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没过几日,他们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伯父,说是签下的契书生效了,硬是要伯父交租子。”
穗禾大惊,怎么都没想到她爹竟然会这么早,帮她寻找合适的铺子。
可更让她诧异的是,她爹也略识几个字,又有中人在,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差错。
小葵越说越急,“伯父自然不肯,那伙人就将伯父狠狠打了一顿,就连你弟弟也被打伤了。”
“还说伯父要是不交租子,就要带他去见官。”
穗禾眼下一头雾水,这事发生的突然,光凭小葵的话,她也弄不清楚事情究如何。
小葵一股脑将知道的事都说了,“李和大哥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一年二十两银子的租子。”
穗禾难以置信,她爹向来节俭,怎么会突然订下这么贵的铺子?
小葵也急得满头是汗,“李和大哥说,那帮人现在就要二十两银子,不然就赖在姐姐你家不走了!”
疑点太多,穗禾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事十有八九被人做了个局。
这是看中了她家的家底在盖了房后所剩无几,特意要一个让她家捉襟见肘的数目。
穗禾只恨自己在府里,不能立刻回丰桥村。
她忍着剧痛,想从贴身的荷包里将钥匙取出。
可手只要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小葵见状,含泪帮她打开箱笼,用钥匙打开存着银钱的木匣。
可木匣才一打开,穗禾就脸色大变。
竟是空空如也!
连一枚铜钱的踪影都找不到。
小葵也惊呆了,“姐姐,这”
她张大嘴半天回不过神,“这是不是被贼人偷了?”
穗禾像是一下被抽光所有精气,她不顾手心的伤,崩溃地翻找着箱笼。
可衣物在,发油在,就连簪子也在,就是银钱不在。
她忽地悲从中来,流下两行清泪。
积攒多年,五十五两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那是她自赎的钱,是她开点心铺子的钱,更是她为奴的钱。
小葵哭了出来,箱笼一层锁,木匣又是一层锁,可两层锁下,钱都能不见,定是被偷了。
穗禾擦干眼泪,来不及悲伤,看向秋荻和菀柳的箱笼。
“我和她们同住一屋,若是我的银子被偷了,她们也好不到哪去!”
一旁的小苔早就飞快地去找人了,听了先前那些话,她慌极了,生怕自己不够快,拖累了穗禾。
秋荻和菀柳很快就回来了,等两人打开各自的箱笼检查后,发现自己的银子一文不少。
菀柳立刻关上箱笼,她咽了口唾沫,看着格外瘆人的穗禾说道:“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拿你银子!”
秋荻拿出十两银子给她,说话有些迟疑,“你先拿去用,别怀疑我们,我们真不知道。”
穗禾看着她手里的银子,又将视线转向她。
秋荻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穗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浑身戾气,菀柳吓得抓着秋荻往外跑,“你别怪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小葵害怕地问了一句,“就是她们偷的吧?”
穗禾冷笑一声,闭起双眼沉默许久,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
她用最后一丝温柔对小葵和小苔说:“你们都回去吧。”
“帮我告诉李和,麻烦他先照看我家,我会尽快回去的。”
说罢,她起身快步朝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