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从修好的窗棂间倾泻而下,柔和地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平日里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仿佛都被这温柔的月色融化了,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几分。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着一股倔强的认真。
林佩如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重生以来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虽然不像上辈子那样,对她一见钟情,甚至现在还摆着一张臭脸,好像很讨厌她。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为她着想。
他会默默地去帮她搬沉重的行李,会一声不吭地跑来帮她修好这扇没人管的破窗。
这个男人,从年少到年长,骨子里的温柔其实从未改变。
只是现在的他,比后来那个成熟稳重的他,要傲娇太多了。
林佩如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没有出声,不想惊扰这份难得的静谧,只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多看他一会儿。
“咔哒。”
一声轻响。
霍云深将最后一块木楔敲了进去,然后伸手抓住窗框,用力摇了摇。
窗户纹丝不动,再也没有了那恼人的声响。
他满意地松了口气,随手将斧头放在窗台上,准备转身离开。
可他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佩如。
四目相对。
霍云深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下一秒,一股热气“轰”的一下直冲头顶,他那张刚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比晚霞还要艳丽。
他下意识地想解释什么,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像是被抓了现行的样子,林佩如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迎着他慌乱的目光,一步步朝他走去,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像四月的春/光。
“云深,”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带着一丝狡黠的揶揄,“你真好。”
这三个字,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霍云深的心尖上,又痒又麻。
他那张涨红的脸,颜色又深了几分,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林佩如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窗户坏了,晚上风一吹,就跟鬼叫一样,呜呜地响。”
“我我就是怕你被吓到。”
林佩如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了两下,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原来是怕我被吓到呀。”
这语气,听着是在重复他的话,可那股子促狭的意味,却让霍云深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o/o地晾在了月光下。
他顿时更窘迫了,支支吾吾地补充道:“你别误会!”
“我是怕你被吓到,半夜吱哇乱叫的,再把我妈他们都给吵醒了!”
他好像生怕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又硬邦邦地加了一句。
“而且而且你每个月还给了两块钱的房钱,我总不能对不起你这钱。”
林佩如听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认真的模样,仿佛真的在仔细分析他的话。
她往前又凑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然后呢?”她轻声问,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还有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