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哥哥意外去世后,寡嫂查出身孕。
为了能让她顺利生下遗腹子,丈夫不顾我的意愿,把寡嫂带回我们的婚房。
她会在丈夫洗澡时,抱着干毛巾等在门外。
说自己习惯了给丈夫的哥哥擦头发。
如果没了这个环节,她会失眠。
还会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不依不饶的把房门敲开。
然后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做了噩梦,一个人睡害怕。
这天,怀孕三个月的寡嫂,跟刚回家的丈夫说她脚肿了,想让丈夫给她揉一下。
看着在外雷厉风行的丈夫,二话不说给寡嫂按摩的样子。
我给爸爸打了通电话:
“我要离婚,这日子谁爱过谁过去吧!”
1
“念儿,你才结婚半年啊!再说当初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给厉浔的吗?”
我明白爸爸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毕竟在江城,谁不知道我是舔狗上位。
能嫁给厉浔,也确实是我努力了很久的结果。
我可以接受厉浔还没爱上我。
但我不能接受除了在床上,平时总会对我冷冰冰的厉浔。
在我面前对另一个女人有求必应。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嫂子。
我从厉浔带周颖回家那天开始,把最近发生的事都给爸爸讲了一遍。
听到一半,一向温和的爸爸就彪了句脏话。
“行了念儿,快别说了,再说爸爸都要犯高血压了!你等我梳理一下跟厉家的合作,我绝对让这臭小子后悔这么对你!”
电话挂断,我心里舒服了不少。
一个月而已,我等得起。
厉浔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给自己的脚上涂指甲油。
水蜜桃的香气在鼻尖萦绕。
我不再像之前似的一看到厉浔就贴上去,而是随兴哼起了歌。
突然,没关严的主卧门被周颖推开。
满脸笑意的她刚想说什么,就倒退了好几步。
还一把捂住鼻子,语气不满道:
“哎呀,什么味啊!”
我知道孕妇不能闻刺激性的气味。
所以就算对周颖再不满,我也没想过要当着她的面涂指甲油。
之前因为厉浔,我对她处处忍让。
但现在,我连厉浔都不打算要了,她凭什么露出这副嫌弃的表情?
“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吗?”
我抢在周颖前面开了口。
她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笑道:
“不好意思啊弟妹,我有事想跟阿浔说,可他走得太快了,我没想那么多,是我的错。”
我还想发泄不满,就听厉浔冷淡的嗓音从浴室传出来:
“嫂子,你等我十分钟。”
紧接着,他语气严厉道:
“许念昕,赶紧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掉!”
我立马就火了:
“凭什么!我在自己的房间做自己喜欢的事都不行?厉浔,我才是你老婆!”
周颖挑衅地冲着我笑了笑,然后柔声对浴室的方向喊道:
“阿浔,弟妹小孩子心性,你千万别因为我跟她吵架。”
周颖是个孤儿,跟厉浔的哥哥在大学相爱。
不顾厉家的反对,一毕业就结了婚。
厉浔把她带回来前,我对这个大嫂还挺佩服的。
因为她确实是靠自己的本事学有所成。
还让厉家上下都接受了她这个孤女。
可自从周颖住到我们家,只要有跟我意见不合的地方,她就会跟厉浔说我小孩子心性。
让他对我多包容。
几次下来,一旦我对周颖表现出不满,厉浔就会说我“能不能懂点事,别耍大小姐脾气”。
搞得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尽管妈妈早逝,但我是被爸爸宠着长大的。
周围的朋友也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
所以面对周颖这种笑面虎,我总是吃哑巴亏。
不过现在,我无所谓了。
厉浔从浴室出来时,见我还在涂指甲油,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
“我刚刚说的你没听见?”
我连头都没抬,呛声道:
“听到了,不过,我为什么要照做?”
2
“大嫂怀孕了,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孕妇有伤害吗?”
“知道啊,我又没当着她的面涂,谁让她不敲门就进来的!”
一抬眼,我就看到厉浔发间的水顺着脸颊滚落到锁骨。
该说不说,当初之所以会对厉浔一见钟情。
跟他的好身材不无关系。
可是现在,只看了一眼,我把视线上移,和厉浔四目相对:
“再说一次,这是我家,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哪里有错!”
厉浔揉了揉鼻梁,他坐到床边,攥住我的小腿,用力把我带到他面前。
“念儿,懂事一点,大嫂怀着的是我哥唯一的血脉,我不能让她出一丁点差错。”
这句话厉浔说了无数遍。
可我还是不明白:
“厉家老宅不能养胎?我从没听说过谁家会让小叔子照顾怀孕的嫂子!”
每当周颖找事的时候,我就会问出这句话,可厉浔永远都是同样的回答:
“爸妈年纪大了,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我是我哥带大的,他不在了,我照顾他的妻子和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因为他要报恩,所以周颖无论提出的要求有多离谱,他都会照做。
但他不该也这样要求我:
“离婚吧,那样你就能和周颖睡一个被窝,可以贴身照顾她。”
厉浔只当我在说笑。
他躬身在我额间吻了一下,然后哑声道:
“别说傻话,以后想做指甲就去会所,一会儿我给你打点钱,就当作你受委屈的补偿。”
又来了。
虽然我不会嫌钱多,但他这种用钱息事宁人的方式,我真的接受不了。
厉浔出去的时候没关房门,所以他和周颖的谈笑声清晰可见。
我听得心烦,起身用力把门关上。
没一会儿,门被敲响。
我知道外面的人是周颖,只当自己没听见。
可周颖像是读不懂拒绝似的,隔着门喊道:
“弟妹,你和阿浔才结婚,千万别因为我一个外人伤了感情。”
又来了。
当着我的面,屡屡提出过分要求,有出格举动的人是她。
可是到头来,周颖又总能避重就轻的把自己放到道德制高点。
这不,她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哭了。
然后就听到厉浔开始哄她:
“嫂子,医生说你的情绪起伏不能太大,许念昕那里我来解决,别跟她计较了。”
往常怕厉浔生气。
我总是能忍就忍。
但是现在,我把手机甩到一边,打开房门“心平气和”地问道:
“来,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看着周颖半靠在厉浔怀里的样子,我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让您这么难过,得靠小叔子的体温平复心情。”
周颖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默默往旁边移了两步。
“许念昕!瞎说什么呢!”
厉浔沉下脸的样子,我每次看到都又怕又兴奋。
可是如今,我只觉得刺眼。
“我说错了?”
“谁家小叔子会给嫂子按摩?”
“谁家嫂子每天得让小叔子哄睡?”
“谁家老公会忽视新婚的妻子,把注意力都放在嫂子身上?”
“这要是在古代,你们这种情况如果不在一起,怕是得被浸猪笼!”
“许念昕!”
厉浔满眼怒火,而我不躲不避地瞪了回去。
“都是我的错!”
倏地,周颖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是我不要脸,得靠小叔子的脸怀念老公,我这就搬走!”
3
“我看谁敢把你赶走!”
这句话,厉浔是看着我说的。
我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行,她不走,我走!”
去衣帽间换了身夜店装,拎上包我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没遇到厉浔之前,虽然我不是夜店的常客,但也偶尔会和朋友在夜店聚聚。
喜欢上厉浔后,虽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但一看他那张禁欲的脸,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出现在夜店。
追了他三年,结婚半年。
我连夜店的门都快忘了往哪边开。
要不是半路上给朋友打了通电话,我都不知道之前我们老去的那家已经换了老板。
“可以啊念儿,都多久没见你出来玩了,不怕你那冷脸老公生气?”
一见面,朋友就开始打趣。
我没好气道:
“反正都要离婚了,管他生不生气呢!”
这话一出,其中一个朋友立马把包间的音响关了。
“什么情况?他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我朋友不多,但个个都是相处了很多年,互相知根知底的。
大家家境相当,也没什么利益冲突。
追厉浔的时候,他们还给我出了不少主意。
既然周颖都能不要脸的做出来,那我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
所以被问起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我只犹豫了一瞬就说了出来。
跟爸爸一样,还没听我说几句,朋友们就接二连三的爆起粗口。
“厉浔看着不像是能被绿茶迷惑的人啊?他对那女的那么上心,不会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吧?”
心里一哽,我仰头喝下半杯酒:
“是不是的都跟我没关系,反正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苦闷加委屈,没多久,我就喝多了。
自然不知道,厉浔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还把醉得没意识的我带回了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熟悉的场景,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失忆了。
要不是朋友在群里说我喝多后发生了什么。
我肯定想不到厉浔会去找我。
洗了个澡后,我顶着一双肿眼泡出了房间。
一看到我,周颖就笑眯眯地说道:
“弟妹,你醒啦!快来吃早餐,这可是阿浔怕你胃不舒服,一早就起来亲手做的!”
朋友在群里说的话突然出现在我脑海:
【你和厉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他好像很紧张你的样子,进包间的时候脸拉的老长,但一看到你表情就缓和了】
此时,再配合周颖说的话,我有一瞬间心软。
或许,真的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可是刚生出的念头,在我看到粥的那刻,瞬间消失。
“愣着干什么?赶紧趁热吃啊!”
厉浔和周颖对坐在餐桌两侧,想到我出房间前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厉浔,我海鲜过敏。”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安静。
我没错过周颖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以及难得在厉浔脸上出现的懊恼。
“抱歉,我这就去重新煮一份”
“不用了!”
我打断厉浔:
“本来你也不是给我做的。”
用不用心真得很明显。
周颖住进来不到两个月。厉浔不仅重新请了个厨娘,还特地找来一位营养师。
我清楚地记得,周颖在一开始就说过,她喜欢海鲜,尤其爱喝海鲜粥。
而我呢?
追着厉浔跑的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我海鲜过敏。
周颖来之前,餐桌上很少出现海制品。
我以为厉浔记住了我说过的话。
还曾为此窃喜。
现在想想,是我在自作多情。
4
昨天顶着一口气出门,我是没想回来的。
不过已经这样了,我就顺便带走点东西。
衣服什么的都无所谓。
但我的首饰,有不少是妈妈留下的。
拿出行李箱,装完证件后,我随便扔了两件衣服,然后就开始盘点自己的首饰。
可我前后数了三遍,首饰的数量都对不上。
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我结婚时,戴的那条钻石项链不见了。
那也是妈妈在她婚礼上戴过的。
尽管现在不值什么钱,但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我着急地在衣帽间翻找,弄出的动静有些大,吸引来厉浔和周颖。
“念儿,你要找什么?粥我重新做了一份,你先把早饭吃了再来找吧?”
本来不想理厉浔的,但这个衣帽间只有我和他在用,找不到的东西,自然得问一问他:
“你看到结婚时我戴的那条项链了吗?”
厉浔没说话,但我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了周颖的动作。
找不到的那条项链,是爸爸特意给妈妈订做的。
因为那时家里的公司刚起步,所以都是碎钻,还都不算大。
再加上周颖穿的衣服颜色跟钻石很像,所以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但周颖的动作太过刻意了。
我想不到除心虚以外的第二个理由。
我是有疑问就要求证的性子,立刻起身走向周颖。
见状,厉浔抬手拦住我:
“有话好好说,嫂子不可能拿你的东西,你再好好找找。”
项链前端被周颖握在手里,有厉浔挡着,我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从厉浔身侧探头,看向项链的右后方。
那里,有一颗钻石的颜色和其它有差别。
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把项链还给我。”
周颖一手扶着并没有显怀的肚子,一手捂着项链,尬笑道:
“弟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抬手指向她的颈侧:
“这条项链曾经坏过,我爸找人修的时候没注意,混进去一颗颜色偏深的低等级碎钻,我手机里有照片,要不要找出来对比一下?”
闻言,厉浔慢慢把手放下,他看了看周颖,又看了看我:
“念儿,你别”
“都怪我”
周颖又哭了。
她松开项链,抹起了眼泪:
“阿浔,我跟你哥在一起,他也送了我一条类似的项链。刚结婚的时候厉家不愿意认我,你哥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除了上班外,周末还要去做兼职。我见不得他那么辛苦,偷偷把那条项链卖了”
“那天弟妹收拾衣帽间的时候,我进来看了一眼,这条项链跟我那条太像了,所以我一时鬼迷心窍”
周颖抓着厉浔的胳膊:
“阿浔,你相信我!我不是偷,我就是想你哥了,想戴一戴就还给弟妹”
话里的漏洞太多,可厉浔偏偏信了:
“念儿,嫂子不是故意的,要不你”
“把项链还给我!”
我把手伸到周颖面前,再次打断厉浔的话。
周颖哭得好不可怜,见厉浔没再说话,磨磨唧唧的开始解项链。
我眼睁睁地看着周颖突然使力。
然后,项链断裂,钻石滚落了一地。
有不少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被气得红了眼,抬手就给了周颖一巴掌。
而厉浔,也紧跟着扇了我一下,还推了我一把:
“许念昕!一条项链而已,至于吗!我赔给你!”
摔得太重,我的胳膊和小腿被钻石划出了不少口子。
一时间,我分不清是身上和心里哪个更痛。
厉浔在我摔倒的那刻,脸上出现了一抹慌乱的神情。
他刚想把我扶起来,就见我捂着脸,一字一顿道:
“离婚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