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活了千年的妖精。
火车上一个六十岁小人指着我,要求我尊老。
我不让,她就往地上一躺,开始哭天喊地。
哎呦喂,你推我,我的胳膊腿啊。
她那四十岁的女儿立马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赔钱,少了一百万别想走。
周围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帮腔。
小姑娘,赶紧赔钱吧,别在这儿耽误大家时间。
对啊,我都看见了是你推的。
不赔钱,你可要去坐牢的。
指责声一声接一声,甚至有人掏出手机怼着我的脸拍。
见状,我点点头。
看我同意,她们眼睛瞬间亮了,笑得都快合不拢嘴。
下一秒,我直接脑袋爆炸,血液和脑浆溅了周围人一身。
尸体直挺挺地砸在老太旁边。
车厢里瞬间安静。
1
我活了一千年,刚从山上下来。
准备去看看我在城市安家的老朋友。
看着朋友给我发来的火车票,我按照指示一步步登上火车,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一位头发花白、身上有着奇怪味道,一张嘴满口蒜味的老年人站到了我旁边。
小姑娘啊,给我让个座吧。
我转头看她,奇怪地问道：
为什么
她被我问得一愣,见我不愿意,绷着个脸,开始数落我。
你一个小姑娘,有没有点礼数
我都六十多岁了,你好意思看一个老年人站着吗
赶紧给我起来,要是我摔了你能负责吗
见她这么说,我诚恳地表示：
可是,我比你大啊。
你比我大
老太太笑了,用手指着。
我看你顶多二十出头,穿了个旗袍,就在这给我装古人。
你怕不是傻了吧。
我皱了皱眉,认真解释道：
我确实比你大。
我出生那年,这世上还没有火车呢。
周围有人开始发笑。
隔壁一个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小姑娘真会开玩笑,这老太太年纪大了,你就让让呗。
你多年轻,站一会,就站一会呗。
老太太见有人帮腔,腰杆挺得更直：听见没赶紧给我让座,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我没动,叹了口气。
三百年前在黄山,老虎见了我都得低头,如今新社会得讲法律。
所以我从包里拿出火车票,递到老太太眼前。
你看这是我的座位。
我没有义务让座给你,上面也没有写我需要给老年人让座啊。
老太太看了一眼票,然后立刻拔高了音量：
那怎么了上面没有写,你就可以不让了吗
咋,你没有长辈啊,他们没有教你尊老爱幼吗
我年轻时候上山下乡,吃的苦比你吃的米都多,让个座能掉块肉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事,赶紧给我让开。
我老胳膊老腿都站累了。
我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老太太。
现在抢劫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2
见我不回话,也不动。
老太太嘴里说着咒骂的话,一声比一声难听。
前座一个穿西装的男子被吵醒。
他转头看过来,语气满是不耐烦：吵死了,你就不能让个座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小气死了,跟老人家争什么。
他说完也不看老太太,就死死瞪着我,仿佛被打扰是我的错。
我指了指火车票,这是我的座位,我凭什么要让
而且你既然大度,你为什么不让
西装男子被我问得一噎,脸瞬间涨红。
他梗着脖子反驳：我要上班养家的,需要好好休息。
和你这个大小姐不一样。
我立刻反问：你有你的难处,凭什么要我牺牲
吵到你的是她,不是我。
你不与她计较,反而来要求我,这不合理。
西装男见说不过我,眼神在我身上打转,最后落在我身上的旗袍上,突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果然是小姐啊。
被包养的,看不上我们这种普通人。
你胡说什么。
我不自觉皱起眉头,声音满是不解。
他瞥了我一眼,坏笑着,故意提高声音。
穿成这样跑火车上,不是想勾引人是什么
让个座都不肯,指不定是做什么营生的。
哎,可怜我们这些老实人,辛辛苦苦干个十年都买不起你身上的衣服吧。
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心是黑的啊。
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看我的眼神瞬间变了。
眼神中带着鄙夷,上下打量着我的穿着。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旗袍,藏青色的缎面上绣着几枝腊梅。
是我喜欢的样式。
也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而就是这么一件衣服,竟然成了他攻击我的手段。
3
道歉,你在利用衣服污蔑我。
西装男听了这话,笑得更厉害了。
我凭什么道歉。
有本事报警啊。
只不过几句话,警察来了也没用。
说完他色眯眯地盯着我的胸部,而且你穿成这样子,我还不能说了
你看什么
被他盯着,不知为何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他低声笑着,故意死死盯着我看。
看你啊,看你的屁股,你的腰,你的胸,怎么你都出门了,还怕人看吗
我就看两眼,你还管得着我啊。
装什么纯。
我握紧了手,刚想要动手,却想起朋友的话,又只好收了回来。
见我沉默,一旁的老太太开心了。
我就说嘛,穿成这样,能是什么好东西。
占着个座位不让,真是没教养。
我别过脸,懒得再和这两人费唇舌,从包里掏出手机。
给朋友发去消息。
我能打人吗
老太太见我不接话,枯瘦的手用力地拍在小桌板上。
你个死丫头片子,玩什么手机,以为装听不见就没事了吗
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让座,不让也得让。
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她瞬间开始哭嚎。
没天理啊,我一个老婆子,都欺负我。
我容易吗
你不是人啊,大家伙快来看看啊。
怎么会有这种人,我好言好语和她商量,她居然不同意。
还骂我,我好惨啊。
车厢里的几个小孩子被这动静吓到,纷纷开始扯着嗓子哭起来。
一时间,孩子的哭声混着老太太的哀嚎,此起彼伏。
靠窗的大爷被吵醒,捂着耳朵想要继续睡,却根本睡不着。
抱孩子的女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朝这边投来怨怼的目光。
周围人被吵得受不了了。
哄孩子的女人转头看过来。
姑娘,你就让个座吧,孩子都被吓哭了。
斜后方的大叔也跟着劝：是啊,年轻人站会儿没事的,犯不着跟老人家置气。
你总不能一直让她在这吵吧。
其他乘客也纷纷附和。
对啊,吵死了,赶紧解决啊。
让个座能死吗,非要折腾大家。
你这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真是晦气,出门遇到这种事。
老太太见没人帮我,更是得意,伸手就来推我：
听见了吧,还不给我让开。
我重新看向老太太,语气平静：你看,刚刚有那么多人支持你,要不你问问他们
各位有人要让座吗
不是要尊老爱幼吗谁来啊。
刚刚还在劝我的人,现在都低着头,要么假装睡觉,要么盯着手机屏幕,连眼皮都不肯抬一下。
我知道,他们不是没听见,只是怕老太太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缠上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扫过众人,忽然笑了。
你们说得都对,尊老爱幼是该的。
所以,我老我不让,你们谁让一个位置啊。
大叔看着身强力壮,你要是嫌弃烦,你让个座不也一样。
还有这位大姐,你和孩子两个座,匀一个给老人家,你抱着孩子不就好了,既显了你的善心,也省得孩子哭闹,多好。
大叔拼命摇头,直接开始拿报纸挡着脸装睡。
抱着孩子的女人脸涨得通红,赶紧把孩子放回旁边的座椅。
我怎么叫她,她死活也不转头。
车厢里瞬间安静,刚才劝我的人再也不敢出声。
4
老太太见众人都闭了嘴,不哭了。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伸手就要过来抓我的胳膊。
你个小贱人,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让开。
我下意识抬手去挡。
她动作一顿,视线落在我戴着的翡翠镯子上。
她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我。
这镯子,是翡翠吧,得值个好几十万,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她突然换了副腔调,死死盯着我手上的镯子。
我挑眉看她,没说话。
她往前凑了凑,伸手就想要去碰镯子。
姑娘这物件真稀罕,跟我年轻时丢的那只像极了。
是吗不过我这镯子戴了快二百年,怕是和你说的不是同一只。
我淡淡开口,身体往后缩,躲开她伸过来的手。
那也说不定,姑娘你有钱,又不缺这一个首饰。
你送给我呗,就当做好事。
座位我也不用你让了。
她理直气壮地说着,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
你这是抢劫吗
老太太拍打着大腿,视线却黏在我的镯子上。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坐着现成的座位,我不过是想让你行行好,怎么就成抢劫了
这镯子一看就不值钱,你给我又能怎么了
我年轻时候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说不定就是你偷了我的。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无语地说道。
这镯子内侧刻着我的名字,我都戴了几百年,怎么可能是你的。
那也有可能是你后来刻上去的。
我不管,反正你得把镯子给我。
我看着她,从包里随意掏出个锦盒。
打开里面是好几只成色更好的玉镯,翠绿的颜色瞬间吸引了老太太的注意力。
我拿出其中一只。
这两只是一对,都是我自己雕刻的。
你总不能丢了两只吧。
老太太的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我合上盒子,装回包里,她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眼里有光。
5
姑娘你都有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只两只的。
我那小孙子,今年刚上小学,老师说要学画画,家里穷买不起好颜料。
你发好心,给我一只,我拿去换点钱,给孩子买点好东西,也算你积德行善了不是
这话听得我都愣了。
活了一千年,见过借粮的、借药的,甚至借命的。
还是头回见到这么理直气壮借玉镯的。
我看着手机上,朋友还没有回消息。
只好耐着性子回复道：
不给。
我的东西,给不给,给谁,是我的事。
给你我不愿意。
老太太不笑了,她凑过来,低声威胁道：
我现在好好和你商量,你最好同意。
不然一会,可不是镯子的事情了。
她边说着,眼睛却还在我包上,像是在估算那包里能装多少宝贝。
我轻轻笑了。
你能怎么办,硬抢吗
现代社会要讲法律,法律可没有要把自己东西强制分给老人的要求。
老太太没有回答,猛地往我面前一扑。
我伸手挡了一下,还没有碰到她,她突然哎哟一声,身子猛地一歪,直接躺倒在过道上。
哎呦喂,快来人啊。
有人欺负我这个老太太,我的腰啊,要断了。
你推我,我的胳膊腿啊,我要报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躺在地上。
仔细想了想,我确定刚刚没有碰到她,不然她应该说不出来话。
眼见老太太一点点往我脚边挪,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
我没碰你。
你先别动,会影响治疗的。
老太太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往我这边爬,想要抓我的脚。
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
你要是真不舒服,我去叫乘务员。
让他们联系救护车,到医院好好查查。
查啥查。
老太太伸手指着我,大声吼道：
都怪你,都是你推的,你要赔偿我。
要么你把那镯子外加一百万给我,这事就算了。
要么我以后都赖着你,让警察抓你坐牢,让你赔钱,你一辈子都别想安生。
6
我看着她死皮赖脸的样子。
刚想要动手,脑海里浮现朋友反复叮嘱要守法的声音。
我叹息一声,想要蹲下身子查看她的情况。
就在这时,过道那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中年女人拨开人群冲过来,一把推开我,看见地上的老太太,大声叫道：
妈,你咋躺地上了
老太太伸出手,指着我。
是她,是她推我。
中年女人扑到老太太身边,恶狠狠地瞪向我：你推我妈了我妈可六十多了,赶紧赔钱,不然要你好看。
不是我推的。
中年女人不信,大声说道：
不是你推的,我妈还能自己摔了不成
对吧,妈。
老太太像是突然来了劲,往女儿怀里一靠,哭得更凶了：对,就是她推的,她不让座还推我。
你快抓着她,别让她跑了。
她有钱,至少要让她赔个百八十万。
中年女人听了这话,瞬间站起来,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都要掐进肉里。
我将她的手拉开,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见拉不动我,双手一摊,你把我妈推倒了,难道不负责吗
她一个老年人,要是摔出什么事情,你就是杀人犯。
我也不是为难你。
看你也挺有钱的,赔个一百多万,这事也就算了。
不然等警察来,你一个小姑娘就要背案底了。
到时候你后悔也晚了。
7
我叹了口气,朋友说新社会要讲道理,可我快要受不了了。
拿起手机,朋友还没有回我。
你在干什么,别想报警,赶紧赔钱。
中年女人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这是我的手机。
那怎么了,你不同意给钱,我就先替你保管。
万一你跑了,我妈这病怎么办
她出事了,我也不活了,所以你必须负责。
我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行,我负责。
早说不就好了,赶紧给钱。
老太太听了这话,着急坐起来,不仅给钱,还有镯子。
至少得给我两只。
我看着耍赖的两人,无奈转身从包里摸出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粒药丸。
这是我炼制的丹药,能够延长寿命,百病全消。
你吃了吧。
中年女人的眼睛亮了亮,本以为我要拿银行卡给她,伸手就要接。
结果看到是药丸,瞬间不乐意了。
一把抢过药丸,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丢到一旁的垃圾桶。
什么破烂玩意儿想拿颗破药糊弄我,我妈要是吃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告诉你,少耍花样。
今天不拿钱,你就别想走。
我看着垃圾桶里的丹药傻了。
那药我用千年人参,炼了百年,当年送给皇帝一颗,人家记了我五十年恩情。
到了这儿,成了她眼里的破烂。
周围有人开始小声议论：那药说不定是好东西呢。
中年女人听见了,回头瞪了一眼：好什么好指不定是迷药呢,想害我妈呢
赶紧把好东西拿出来。
还有钱,你穿得挺好的啊,怎么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吗
我阴沉着脸,瞪着眼前两人。
我的赔偿已经给了,是你们不要。
赶紧把我手机还回来。
8
中年女人被我一说,突然拍着大腿喊起来：
给什么给,给个垃圾就想要打发我吗
大家快来看啊,这女的把我妈推倒了,就拿颗破药丸想打发人。
不讲理啊,穿得光鲜亮丽,戴的镯子一看就值钱,却连医药费都不想赔。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有同情,有嫌弃,还有些幸灾乐祸。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又掏出手机,镜头明晃晃地对着我,嘴角挂着看好戏的笑。
后排那个中年人对着我说：
年轻人,要不你就多少给点
你又不缺钱。
闹成这样子,不好看。
抱孩子的女人也跟着点头：是啊,老人家不容易,真闹到警局也麻烦。
前排的西装男笑得更开心了。
你看看你,穿得花枝招展,真是活该。
让你这种贪财的女人出出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穿成这样子出来。
快点赔钱,不然把你抓去坐牢。
中年女人见有人帮腔,手指着我：
听见没大家都看着呢。
我妈被你欺负了,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什么态度,还不想赔钱。
老太太在地上配合着哼哼着：我的腰啊,我的腿啊。
我往后退了半步,看着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突然笑了。
9
你们想要赔偿,是吗
我看着中年女人,声音冰冷。
可以啊。
她眼睛瞬间亮了,手都在激动地发抖,笑得合不拢嘴。
算你识相,赶紧拿出来。
老太太也停止了哼哼,直勾勾盯着我。
周围的人也纷纷看过来。
我看了周围人一眼。
下一秒,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嘭的一声闷响炸开在车厢里。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血液和脑浆溅了周围人一身。
中年女人离得最近,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滴进她大张的嘴里。
她眼睛瞪得滚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我的尸体。
我的尸体直挺挺地砸在老太旁边。
老太太刚要爬起来的身子猛地僵住。
车厢里瞬间安静。
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过了一会儿,有人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紧接着,整个车厢乱成一团。
死了,她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天呐,死人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data-fanqie-type=pay_tag>
10
在另外一节车厢,我凝聚出身体,伸了伸懒腰。
转身往原本的车厢跑去,这次该我要个解释了。
我冲回车厢,挤过围观的人群,一把推开中年女子。
我回来得快,中年女人头上都还在滴血。
她见到我一惊,哆嗦着往后躲。
原本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也早忘了装瘫。
手脚并用地往后挪,结果头撞在座椅腿上疼得龇牙,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我没有搭理她们,直直地看着我倒在地上的尸体。
说真的,自爆时没控制好力度,脑浆溅在行李架上的样子确实不太雅观。
不过有用就行。
周围人看着我和原本身体九分相似的样貌,都小心翼翼地看过来。
然后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哎呦一声,扑到尸体旁边。
姐姐,你怎么了啊
你的头呢
我只是出去一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说完,我站起来环顾四周。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给我站出来！
周围人偷偷抬眼打量我,又飞快地低下头,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我一把抓过前排的西装男。
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姐姐
西装男被我一把攥住胳膊,疼得脸都白了。
他脸上满是恐惧,疯狂摇着头：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
我手上稍一用力,他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我姐姐被包养,穿成这样子活该。
还说你爱看就看,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每说一句,就把他往尸体那边拽一寸。
他吓得全身没有力气,一下子瘫在地上。
我那是胡说的,就是随口一说,真不是我干的。
随口一说
我猛地把他往前一推,他踉跄着撞在地上,旁边就是我的尸体。
他看向尸体,尖叫出声。
11
我抓起他的头发,给了他一巴掌。
说,是谁干的。
西装男指向一旁的中年女人,不是我,是她们,是这对母女杀了你的姐姐。
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站起来,朝着周围默不作声的众人问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干了什么
不关我们的事,是她们。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是抱着孩子的母亲,她指着那对母女,我刚才看见了,是她们先抢座位,还讹钱,说要一百万。
不关我们的事,你要索命也不要找我们啊。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对,是这老太太躺在地上撒泼,她女儿抢人家手机。
我们好心劝了,是她们不听。
她们非要赔偿,然后她就死了。
中年女人急得跳脚,指着众人尖叫：你们胡说,是她自己想死,跟我们没关系。
我缓步走到中年女人面前,她此刻完全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害怕得浑身发抖。
你把我妹妹害死了。
怎么赔偿,她可是死了。
中年女人被我问得一噎,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我没有,是她自己。
自己什么
我打断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学着刚才老太太那样,不讲理地说道：
她还能自己平白无故死在你面前啊
就是你们杀的。
说完我死死抓着两人。
你们别想走,等警察来,我要你们全都坐牢去。
哎呦喂,我可怜的姐姐啊。
我只是出去一会,你怎么就没了。
你好惨啊,她们两个老人,居然一点良心都没有,还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中年女人彻底懵了,她看着我撒泼耍赖。
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讹诈的感觉。
她委屈地说道：真不是我们,是你姐姐自己炸了的。
自己
我猛地停下哭声,瞪圆了眼睛看着她,表情和刚才老太太指着我时一模一样。
我姐姐怎么可能自己死了,周围人可都看见了。
我扬手一指周围目瞪口呆的乘客,声音陡然拔高：你们看见了吧我姐姐是不是她杀的。
刚才还七嘴八舌推卸责任的人,此刻纷纷点头。
对,是她,我们都看见了。
就是她们俩干的,是她逼你姐姐死的。
她们无耻,故意欺负你姐姐。
12
中年女人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围人骂道：
你们胡说八道。
我冷笑一声,死死抓着她的胳膊。
你听见了吧,他们都这么说。
还不快点给我赔偿。
你必须赔我,赔我一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不然我就赖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我学着老太太的样子拍打着大腿,又学着中年女人的样子狮子大开口,连语气里的撒泼耍赖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中年女人终于崩溃了,尖叫道：你疯了,滚啊,你放开我。
我哪里有一百万。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眼见一旁的老太太想要跑,我瞬间拉住她的衣服。
你女儿说没钱,那你们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老太太被吓哭了,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我。
我们手里就六十万,都给你。
你就放过我们吧。
我接过钱包,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糊弄我。
好啊,你杀人了,还拿垃圾糊弄我。
老太太被我吼得下意识点头,说完又赶紧摇头,不是,我手里真的只有这些钱了。
我没有糊弄你,真的。
我瞪着老太太,她被我吓得一哆嗦。
那你没有钱,怎么赔偿,你说啊。
我姐姐可是死了。
她们被我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抖着嗓子重复：真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抓住中年女人的衣领。
一个金吊坠出现在我手里。
没有这是什么
中年女人瞬间尖叫道：那是我女儿的长命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放开！
我掂量了两下,转手丢进垃圾桶里。
垃圾。
中年女人被我这副无赖样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转头看向缩在地上的老太太,伸手从她布包里掏出一个玉佛。
老太太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扑过来抢：那是我的,你不能拿！
我手一松,玉佛被我丢进垃圾桶,也是垃圾。
13
老太太看着丢进垃圾桶的玉佛,眼睛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中年女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扑到老太太身上哭。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偷偷往人群后挪,被我一眼瞥见。
站住,刚才你拍了我姐姐不少照片吧,手机呢
他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往地上一摔,又狠狠踩了几脚,直到屏幕碎成渣才停。
见时间差不多了,我拍了拍手,看向还在哭的中年女人,一百万不够了,你妈晕了,耽误我讨说法,再加一百万。
两百万,少一分,我就让你妈跟我姐姐作伴去。
中年女人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报警吧
我冷哼一声,朝着中年女子要回了手机。
手机上是朋友回我的消息。
不能杀人,出事了报警。
看了朋友的消息,我叹息一声。
将所有东西放进空间,报了警,然后当场又自爆了一次。
后来火车到站,车厢众人都被警察带走审问。
我趁机下了车。
手机震了下,朋友发了张照片,砂锅里的汤冒着热气,旁边摆着两副碗筷。
我回了个马上到,转身往地铁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