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阿沐心中一颤,急忙上前查看,她叫了他几声都没回应,便转头趴二楼走道栏杆上喊大夫。
老大夫气喘吁吁地跑上来,
把脉,施针,写方子一气呵成,
阿沐无所适从,只能站一旁忐忑地等着,直到大夫卷好码着银针的羊皮卷,才敢开口,
“敢问先生大人不是好转了么,为何又又成这样”
大夫答:“气血两亏时该静养,但大人公务繁重,自苏醒当天就开始操劳,自然时好时坏。”
这些话倒是真的,他苦口婆心地劝,但秦大人置若罔闻。
说完拿着方子下楼煎药,前脚刚走,陈其又送进来一框零散的奏章,刚要开口让阿沐整理,突然想起她要走了,于是冷着脸挥了下手,说算了。
阿沐脚步轻轻地靠近床头,那人静静躺着,乌发散落在枕上,唇色淡得近乎无色,
憔悴,但反倒更衬得那眉眼清冷如雪。
她给他用帕子擦了额上的汗珠,素手顺着脸颊向下来到脖颈,他在不需换药后就将衣襟裹得很严,两片长襟贴在脖子下方交叠,
阿沐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屏住气,扯松了衣襟,草草擦了下里面的。
做完这些,她把新到的奏章拖到罗汉床边上,理好先前的,着手分类新的。
秦越昏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来,彼时阿沐已经干完了活,坐桌边煮茶。
男人护着伤口缓缓起身,
在看见那个浅色的身影时飞快地藏住了眼中的情绪。
“阿沐。”他扯起浅浅的笑,
阿沐抬起头,撞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清风推开了窗扉,心脏不知怎么的就乱了一拍。
“我渴了。”他笑意更甚。
阿沐回神,忙应了声,将刚泡好的金骏眉送了过去。
秦越没问她为何不走,于是她也没解释,
其实她刚才问了一圈,本想让官差劳烦阿姐过来照顾,再不济从秦府捞个通房丫鬟过来伺候也是好的,
官差对她的提议一口驳回,说这事不可扩散,更不可让不相干的人得知。
简而言之便是一旦她离开,秦大人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偏这人性子闷得很,刚才伤情发作成那样了都忍着不出声,还笑着和她追忆往昔,直到她离开了才忍不住躺回了床上,
她心生担忧,
总觉得这人能把自己生生忍死了。
她就这样继续住下了,在经过秦越同意后,请陈其给项起带了话,叫他不要担心,等回京就去找他,
想了想,又加上句:“再帮忙让他准备下婚礼的喜帖和喜烛,西市街卖马具的巷子旁边有家专门卖婚典物件的店子,那家可以赊账,记我名字,我回去付钱。”
事情到了今天这步,说好的嫁妆宅子应该是没了,一旦回去,最打紧的就是和项起把婚给成了。
陈其脸色难看,答应后转头走了。
窄床就位,阿沐当晚,帮大夫看着点炉子上熬的药,
她一直注意着秦越的情况,一旦发现这人在忍疼,就马上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