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肩上传来刺痛,没忍住低呼一声。
陆瑾晏闻声松开她,只见穗禾满眼憎恶地看着他。
他忽地觉得胸口发紧,被她这双清凌的眸子看得心生悔意。
穗禾捂着肩膀,讥讽道:“大爷生气,便是发泄怒火在我身上,我又能如何?”
“即便我说不,大爷就会放过我了?”
她越说心里越委屈,“进了你的府邸,我与案板上的肉有何区别?都不过都是任刀任剐罢了。”
“你今日不顺心便这般待我,明日是不是要将我拖下去打杀了?”
穗禾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流着。
不过短短十日,她就觉得自己一颗心跟油煎似的,始终没个安稳的时候。
她的前路如何,全看他的脸色。
陆瑾晏被她的眼泪烫到手背,下意识地收回抓住她手腕的手。
他看着她这般凄惶,心里憋了一股闷气。
忍了许久,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是我莽撞了。”
“可你说的话也不对,你气了我多回,我都未曾将你如何,你是我的人,我怎么会打杀了你?”
可穗禾默不作声,满脸写满了嘲讽,似乎怎么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陆瑾晏回想起先前回府时,何寿将她今日的行踪都禀告给他。
他心里的闷气积攒得愈发多了。
不过两个萍水相逢的比丘尼,都能得她如此相助。
甚至将她们安顿好,她才放心肯回府。
除了她们,江南那个被放出府的丫鬟,卖豆腐的贩夫,明明不是她的家人,她依旧毫不犹豫地相助。
她一片善心,唯独给不了他。
他右肩的伤,这些时日来她从未问过。
他觉得可笑,是不是他伤势过重死了,才合了她的心意。
陆瑾晏闭上眼眸,再睁开时眼底一片不甘。
他用力抓住穗禾的肩膀,终是忍不住问道:“倘若你对我有对外人的一半好,我只会待你更好!”
“你为何不分一点点心给我?”
穗禾冷笑,“大爷说待我好,不过是你自认的。”
“真正待我好,怎么舍得看我在这高门大户里受罪?”
陆瑾晏心里升起一股怒火,用力摇晃穗禾质问:“有人刺杀我,让你受伤,我确实无话可说。”
“可我心里着实不舍得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罪!”
“我能给你荣华富贵,让你锦衣玉食过一辈子,便是日后大奶奶进府,我也绝不负你!”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示意穗禾打开。
他目光灼灼,穗禾只觉得浑身像被针扎了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为了赏赐,她过去说的好话没有千句也有万句。
她若真信了陆瑾晏的话,那就是个傻子!
见她不动手,陆瑾晏又气又无奈打开锦盒给她。
穗禾入眼,看见的一份地契。
她疑惑地看着陆瑾晏,“这是?”
陆瑾晏嘴角微微上扬,“你过去自赎后不是要开个点心铺子?”
“如今这家铺子给你,就在府后的街上,任由你打理。日后铺子的产出也尽归你,算是我给你的体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