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与她何干?
连翘不过犹豫了一瞬,就决定将事告知陆瑾晏。
沉香与她虽同是老太太的大丫鬟,可这些年里明争暗斗也是不少的。
舍了一个沉香又如何?
她踏进观澜院的那刻起,只要任何人挡在她面前,她都会想方设法除去。
连翘心里快被巨大的喜意冲昏头脑,她知道,一个男子被女子厌恶,甚至不惜毁了自己身子,也不想有他的骨肉。
这对男子来说是莫大的挑衅。
更何况,大爷又不是普通男子。
这些时日积攒的怒气,再加上这回事,一定能助她将穗禾赶出府。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一夜未睡,天还未亮就在正房外候着大爷。
她迫不及待想告诉他这个消息。
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顾,指着穗禾斥责。
这个女人心里没有半点你,你能不能看一眼我,只有我真心为你!
连翘将炽热的目光隐藏住,极力惶恐地跟陆瑾晏诉说着自己的发现。
她的感悟没错,陆瑾晏的神情果然僵硬住,脸色更是沉了下来,满眼戾气。
她如愿以偿看着他亲自去后罩房,亲自质问穗禾,然后怒气冲冲离开。
于是她抓紧时机,这个关头去给穗禾上了最后一剂眼药。
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旁人?
大爷果然周身气质更加阴沉,嘴角紧紧抿住,眉宇间一片暴戾。
可下一刻,她就被狠狠踹翻在地上。
“滚回寿安堂。”
“再让我瞧见你一眼,杖毙!”
周遭一片死寂,何寿带着的护卫和小厮,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连翘艰难地爬起,忍着剧痛,哭喊道:“奴婢都是为了大爷着想啊!”
“奴婢不忍大爷被穗禾欺瞒,她不值当您的宠爱!”
陆瑾晏凌厉地望去,“杖责二十。”
何寿吓得抖了抖,立刻招呼着小厮将声泪俱下的连翘拖走行刑。
不过片刻,观澜院里静得好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陆瑾晏闭上眼许久,再睁开眼时,又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大理寺少卿。
他冷静地吩咐着护卫,增派人手护着府里的几个院子。
下一刻,他从正房里取出昨晚擦拭好的那把宝剑,穿了贴身的甲胄径直出了府。
与此同时,二奶奶挺着显怀的肚子,大闹寿安堂。
“祖母,心娘委屈啊。”
二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沉香她竟然与穗禾狼狈为奸,彼此换了药!”
“沉香将心娘这个正房奶奶从未放在眼里,她无法无天了!”
老太太满脸不悦,命人将二奶奶扶起。
可二奶奶激烈地挣扎着,“求祖母主持公道啊!”
“谁家通房竟然敢背着主子,把避子药换了!”
老太太被她哭得头疼,重重地拍了拍小几。
“你给我起来!”
一声呵斥,二奶奶不敢不听,任由丫鬟将她扶起。
“您有孕在身,万事当以肚里的孩子为准!”
“跟一个通房计较,你的气度在哪?”
老太太一番话不可谓不严厉,二奶奶立刻止住了哭声,只一个劲地流泪。
没过多时,沉香和陆瑾成就赶来了寿安堂。
老太太掀起眼皮,看着扶着陆瑾成的沉香,沉声道:“你是从我这儿出去的,如此不守规矩,该当何罪?”
沉香心里一惊,不敢犹豫直接跪下。
“老太太息怒,奴婢一时想差,被穗禾三言两语鼓动换了药。”
老太太拍桌,怒气冲冲道:“去把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