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瑾晏嗓音低哑,“你最好祈祷,我的耐心还没耗尽。”
他语调平静得诡异,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翻涌的风暴。
而穗禾处在风暴正中心,心里却是平稳得生不出半点波澜。
她平静地福礼,“夜深了,您该歇了。”
“奴婢不打搅您休息了。”
可穗禾正想转身离去,就被他一把扯回。
他抓着她的衣袖,眼中的戾气清晰可见。
“我既没让你走,你就擅作主张,真是好大的胆子。”
穗禾不与他争辩,“您吩咐就是,奴婢还能不听吗?”
这不软不硬的态度,让陆瑾晏只觉得滑不溜手。
他沉声道:“为我宽衣。”
穗禾沉默一瞬,将银票收进荷包,屈膝为他解着腰带。
她从未解过男子的腰带,这会儿瞧着这个玉腰带只觉得束手无策。
用力些怕毁了里头的玉,可轻柔地摩挲了许久,也找不到里头的卡扣。
她急得额间都冒出了些汗珠,再拖下去,她只怕自己今日还要在这正房,与他同榻而眠。
陆瑾晏垂眸,自是看出她的紧张与不安。
她那双白皙的手,隔着层层衣料碰及到他的腰腹,明明不过寻常的动作,可莫名多了些旖旎的味道。
陆瑾晏只觉得喉间干涩,他一把抓住穗禾的手,不让她继续下去。
下一刻,他自己轻而易举地解开腰带,扔在一旁的软榻上。
腰带一解,外衣顿时变得宽松,陆瑾晏三两下将外衣扯开。
穗禾垂眸不敢看他,只盼着他莫要再生事端。
只是不过一瞬,她就被他拉去了净房了。
净房里因着先前放置的热水,变得雾气腾腾。
穗禾才进了里,只觉得呼吸都有几分艰难,身上更是腻得很。
陆瑾晏已褪去衣裳进了浴桶,他闭着眼,冷淡地开口:“伺候吧。”
因着水有些热,他的身子也变得红了些,脸上也因着水雾不太能看清神情,变得雾蒙蒙。
穗禾取过帕子,帮他擦洗着后背。
净房里的烛火不甚明亮,她这会儿心里也没有那般害怕了。
虽说昨日伺候了他一场,可她到底对男女之事十分羞涩。
灭了所有烛火,一是不想看见他,二是怕自己不情愿的模样被他瞧见。
可这会儿,许是想着伺候他梳洗完,她自个也能早些回去歇着,心里便没有那些繁杂的想法了。
又或者是严婆子的话,在她心里奏效了。
怕什么,都是肉体凡胎,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昨日想看清她的身子,那她今日看了他的又如何?
她忽地有些想明白了,男女之事,许是谁先怕了,谁就输了。
陆瑾晏抬眸看着她,因着雾气四散,她的脸颊多了两道红晕,脖颈处更是汗珠连连。
身上的衣裳早就严丝合缝地贴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姿完全展现出来。
偏她自己不知,一味服侍得认真,半分注意都不肯给他。
陆瑾晏看得真切,她的眸子里竟连一分羞涩都没有。
他忽地有些不快,心里竟生出一些莫名的趣味。
他想看她慌乱的样子。
于是下一刻,他就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进自己怀里。
浴桶里的水溅得四处都是,她攀扶在他肩膀上,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双肩耸立。
便是看不清她的眸子,陆瑾晏也知道她定是大惊失色。
她身上的衣裳彻底湿透了,身上也漾着水花。
水下,他的掌心触及之处是她温润的肌肤。
眼里,他目光触及之处是她羞愤的眼眸。
陆瑾晏喉头滚动,耳边竟听不清她抱怨的说辞,扶着她的脖子,朝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吻了去。
浴桶里水花四溢,烛火摇曳。
也不知过了多久,穗禾只感觉自己沉溺在湖水里,深深浅浅漂浮不定,连口气都要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