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脸色铁青:“是吗。”
他让掌柜撤了,上金骏眉。
掌柜弯腰低头送来了茶,
阿沐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姐夫,秦府的茶都是从自家茶庄采了专门炒的,从不用外面卖的成品茶叶铺子里的这些,阿姐大约看不上”
秦越道:“难怪家里的喝起来不一样。行了,回去吧。”
阿沐心里直摇头,一听就是个从不管事的,买个生辰礼还这么急躁。
上嫁吞针,上嫁吞针啊。
说是来选礼物的,但阿沐总觉得这人心思不在茶叶上。
东西没买成,两人并肩下了楼,阿沐脑子还是晕乎的,下楼梯时腿弯打软,突然往前冲了出去,
她惊呼一声,眼前的木阶快速放大,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一只大手猝然从身后搂上她的侧腰,将她整个往旁边带开,几乎是贴在他怀里才稳住,
她还没来得及挣脱,男人的声音低低贴着耳廓,带着掩藏不住的戾气:“再敢在外面醉成这样试试。”
阿沐怔了怔,还没回神,秦越已大步走开,
刚才的声音太轻,她甚至不确定秦越是真说了话,还是她醉出了幻觉。
回去后她边收拾包袱边琢磨,越想越不是味儿,
她喝多了顶多说话大舌头,那人喝多了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好意思说她?
进秦府时是空着手的,出去也就收拾出一个小包袱,里面都是抱腹之类的贴身之物,包袱下压着要呈给阿姐的证据本。
七月闷着头喂兔子,不开心的很明显。
阿沐说:“我和项起的大婚定在下个月中旬,不办什么大排场,就准备请几个朋友吃个饭,热闹热闹”
她在兔屋对面蹲下,趴顶上笑着问:“你来不来?”
七月哼了声,沉默了半晌才回道:“嫁给他,一天三顿都吃不到肉,有什么好的。”
阿沐笑道:“嫁给他,一天三顿不用我做饭,还不用我洗碗,怎么就不好。”
七月说:“在秦府有人要你做饭洗碗了?”
阿沐一怔:“你在气我要走?”
七月嘁了声:“你找男人没眼光,我替你急。”
阿沐敛了笑意,正色道:“他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了你可能也听说了,我一个官家小姐倒贴赌坊打手,
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在叶家,空有个二小姐的名头,日子过得连粗使丫鬟都不如,
丫鬟好歹有例银,我呢,只能靠卖绣品养活自己
阿娘给我选过几门亲事,但都是火坑,要么是男人打死过夫人,让我去填房,要么是婆婆歹毒出了名,逼的儿媳上吊自尽”
提及过往,她神情落寞了起来,同样是女儿,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自嘲地笑了下:“正当阿娘逼着我嫁人时,我遇到了项起,起先接近他是为了弄坏自己的名声,名声坏了,也就没人敢要我了,
但他真的太好了,好到我自惭形愧他待我满腔真心,我对他满腹算计,算着算着自己也陷进去了”
七月停下了喂兔子的手,垂着眼,手指绕着苜蓿草打圈圈,
她嘟囔道:“那他就是赶巧了,你说了半天也没说他好在哪”
而且再好也没用,你只能是我们家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