!
那沈清梦呢?
妮子呢?
宫里那只红漆大檀木棺材里躺着的又是何人!!!
陆梵音弄死了妮子,还敢躲到他府里来!
难怪这府里整天乌烟瘴气的!
霍星河的拳头攥得嘎巴一响,起身就走。
鸦青就没见过自家爷这么大火气过,“哎?爷?怎么就走了啊?伤口还没包上。”
他赶紧抱起纱布药膏就追。
那边,霍星河一脚踹开暖香阁的门,闯了进去。
身后,本就不结实的院门,吱呀一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