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正为老太太念经,不动声色地看着胡嬷嬷脸色难看地进来。
“老太太,二爷身边的小厮突然淹死在荷花池了。”
老太太睁开双眼,满脸不悦,“昨日才是我的寿辰,他就淹死了?”
“真是晦气!”
胡嬷嬷急忙扶着老太太起身,“是今早洒扫的小厮瞧见的,也是吓得不轻。”
“这会儿功夫,把府里的人都惊动了。”
老太太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扶我过去,这事定有蹊跷。”
穗禾跪在蒲团上,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齐亮怎么死了?
她明明只是砸昏了他,是谁将他扔进荷花池的?
最让她害怕的是,是不是有人看到她的所作所为了?
若是有人告发她,她轻则杖责,重则被定罪下狱。
穗禾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可面上还要装得沉稳,她跟在老太太身后,一同往荷花池去了。
才来到荷花池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下人。
胡嬷嬷知道老太太不悦,立刻厉声呵斥道:“都回去做事!”
“谁敢乱嚼舌根,杖责二十。”
此话一出,围观的下人顿时三三两两地散了。
穗禾小心地看了一眼岸边,齐亮眼眸瞪得老大,一脸青灰,竟死不瞑目。
她心里惊起惊涛骇浪,差点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陆瑾晏蹲在齐亮尸体边,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才缓缓起身。
“祖母,您怎么过来了?”
他眼眸里带着浓浓的不赞同,示意胡嬷嬷将老太太带回。
老太太瞪了一眼他,中气十足道:“有什么好怕的?”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陆府里杀人了!”
穗禾手一抖,害怕地打了个寒颤。
陆瑾晏面无表情地看着齐亮,“我查过了,他确实是淹死的。”
“身上只有头部受了伤,但也不致命。”
老太太疑惑地问:“淹死?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进荷花池了?”
陆瑾晏示意老太太看向身后,“既然他二弟的小厮,自然要好好问一问二弟了。”
陆瑾成被江停和江跃架了过来,他挣脱不开两人的束缚,一个劲地挣扎。
知道齐亮死了,他害怕得跟什么似的。
这会儿要来看他的尸体,他只觉得膈应。
可最让他难受的,还是要被老大审问!
江停和江跃松开手臂,陆瑾成就被扔在了陆瑾晏脚下。
陆瑾成看了眼严厉的陆瑾晏,吓得就往老太太身后躲。
“祖母,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昨日喝酒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觉醒来就在翠微院的书房里啊!”
“我是真不知道,齐亮是怎么淹死的!”
陆瑾成哭得涕泗横流,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老太太看着就生气,“拉他起来,不过死了一个小厮,你这副丧气的样子给谁看?”
陆瑾晏指着陆瑾成额角的青紫,眼神锐利如刀,“你的额角怎么伤了?”
陆瑾成抖着手摸了摸,“我不知道啊许是在哪儿不小心撞了。”
“你真不知道?”陆瑾晏的眼神带着审视。
“我我”陆瑾成的眼神在老太太和陆瑾晏身上来回打转。
他也是觉得蹊跷,昨夜明明莺桃那个小蹄子在他身旁,可他却忽地晕了过去,后来发生的事也都不知道了。
今早得知大太太送了个人出府,陆瑾成一猜就知,绝对是莺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