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妻子出狱的前几天,宋知许被查出血癌晚期,只有一个月可活了。
而他此生做的最后一场婚礼策划却是妻子和别的男人的婚礼。
他看着手中委托夫妇的照片,瞳孔紧缩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张,是不是给错了照片?真的是照片上的两个人要策划婚礼吗?”
照片上的人虽然名字不一样,但脸却是和他正在坐牢的妻子路亭晚长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弄错,这对可是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当时谈的时候,我问预算是多少,那个女的说什么你知道吗?她说五个亿,不够再加。”同事眼里迸发出羡慕的光芒:“这么爱老公的女人真是不多了,啊,对了。”
同事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放到宋知许眼前:“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五岁了记得也策划进去哦。”
看着简直是缩小版路亭晚的小孩,他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五岁,五年,正是路亭晚入狱的时间。
肩膀被拍了拍,他却仿若没有知觉。
“知许,我把林牧川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沟通一下婚礼细节哈。”
加上好友后,那边立马就弹了一个视频过来,对面出现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而宋知许第一件事却是关闭摄像头,因为他在里面看到了路亭晚。
上个月才在监狱里见到的人,现在正穿着真丝睡裙的坐在林牧川身后的沙发上。
他原本打算过几天就去告诉她自己生病了,没想到,她却先给了他更加致命的一刀。
林牧川也没在意他的举动,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婚礼的花都要新鲜的,我喜欢白色,就都用这个颜色为主题。”
说着他拍了拍身后女人白皙大腿:“亭晚,你也说说要求啊,这毕竟是我们的婚礼。”
路亭晚眼也没抬,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手:“你决定就好。”
“妈妈!”一个小男孩窜进屏幕,扑进路亭晚的怀里:“我们说好每年都去游乐园玩的,今年都还没去呢,我们多久去啊?”
她宠溺的揉了揉孩子的脸:“好,明天就去。”
而电话对面的宋知许脸上血色尽褪,耳边全是轰鸣。
每年?原来她根本没有坐牢,这五年都是在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攫住,如刀割般的痛传来,他不愿再看下去,手颤抖着按下挂断。
傍晚,同事拿了几张纸递给他:“知许,这里有一份物品清单,需要路总过目,你去路鸣会所送一下。”
宋知许死死拽住纸张,坐上了出租车。窗外景象飞速倒退,从前的点点滴滴浮上脑海。
他和路亭晚青梅竹马,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在他十六岁那年,父母车祸双双身亡,一时间旁系如饿狼一样分食宋家。
曾经恭维他的所有人,都在旁边看他的笑话,等着他跌落尘埃,可没等他落下,路亭晚就将他稳稳接住。
瓜分的财产被拿回,学校里想要落井下石的人,被她一个一个警告。
刚到结婚年龄就迫不及待的和他求了婚,像是生怕他跑掉。
婚后,她说只想和他过二人世界,不想要小孩选择丁克,所以他们都去结了扎。
没有小孩的日子很幸福,她对他的爱也只增不减。
他可以因为无聊,要求远在万里之外的她立刻回来。
也可以在半夜因为自己心血来潮的一句想看海,摇醒连续出差一个月的路亭晚。
结婚十一年,他们从没有分开超过一周,直到五年前她入狱。
不知不觉间宋知许站到了包厢门口,透过未关严实的门缝,他听到了里面路亭晚和姐妹的对话。
“亭姐,现在知道有孩子的好了吧?当初告诉过你不要轻易丁克,你还不相信。”
坐在中央的女人,把胸前的长发扶到后面,笑说:“当时不是太年轻了吗?好在现在醒悟的也不晚,虽然阿许因为结扎太久精子没活性了,但总有人可以提供精子。”
“当初你为了生孩子设计一出入狱,现在马上就要‘出狱’了,林牧川你打算怎么办?”
路亭晚把烟摁灭,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我会给他一场婚礼作为补偿,婚礼过后就送他离开。”
“亭姐你真的舍得?毕竟林牧川这么年轻,身体也好,留着玩一阵呗,不让姐夫发现就行了,像过去五年一样”
“够了。”路亭晚眼睛微眯,里面满是警告:“阿许是我的命,而林牧川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过去五年的事,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让阿许发现了”
众人纷纷点头,“肯定的,绝对不会让姐夫发现的,亭姐你放心。”
宋知许身子仿佛被冰冻住,寒意从脚底攀升。
明明当初是她说要丁克的,现在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她却要想要孩子了。
还为了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做出这样一个局。
路亭晚,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手中的纸张在快要被捏破前,被宋知许随手给了一个服务员,拜托她送进去。
而后他狼狈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冲了出去,冷风吹打在脸上,泪水也爬了满脸。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捂着剧痛的心脏停下脚步,下定了决心,手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李先生,我愿阿许加入你们的研究,成为供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