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来了京里,终日惶惶不安,你不与我交心,我不怪你。”
“可我的耐心有限,你若有良心,也该知道我对你的情义,莫再拒我千里之外!”
穗禾捏着薄薄的地契,惊讶地瞪大眼,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试探地问:“你同意让我自己打理?”
陆瑾晏笑着给她揉着肩头,“我会指派个管事给你,任何事你吩咐他就是。”
“你是我的人,在外头抛头露面做事不好。我让你进京是让你享福,不是要你自己劳累。”
穗禾一颗心落入谷底,她看着他眼角的笑意,只觉得万分讽刺。
京里的铺子怕是没个几百两都买不下,更不用说陆府离皇城不远,那铺子定是寸土寸金。
薄薄一张纸,内里却是几百两,他说给就给了。
毫不费力。
衬得她先前在江南的盘算,在他眼里怕是连尘埃都不如。
不让她亲自动手,这铺子还能叫她的铺子吗?
她不想待在后宅,不想做谁谁的人。
她想到外头去,听人叫一声王娘子,与市井小民做买卖,讨价还价,过红火有盼头的日子。
而不是让一个管事,仗着她看不到,明面对她恭敬,内里糊弄嘲笑她。
陆瑾晏看着她不是他意料中的欣喜,眼底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莫要不满足,我已是不顾日后大奶奶的体面,给足了你宠爱!”
穗禾放下锦盒,叹了口气,“我不要,大爷拿回去吧。”
“你不让我在外抛头露面,可我偏偏就想。我知道你不同意,所以我也不想与你争辩。”
陆瑾晏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将锦盒收走,“不识抬举!”
他只觉得今日讨好她,试图让她改了这乖张的性子,真像个笑话。
她这个人一颗心冰凉刺骨,他用一身暖肉也捂不热!
陆瑾晏甩开她,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尽是嘲讽。
“我对你好,你不知回报。”
“倒是有无谓的滥好心,对外人掏心掏肺!”
他负手而立,高大的身躯遮住面前的烛火,穗禾只感觉周身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光不曾照耀她到一点。
“好好与福嬷嬷学一学什么是女德,你学不来柔顺,出府也不过丢了我的脸。”
“广平庵那种地方,你不用再去,护国寺的香火够你烧了!”
穗禾惊得起身,“广平庵是比不上护国寺,可也不是你能随意鄙夷的地方!”
“那处贫寒,本就香火稀少,你莫要阻拦我供奉菩萨!”
“更何况京里除了妙净与妙心,我再也不识得旁人,你非要困死我吗?”
陆瑾晏嗤笑一声,“十足的滥好心!”
“再多说一句,护国寺也不用去了!”
穗禾气得红了眼,“你就是这般待我好?”
陆瑾晏指节攥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他听着穗禾的质问,只觉得先前一片真心全被她当成驴肝肺。
下一刻他挥袖离去,不再去看让他凉透心的人。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陆瑾晏的语气冷硬不容反驳。
“爷抬你做贵妾,够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