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虞南躺在榻上闭口不言,等见着了姬雪颜后才情绪有些激动:“大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姬虞南的脸上:“混账,你怎敢擅自去找云燕公主,连累父王遇刺?”
挨了打,触及伤口,姬虞南险些没有疼死,他咬着牙解释:“不是我。”
“难道你没有去找云燕公主?”
马车,车夫全都找到了,甚至在出城附近都找到了目击证人,确确实实地认定了姬虞南曾出城。
这件事抵赖不掉。
“大姐,父王临终前还有话留下。”姬虞南顾不得伤口疼。
姬雪颜眼眸闪烁:“什么话?”
“父王说不愧是他亲手养大的儿子,来世再做亲父子,父王是被姬郢给杀了,故意栽赃嫁祸给云燕!”
姬虞南也想不通,为何景晏帝没有杀了自己,还留他一命,只能安慰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父王的部下还活着,侥幸捡回一条命。
姬雪颜眼眸平淡无波,冷静地盯着姬虞南看:“是你骗了父王出宫,是你擅自出城,也是你给父王下毒,桩桩件件都是你,为何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大姐?”姬虞南蹙眉,他不明白为何大姐不肯相信自己呢?
“够了!”姬雪颜沉着脸打断他:“你害死了父王,早已经不是我弟弟,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门口正站着张大人。
“他早就恨透了皇上,什么鬼话张嘴就来,信不得,昨夜要不是皇上及时赶来,他已经死了,张大人可不要被他给骗了。”姬雪颜提醒。
“姬雪颜,你一定是被姬郢收买了!”姬虞南大喊。
姬雪颜冷笑:“听听,只要稍不顺从,立马反咬一口,这么多年他养在外头,早就失心疯了,曾在北梁混入皇宫,差点儿杀了北梁长公主,还曾处心积虑地弄来人皮面具,顶替皇上为非作歹被人察觉,这样心思叵测的人,除了挑事,拉所有人下地狱,再没别的本事了。”
刚才的对话,张大人在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犹豫了。
“张大人,时局已定实在没有必要追寻不存在的真相,父王最信任的儿子永远都是皇上。”
见过了姬虞南的胡乱攀咬,诋毁,还有承认了追出城去找云燕公主,这件事已经在张大人心里定型了。
“太上皇一生坦荡,竟栽在了亲儿子手里。”张大人想想都觉得生气。
耳边的叫骂声不断。
姬雪颜叹气:“养在外头十七年,父王有所亏欠,一次次给机会,谁可靠谁不可靠,就连父王都能想明白的事,张大人又何必钻牛角尖,南牧若是不和睦,别说给父王报仇了,随时都要散军心,被人钻了空子,难道这就是张大人想要看见的结果?”
张大人面色讪讪:“自然不是。”
言尽于此,姬雪颜临走前再看了一眼姬虞南趴在榻上,口吐鲜血,嘴里不停地叫骂。
那副鬼样子,哪里比得上景晏帝一根手指头?
“郡主,这孽子害死了太上皇,又该如何处置?”张大人追问。
姬雪颜停下脚步,稍作犹豫;“就让他给父王陪葬赎罪吧。”
“姬雪颜!”姬虞南也听见了,扯着嗓子吼,怒急攻心没忍住再吐血,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他劣迹斑斑,不论说什么,早就没人相信了。
人证物证都指向他动机不纯。
在姬雪颜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内,张大人亲自备了一口棺木,让人将姬虞南放进去。
“大,大人,人还有气儿。”
“放进去!”张大人不能对他动手,但也不能让他活下来,必须要陪葬!
张大人带着人抬着棺木入宫,跪在了景晏帝面前赔罪:“微臣险些被姬虞南这个混账蒙蔽,冒犯皇上,求皇上恕罪。”
“张大人忠心耿耿,朕怎会生气。”景晏帝将人扶起。
人前景晏帝大度,宽容,坦荡,许多事都是在大家眼皮底下发生的,经得起推敲。
张大人也被景晏帝的度量折服,面上隐有惭愧。
棺木里的人听见动静在叫骂。
辱骂景晏帝,最后骂累了,就连姬南牧也没能逃过被辱骂,百官听着越发觉得姬虞南太过分了。
好在,他伤势本来就重,棺椁又盖得严严实实,不到一炷香声音就没了。
“诸位都听见了,不是父王不肯认下血缘,是他烂泥扶不上墙,自私自利,只顾个人恩怨,父王为了大局着想才有今日放权给皇上,你们有许多都是跟着父王一块打江山的,应该知道父王的为人。”
姬云和站起身,朝着张大人等人说:“皇权归一,才能让南牧军心稳固,否则,终有一日会有人拿着父王的死为由,扰三军,对南牧不利,我父王死后更不会安稳。”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大人本就愧疚,整整十八年了,景晏帝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人品兼优,不卑不亢,不贪图荣华富贵。
张大人一咬牙,从怀中拿出了兵符,拱手上交:“皇上,微臣等人誓死效忠。”
有张大人带头,其余人一一跟上。
有些是不得不交,有些勉强。
还有一部分散落的兵权,是看着大局势已如此,没必要让新帝忌惮,随波逐流,还能讨个好。
很快景晏帝集齐了姬南牧生前所有的兵权,完完整整的兵符一个不少。
景晏帝接过,当即下令带丧事过,集合三军,尽快讨伐云燕要个公道!
……
云燕公主的马车刚抵达南和附近,就听说太上皇死了,而且还是云燕人动的手。
她彻底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公主,就是咱们离开南牧的当天晚上,太上皇遇刺,身中数剑而亡,还是姬虞南勾结了公主,掩护公主的人潜入京,为报羞辱之仇……”
渐渐的侍卫说不下去了。
“继续说!”官毓沁怒问。
侍卫咬咬牙:“南牧大臣已交权,景晏帝下令调集粮草,要攻打云燕!”
轰隆!
脑袋里有一根线断了。
整个耳朵都是嗡嗡作响,官毓沁眼皮跳动得更厉害了,心口处窝着怒火:“简直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