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业的话音落下后,周围一片寂静。
流放路上犯人逃跑的事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
毕竟安然到达流放之地后,好歹能有个良民的身份,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但若是路上逃跑,不仅会连累九族,自己也不会有任何退路。
按大胤律法,外来人员必须有路引方可进城,而流放犯人连户籍都被收了。
一旦被官差发现,是能直接处决的。
桑连晚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胆子跑?
虽然众人心里都不太信,但孙家业说出这些话,众人心里难免升起怀疑。
周沙也是如此。
据他观察,桑连晚绝不是孙家业口中那样的女人。
但作为领头官差,若真有犯人从他手上跑了,他是会担责的。
就在周沙决定吩咐韦迁去找人时,有人开口打断:“没见过的事都能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孙公子莫不是能未卜先知?”
众人回头,就见詹辞陌撑着从板车上坐起来。
因为受伤严重,他行动有些不便,还得靠龙凤胎在旁边撑着。
即便如此,他周身清冷矜贵的气势依旧让人本能敬畏。
“既然孙公子能未卜先知,怎么没算到自己会被流放?”
也不知是被他冷冽的眼神盯的,还是这些年面对詹辞陌的本能畏惧,孙家业心底不由萌生出一丝惧意。
但反应过来后,他怒意更甚,“我只是实话实话,詹世子何必这般阴阳怪气。”
“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世子了,而是一个流放等死的废人。”
他笑得夸张讥讽,“难怪你的新婚妻子宁愿去伺候别的男人,也不愿啊!”
孙家业话没说完,一颗石子就冲着他的嘴而来,直接打掉他一颗牙。
詹辞陌收回手,神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另一只手却轻轻掂着石子,“继续说。”
孙家业看着手上带血的牙齿,哪还敢继续开口。
但他又咽不下心里这口气,顶着漏风的嘴开口:“詹辞陌,你既然这么信任自己的新婚妻子,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詹辞陌神色始终平静,“你想赌什么?”
孙家业眼珠一转,“我想赌的很简单,要是桑连晚跑了”
他紧盯着詹辞陌,眼底满是狠意,“你就以死谢罪!”
如此凶狠的赌约,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何夏瑶,“不行!”
她急忙跑出来,看着孙家业的眼神有几分责怪,“打个赌而已,怎么能赌上性命。”
见她站出来,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孙家业火气瞬间降下来,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
“瑶瑶,你刚才被桑连晚那么欺负他都没站出来,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何夏瑶转头看向詹辞陌,一副委屈倔强的样子。
“辞陌哥哥,家业哥哥也是担心桑连晚逃跑会牵连咱们,所以才”
“她不会逃跑。”詹辞陌打断她,“还有,我说过,按照礼数你该同娆娆一样,叫我大哥。”
何夏瑶表情僵住。
这种时候跟她说这个,不是在故意打她的脸嘛!
注意到她的难堪和委屈,孙家业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怒视着詹辞陌,“瑶瑶好心帮你说话,你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