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霍云巧立刻迎了上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佩如姐姐真的跟那些城里来的娇小姐不一样!”
“你都不知道,她脚上磨出了好几个大水泡,都化脓了!”
“她就自己一个人,拿针在那儿扎,一声不吭的。”
“要不是我正好过去,她肯定就自己咬着牙忍着了。”
“她还怕我们担心,一直说没事没事。”
听了霍云巧的话,霍云深一愣。
他本来想装作毫不在意的,他想冷冷地告诉霍云巧,别在他面前提那个女人的事。
他不在乎。
一点儿也不在乎。
可当“水泡”、“化脓”这几个字钻进耳朵里时,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住了,猛地一紧。
那股装出来的冷漠瞬间就破了功。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严重吗?”
霍云巧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像找到了倾诉的出口。
“严重!怎么不严重!”
“我看着都疼!”
“佩如姐姐疼得脸都白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看着都快要哭了!”
正在东屋里龇牙咧嘴给伤口上药的林佩如,要是知道霍云巧这么形容她,估计会当场跳起来反驳。
哭?
怎么可能!
她林佩如这辈子,绝不为这点小伤掉眼泪!
然而,霍云深不知道。
他只听到了霍云巧的话。
“快要哭了”
这四个字,像一根细细的针,扎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林佩如那张明媚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眶红红,强忍着泪水的模样。
心口莫名地一窒,又酸又涩。
可那该死的自卑和倔强,又让他硬生生把涌上来的心疼给压了下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哼,关我什么事?”
霍云巧彻底愣住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亲哥嘴里说出来的。
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指着霍云深,声音都发抖了:“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霍云深直接转过了身,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说完了?说完就回你屋睡觉去!”
说完,他不再看霍云巧一眼,转身就走。
霍云巧被他这副样子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霍云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夜风吹过,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告诉自己,他和林佩如是不可能的。
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里的泥。
他必须控制住自己这颗不该有的心。
所以,别去管她。
别去想她。
他闷着头,胡乱地在院子里的水缸舀水洗漱了一下,然后就回了自己那间狭小的西屋,重重地关上了门。
东屋里,林佩如小心翼翼地处理完最后一个水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脚底板还是一阵阵地隐隐作痛,但总算是没那么尖锐了。
她躺在炕上,盖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被子。
这是两辈子以来,她第一次,真正地睡在这个家里,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也许是今天真的累坏了,也许是心定了下来,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