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砰砰砰！
大门被敲得震天响,我正在客厅吹着空调看电视,被这暴躁的敲门声搞得心烦意乱。
谁啊我起身去开门,透过猫眼看到隔壁502的王大海,他身边还站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小林啊,这天太热了,我家空调坏了,能不能让我儿子王小宝到你家凉快凉快王大海满脸堆笑,汗珠子不停往下滴。
我皱了皱眉,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王大海每次都说空调坏了,但我明明看到他家晚上总是灯火通明,怎么可能连个空调都修不起
叔叔,我热。小男孩王小宝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小脸蛋红扑扑的。
算了,看在孩子的份上。
进来吧。我让开门,王小宝立马蹦跳着跑进来,直奔空调下面。
王大海却没有跟进来的意思,反而神神秘秘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对我说：小林,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有点事要出去,晚上七点来接小宝。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我和王小宝面面相觑。
小宝,你爸爸经常这样吗我随口问道。
嗯,爸爸说我们家空调坏了,修不起。但是...王小宝停顿了一下,小声说：但是昨天晚上我看到爸爸房间里很凉快,还有白雾冒出来。
白雾
我心里一惊,王大海家到底在搞什么鬼空调坏了还能冒白雾而且他每次都是急匆匆把孩子送过来就走,从来不解释去干什么。
小宝,你爸爸的房间平时让你进吗
不让,爸爸说那里很危险。王小宝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而且爸爸的朋友们总是半夜来,他们说话声音很小,我听不清楚。
半夜有朋友来还神神秘秘的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王大海搬来才三个月,平时见面也就点头打招呼,对他的底细一点都不了解。现在想想,他每次让孩子来我家蹭空调的时间都很固定,下午两点到晚上七点,这个时间段他到底在干什么
小宝,你妈妈呢我试探性地问。
妈妈去世了,就我和爸爸两个人。王小宝低下头,情绪瞬间低落。
我心里一软,这孩子怪可怜的。但同时,一个疑问更加强烈了——王大海一个单身父亲,带着孩子,每天下午都要出去五个小时,到底在干什么工作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家真的没空调吗
我悄悄走到阳台,透过窗户往502的方向看去。王大海家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外墙上明明挂着空调外机,而且看起来很新。
叔叔,你在看什么王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没什么,小宝你饿不饿叔叔给你拿点零食。我赶紧转移话题,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很轻很快,像是故意在掩饰什么。我凑到门口的猫眼前一看,几个陌生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往502走去。
这些人穿着普通,但眼神很锐利,而且走路的步伐整齐划一,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王大海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来找他而且还偏偏是在他把孩子送到我家之后
咔嚓。
502的门开了,我听到王大海压低的声音：都准备好了吗
老大,东西都在地下室,今晚就能出货。
记住,绝对不能让邻居发现,特别是对门那个小伙子,他太爱管闲事了。
什么他们在说我我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老大放心,我们做事有分寸。不过...你儿子一直在对门,会不会...
不会,那小子心软,看我儿子可怜就收留了。正好给我们打掩护,谁会怀疑一个带孩子的单身父亲
王大海的话如雷击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来,他让孩子来我家蹭空调,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是在利用我,利用他自己的儿子给他的违法活动做掩护！
小宝...我回头看向正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孩子,心情五味杂陈。这个无辜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他父亲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工具。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应该是进屋了。我纠结着要不要报警,但没有确凿证据,而且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管,万一王大海真的在干违法的事,我岂不是成了帮凶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王小宝突然走了过来：叔叔,你脸色好白,是不是生病了
看着孩子关切的眼神,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叔叔就是有点累。
叔叔,我想上厕所。王小宝小声说。
去吧,就在走廊尽头。
王小宝跑向厕所,我继续趴在猫眼前偷听。这时,502里突然传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很沉闷,像是在搬运什么重东西。
随后是王大海的声音：小心点,这批货可值不少钱。
货什么货需要这样神神秘秘而且还在地下室
我们这栋楼建得比较老,确实有地下室,但一般都是用来放杂物的。王大海把什么东西藏在地下室
叔叔！王小宝从厕所跑回来,突然拉住我的手,我刚才在厕所窗户看到了,我家地下室的窗户亮着灯,还有好多人！
我心里一震,看来王小宝也察觉到了什么。
小宝,你平时有没有去过地下室
没有,爸爸不让我去,他说地下室有老鼠。王小宝摇摇头,然后凑近我小声说：但是叔叔,我有地下室的钥匙。
什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八九岁的孩子,他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这是我捡到的,就在我们家门口。我想着可能是爸爸掉的,但一直没敢告诉他。王小宝眨着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这把钥匙的重要性。
我接过钥匙,手都在发抖。这可能是解开王大海秘密的关键,但也可能让我们陷入危险。
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把钥匙塞进口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时,门铃响了。
第二章
我的心脏差点跳出来,难道是王大海发现了什么
透过猫眼一看,居然是楼下的张阿姨,她手里拎着一袋菜。
小林啊,我买菜回来看到你家门口有个小朋友的书包,是不是掉了张阿姨热心地把书包递给我。
谢谢张阿姨,是小宝的。我接过书包,心里松了一口气。
张阿姨透过门缝看到王小宝,好奇地问：这孩子是
隔壁王大海的儿子,他家空调坏了,过来凉快一下。我随口解释。
王大海张阿姨皱了皱眉,小林,你要小心点这个邻居。
怎么了我心里一紧。
张阿姨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住一楼,经常看到有些奇怪的人半夜去地下室。而且这个王大海,我问过老王,他说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底细。
老王是我们小区的保安队长,消息最灵通。连他都查不到王大海的底细
还有啊,张阿姨继续说,前两天我路过地下室,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化学药品的味道。我还以为是谁在做实验呢。
化学药品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王大海不会是在制毒吧
张阿姨,您确定吗我声音都有点颤抖。
当然确定,我鼻子最灵了。小林,你一个人住要小心,万一真是什么坏人...张阿姨担忧地看着我。
送走张阿姨后,我回到客厅,看到王小宝正抱着书包在整理东西。
小宝,这书包里都有什么我装作随意地问。
就是一些作业本,还有爸爸给我的小纸条。王小宝掏出几张纸条,爸爸说这些是密码,让我好好保管,以后有用。
密码！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
A1-07-15
B3-08-22
C2-09-30
这些密码是什么意思是地下室的储物编号吗还是什么交易暗号
小宝,你爸爸有没有说过这些密码是用来做什么的
没有,爸爸只是说很重要,不能丢。王小宝天真地说,叔叔,你觉得这些数字好看吗我觉得像密码本里的。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制毒的嫌疑,一把地下室的钥匙,还有这些神秘的密码,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王大海在进行某种非法活动。
而最让我心痛的是,他竟然让自己年幼的儿子保管这些证据。万一被发现,这个孩子怎么办
叮咚。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
知道你在照顾我儿子,很感谢。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王大海
我整个人都僵了。王大海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而且这条短信明显带着威胁意味。
更可怕的是,他可能已经知道我在怀疑什么。
小宝,你有没有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过你爸爸我尽量平静地问。
没有啊,我都不知道叔叔的电话号码。王小宝摇摇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不过爸爸有个很厉害的朋友,他说能查到任何人的信息。
能查到任何人的信息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看来王大海的背景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我悄悄走到阳台,假装晾衣服,实际上是在观察502的动静。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到几个黑影在房间里移动,他们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
突然,我看到其中一个人回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虽然距离很远,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刀子般锐利。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晾衣服,但背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叔叔,你在看什么王小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
没什么,就是看看天气。我勉强笑了笑,小宝,你觉得你爸爸平时工作忙吗
很忙,经常半夜还在打电话。王小宝想了想,而且爸爸总是说我们很快就会有很多钱,到时候就能搬到大房子里住了。
很快就会有很多钱这更坚定了我的怀疑。什么正当工作能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钱
我决定冒险一试。趁王小宝在看电视,我偷偷打开手机,搜索了王大海的身份信息。让我震惊的是,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王大海的公开信息,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太不正常了。在这个信息时代,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网络痕迹除非...他在故意隐藏身份。
正当我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楼道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激烈的争吵声。
你们疯了吗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老大说了,这里最安全,没人会怀疑...
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我们可都完了！
声音越来越大,我能听出其中一个就是王大海的声音。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而且情绪很激动。
小宝,到叔叔这里来。我赶紧把孩子拉到远离门口的地方,万一真的出什么事,至少能保护他。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让人心慌。
过了大概两分钟,我听到502的门开了,然后是王大海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都给我小心点,今晚的事情不能有任何差错。如果出了问题,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老大,那个对门的邻居会不会...
他不敢的,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再说,他不是什么大胆的人,最多就是怀疑一下,不敢真的做什么。
听到这里,我的后背又冒出冷汗。原来王大海已经把我当成了潜在的威胁,但又认为我不敢行动。
他说得对,我确实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面对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
我看向正在沙发上无忧无虑看动画片的王小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这个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什么危险的境地,而他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把他当成了掩护。
这太残忍了。
我悄悄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但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一些怀疑和猜测。万一搞错了,不仅会得罪邻居,还可能让无辜的孩子受到伤害。
可是如果不管,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后果可能更严重。
正当我陷入两难时,王小宝突然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叔叔,我想回家看看爸爸。
现在不行,你爸爸在忙工作。我赶紧阻止他。
但是我担心爸爸,他最近总是很紧张,还经常做噩梦。王小宝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昨天夜里,我听到爸爸在哭。
王大海在哭
这个信息让我更加困惑了。一个从事非法活动的人,为什么会哭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还是因为良心发现
或者...他也是被迫的
第三章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这次透过猫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穿着朴素,神色焦急。
请问...王小宝在这里吗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您是
我是小宝的姑姑,王小花。女人眼圈红红的,我找了他们好久了。
王小宝听到声音跑了过来,看到女人后愣了一下：姑姑您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宝！王小花一把抱住孩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姑姑终于找到你了。
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却警铃大作。王大海从来没有提到过有个妹妹,而且这个王小花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姑姑,您怎么了为什么要哭王小宝不解地问。
王小花擦了擦眼泪,看向我：这位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点点头,让王小宝先去客厅看电视,然后和王小花走到门口。
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们。王小花抓住我的手,王大海不是小宝的亲生父亲！
什么！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翻了过来。王小宝不是王大海的亲生儿子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您...您能说清楚一点吗我强忍着震惊,小声问道。
王小花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后,压低声音说：小宝是我哥哥的孩子,他哥哥叫王大明,是个警察。三个月前,王大明在执行一次秘密任务时牺牲了。
警察牺牲了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完全理不清楚这些信息之间的关系。
王大明牺牲前,把小宝托付给了王大海,说是他的好兄弟。但是后来我发现,王大海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王小花的声音颤抖着,他带着小宝消失了,我找了三个月才找到这里。
那...王大海到底是什么人我艰难地问道。
我也不完全清楚,但是我打听到,他好像在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我担心小宝会有危险。王小花眼中充满了恐惧,先生,您一定要帮我们报警,救救小宝。
报警
我想起口袋里的钥匙和那些密码纸条,如果王小花说的都是真的,那王大海确实在利用一个牺牲警察的孩子做掩护,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王小花女士,您有什么证据证明小宝是您侄子吗我必须确认她的身份,万一她也是骗子怎么办
王小花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和证件：这是小宝和他爸爸的合影,这是王大明的警官证,还有小宝的出生证明。
我仔细查看这些证件,确实都是真的。照片上的王大明穿着警服,怀里抱着小时候的王小宝,父子俩笑得很开心。
王大明为什么会把孩子托付给王大海我不解地问。
王大明说王大海是他的线人,帮助警方提供过重要情报。当时王大明以为王大海已经改邪归正了,所以才会托付孩子。王小花擦了擦眼泪,但是没想到,王大海只是在演戏,他根本没有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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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人这解释了为什么王大海对警方的行动方式这么了解,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能轻易隐藏身份。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我已经联系了王大明的同事,但是他们说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行动。王小花着急地说,我听邻居说,您家经常有小宝的声音,所以找过来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502的门突然开了,王大海走了出来。他看到门口的王小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小花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王大海的声音很冷,完全没有见到妹妹的喜悦。
把小宝还给我！王小花愤怒地指着他,你这个骗子！
王大海扫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小花,我们进屋说。
我不会跟你进屋的！小宝,快过来,跟姑姑走！王小花朝客厅喊道。
王小宝听到争吵声跑了过来,看到两个大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害怕地躲在我身后。
爸爸...姑姑...你们怎么了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大海看到孩子害怕的样子,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小宝,没事的,爸爸和姑姑只是在聊天。
聊天王小花冷笑一声,王大海,你别装了！你根本不配当小宝的监护人！
够了！王大海突然发火,王小花,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宝是大明托付给我的,我有责任照顾他！
照顾你是在利用他！王小花毫不示弱,你让一个八岁的孩子保管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还有良心吗
王大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意识到王小花知道得比他想象的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大海冷冷地说,小宝,跟爸爸回家。
不行！王小花挡在王小宝前面,我绝不会让你继续伤害他！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上来。
警察！都不要动！
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王大海,你涉嫌制造毒品,现在逮捕你！
制造毒品！
我的猜测竟然是对的！王大海真的在制毒！
王大海看到警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单身父亲。
搞错警察冷笑一声,我们已经监控你们三个月了,今天收网,你逃不掉的。
原来警方早就在关注王大海了！
叔叔,爸爸怎么了王小宝拉着我的衣角,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我蹲下来,轻轻抱住这个可怜的孩子：小宝,没事的,叔叔在这里。
王大海看到王小宝害怕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小宝...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王小花愤怒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这个孩子
警察开始搜查502房间,很快就在地下室发现了大量的制毒设备和成品。果然,王大海一直在用小宝做掩护,在地下室里制造毒品。
王大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警察问道。
王大海看了看王小宝,又看了看王小花,最后叹了一口气：我...我只是想给小宝更好的生活。大明死后,我们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就选择了制毒警察冷冷地问,你知道这些毒品会害死多少人吗
王大海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小宝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哭着跑向王大海：爸爸,我不要你被警察带走！
小宝...王大海蹲下来抱住孩子,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对不起,爸爸做错了事情,以后要跟姑姑好好生活,知道吗
我不要！我要跟爸爸在一起！王小宝哭得撕心裂肺。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情非常复杂。王大海确实做了违法的事情,但他对小宝的感情似乎是真的。
第四章
警察带走王大海的时候,整个楼道都充满了王小宝的哭声。
爸爸！爸爸！小家伙拼命地想要追上去,被王小花紧紧抱住。
小宝,别哭了,姑姑在这里。王小花也哭得稀里哗啦,但她必须坚强,因为她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依靠了。
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王大海被抓是咎由自取,但看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失去依靠,心里还是很难受。
这位先生,为首的警察走过来,感谢您的配合。我们需要您配合做个笔录,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点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和密码纸条,警察同志,这些可能对你们有用。
警察接过钥匙和纸条,眼睛一亮：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我如实说了王小宝拾到钥匙和保管密码的事情。
很好,这些都是重要证据。警察点点头,王大海利用孩子保管证据,真是丧心病狂。
做完笔录后,警察们都走了,楼道里只剩下我、王小花和已经哭累了的王小宝。
谢谢您。王小花红着眼睛对我说,如果不是您照顾小宝,让我找到了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我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宝的心理状况,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王小宝抱着王小花,小声抽泣着：姑姑,爸爸是坏人吗
小宝...王小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王小宝的头：小宝,你爸爸做了错事,但他对你的爱是真的。人有时候会做错事,但只要知错就改,还是好人。
那爸爸以后还能回来吗王小宝期待地看着我。
会的,但需要很长时间。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在那之前,你要跟姑姑好好生活,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就能理解这一切了。
王小花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她明白我是在保护孩子的心灵。
小宝,我们先去叔叔家坐一会儿,好吗王小花提议。
三个人坐在我的客厅里,气氛有些沉重。王小宝已经不哭了,但明显还很难过。
姑姑,我们以后住在哪里王小宝小声问。
姑姑在城南有个小房子,虽然不大,但很温馨。王小花努力露出笑容,而且离学校很近,你可以继续上学。
那我还能来找叔叔玩吗王小宝看向我。
当然可以,叔叔欢迎你随时来。我真心地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小林吗我是刑警队的李队长。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关于王大海的案子,我想和您谈谈。
好的,您说。
方便的话,能否来警局一趟有些情况需要您了解。
挂了电话后,我告诉王小花这个情况。
我也想去,王小花说,我想知道王大海到底做了什么,还有...还有我哥哥的事情。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警局。
在警局里,李队长详细介绍了王大海案件的来龙去脉。
王大海确实曾经是王大明的线人,但后来他重操旧业,在地下室里建立了一个小型制毒工厂。李队长说,我们监控他三个月了,一直在等待时机。
为什么不早点抓他王小花愤怒地问,你们知不知道他在利用一个八岁的孩子
李队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很痛心,但必须收集足够的证据,确保他无法脱罪。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怀疑王大海背后还有更大的毒品网络,我们需要顺藤摸瓜。李队长说,但没想到他会让孩子保管那些密码,这是我们疏忽了。
那些密码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是毒品储存的位置编号。王大海很狡猾,他把毒品分散存放在城市的各个地方,用密码来标记。李队长解释,幸好你们提供了这些密码,我们才能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我不禁后怕。如果王小宝丢失了这些密码,或者被其他坏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那王大明烈士的事情呢王小花问道。
李队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王大明确实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他当时正在调查一个大型毒品集团。我们怀疑王大海的制毒活动可能与那个集团有关。
您的意思是...王大海可能参与了杀害我哥哥的行动王小花的声音颤抖了。
目前还在调查中,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李队长说,如果真是这样,王大海的罪名就更重了。
王小花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无法相信,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竟然一直在照顾着哥哥的孩子。
姑姑,您没事吧王小宝担心地拉了拉王小花的手。
没事,姑姑没事。王小花强忍着愤怒,不想在孩子面前失态。
还有一件事,李队长继续说,根据我们的调查,王大海对王小宝的感情应该是真的。他在被捕时一再强调,他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这能成为他的借口吗王小花愤怒地说。
当然不能,我只是想说明一点：王小宝在他身边这三个月,应该没有受到直接的伤害。李队长看了看王小宝,但孩子的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来愈合。
从警局出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叔叔,我饿了。王小宝小声说。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提议。
三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厅,点了几个家常菜。王小宝一开始没什么胃口,但在我和王小花的鼓励下,还是吃了一些。
小宝,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姑姑,好吗王小花温柔地说。
我想吃爸爸做的番茄鸡蛋面。王小宝突然说道。
王小花的眼睛又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姑姑也会做番茄鸡蛋面,而且肯定比你爸爸做得更好吃。我连忙打圆场。
真的吗王小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当然是真的,姑姑的手艺可好了。王小花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
吃完饭后,王小花要带王小宝回她的住处。
叔叔,我明天还能来找您吗王小宝依依不舍地看着我。
当然可以,叔叔随时欢迎你。我蹲下来抱了抱这个可怜的孩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叔叔都会帮助你的。
看着王小花带着王小宝消失在夜色中,我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孩子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希望他能在姑姑的爱护下重新找到快乐。
回到家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几天王小宝在这里的嬉笑声,已经成为了家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走到阳台,看向502的方向。那里已经被警察贴上了封条,曾经的邻居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起王大海最后那句对不起,我不禁思考：一个人为了所谓的更好生活,可以走到什么地步他真的爱王小宝吗还是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也许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小宝现在安全了,有了真正爱他的人来照顾他。
第五章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家里工作,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看到是王小宝,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身后还跟着王小花。
叔叔！王小宝一见到我就扑了过来。
小宝,这么早就来了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姑姑说要给您送感谢信。王小宝把手里的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封手写的感谢信,字迹工整,内容真挚。
王小花女士,您太客气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客气,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王小花真诚地说,而且小宝很喜欢您,我想...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小宝偶尔来您这里玩
当然没问题,我很喜欢这孩子。我真心地说。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来的是李队长,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小林,王小花女士,早上好。李队长点头致意,有个情况需要告诉你们。
什么情况王小花紧张地问。
关于王大海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李队长说,我们根据那些密码,成功摧毁了整个毒品网络,抓获了十几名嫌疑人。
那王大海会判多少年王小花问道。
至少十年以上,如果证实他参与了王大明的死亡,可能会是无期徒刑。李队长沉重地说。
王小宝听到这些话,虽然不完全理解,但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
还有一件事,李队长继续说,王大海想见见王小宝,你们觉得呢
不行！王小花立刻拒绝,我不能让小宝再受刺激。
姑姑,王小宝突然开口,我想见见爸爸。
小宝...王小花为难地看着他。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王小宝的眼睛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我和王小花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李队长,见面的话,有什么注意事项吗我问道。
会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在场,确保孩子的心理健康。李队长说,而且王大海也表示,他有些话想对孩子说,可能有助于孩子理解这一切。
经过一番讨论,我们最终同意了这次见面。
下午,我们来到看守所。在一间专门的会见室里,王大海穿着囚服坐在桌子对面。短短几天,他就瘦了很多,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锐利。
爸爸...王小宝看到王大海,声音有些颤抖。
小宝。王大海的声音很轻,眼中充满了愧疚,爸爸...对不起。
爸爸,您为什么要做坏事王小宝直接问道。
王大海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因为爸爸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想让你有钱上好学校,住大房子...但是爸爸选择了错误的方法。
那您为什么不去工作王小宝继续问。
因为...因为爸爸没有文化,找不到好工作,赚不到很多钱。王大海的声音越来越小,爸爸以为走捷径可以快速赚钱,但是...
但是您伤害了很多人,对吗王小宝的话让在场的所有大人都震惊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能如此清楚地理解这件事的本质。
王大海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是的,爸爸伤害了很多人,包括你。爸爸是个坏人,你以后...以后不要想爸爸了。
我还是会想您的。王小宝认真地说,但我不会学您做坏事。
这句话如利剑般刺痛了王大海的心。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这个纯真的孩子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小宝,你要记住,王大海努力控制着情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为了钱去伤害别人。穷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要做个好人。
我知道了。王小宝点点头,然后问道,爸爸,您会在这里待很久吗
是的,很久很久。王大海不忍心看孩子失望的表情,但是爸爸会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那我等您。王小宝说。
不,小宝,你不要等爸爸。王大海摇头,你要好好长大,好好学习,忘记爸爸这个坏人。
您不是坏人,您只是做了坏事。王小宝固执地说,叔叔说,知错就改还是好人。
王大海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您照顾小宝,也谢谢您教他这些道理。
应该的。我点点头。
会面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临别时,王大海对王小花说：小花,麻烦你好好照顾小宝,不要让他走我的老路。
我会的。王小花冷冷地回答,她对王大海仍然无法原谅。
还有,王大海犹豫了一下,大明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一些内情,我会全部交代给警方。
王小花听到这话,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从看守所出来后,王小宝一直很安静,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宝,你在想什么我问道。
我在想,爸爸说让我忘记他,但是我忘不了。王小宝说,叔叔,我这样是不是很坏
不,小宝,这说明你是个有感情的好孩子。我蹲下来看着他,记住一个人和记住他的坏行为是两回事。你可以记住爸爸对你的好,但不要学习他的坏行为。
我明白了。王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天晚上,王小花给我打电话,说王小宝睡觉时一直在哭,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
让他哭吧,我说,把心里的痛苦哭出来,对他来说是好事。你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谢谢您,小林。王小花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慢慢来,时间会治愈一切的。我安慰她。
几天后,李队长再次来访,带来了案件的最新进展。
王大海交代了,王大明确实是被毒品集团杀害的,而王大海当时就在现场。李队长沉重地说。
什么！王小花猛地站起来,他在现场那他为什么不救我哥哥
根据王大海的交代,当时的情况很复杂。王大明是去和毒品集团谈判的,但对方早有准备,设了埋伏。李队长解释,王大海想救王大明,但被人控制住了。
那为什么他之前不说王小花愤怒地问。
因为他害怕,也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李队长说,是他提供的情报有误,导致王大明落入圈套。
听到这个真相,王小花彻底崩溃了,她抱头痛哭起来。
姑姑,您别哭。王小宝走过来,用小手为王小花擦眼泪,爸爸说了会好好改造,他会为爷爷报仇的。
是的,在王小宝的心里,王大明是他的爷爷,王大海是他的爸爸,王小花是他的姑姑。虽然血缘关系复杂,但感情是真实的。
不,小宝,王小花含着眼泪说,我们不需要报仇,我们只要好好生活,这样才对得起你爷爷。
第六章
一个月后,王小宝已经适应了和王小花一起生活。他转到了新学校,成绩不错,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
每个周末,王小花都会带他来我家做客,这已经成了我们的固定节目。
叔叔,您看我画的画。王小宝兴奋地拿出一张画纸。
画上是三个人物：一个是王小花,一个是我,还有一个穿着囚服的人,应该是王大海。虽然画得很稚嫩,但能看出王小宝很用心。
画得真好,我夸奖道,这是你们一家人吗
嗯,这是姑姑,这是叔叔,这是爸爸。王小宝指着画说,虽然爸爸做错了事,但他还是我的家人。
王小花看着这幅画,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小宝真懂事。我感慨地说。
叔叔,我想问您一个问题。王小宝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您也做了坏事,我还应该喜欢您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会思考这样深刻的道德问题。
小宝,如果叔叔做了坏事,你可以不赞成叔叔的行为,但你仍然可以关心叔叔这个人。我认真地回答,就像你对爸爸一样,对吗
对！王小宝开心地点头,我懂了,我们要恨坏事,不要恨做坏事的人。
小宝真聪明。王小花欣慰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李队长打来的。
小林,王大海的案子有新情况,他想再见见孩子。
又要见面我皱了皱眉。
这次不同,王大海说他想给孩子留下一些东西,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李队长解释,他的案子已经定性,很快就会被转移到监狱服刑。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小花和王小宝。
我想去。王小宝说,我有话想对爸爸说。
什么话王小花担心地问。
我想告诉他,我会好好学习,不会让他失望。王小宝认真地说。
这次见面安排在第二天下午。王大海看起来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一些,但眼神中多了一种坚定。
小宝,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可能很多年都见不到你了。王大海开门见山地说。
我知道,爸爸要去接受惩罚。王小宝点点头,我会等您回来的。
不,小宝,爸爸希望你不要等。王大海摇头,爸爸希望你能忘记爸爸,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我不想忘记您。王小宝固执地说。
王大海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王小宝。
这是爸爸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王小宝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简单的银戒指。
这是你爷爷留给爸爸的,现在爸爸把它给你。王大海说,希望你长大后,能做一个像你爷爷一样的好人。
王小宝小心地拿起戒指,戴在自己的中指上,虽然有些大,但他很珍惜。
爸爸,我有话想对您说。王小宝认真地说。
什么话
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做人,等您出来的时候,我要让您为我骄傲。王小宝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容了。
王大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如雨下：小宝...爸爸不配有你这样的孩子...
您配的,虽然您做了坏事,但您也保护了我,照顾了我。王小宝擦了擦王大海的眼泪,爸爸,您要好好改造,我相信您能变成好人的。
这次告别后,王小宝变得更加成熟了。他开始努力学习,帮助王小花做家务,也更加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光。
叔叔,我决定了,长大后我要当警察,像爷爷一样。有一天,王小宝突然宣布。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要抓坏人,保护好人。王小宝说,我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王小花听到这话,眼中闪着骄傲的光芒。她的哥哥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为这个孩子感到自豪的。
那你要努力学习,警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鼓励他。
我会的！王小宝坚定地说。
一年后,王小宝在新学校的成绩名列前茅,还当选了班长。他变得开朗自信,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王大海,但已经能够正确处理这种复杂的感情了。
王小花也重新开始了生活,她在一家公司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能够很好地照顾王小宝。
至于我,成为了这个特殊家庭的朋友和长辈,看着王小宝一天天长大,心中充满了欣慰。
叔叔,您说爸爸现在在干什么有时候王小宝还是会问起王大海。
他在努力改造自己,争取早日重新做人。我总是这样回答。
我写信给他了,告诉他我考试得了第一名。王小宝说。
他收到了吗
收到了,还回信说为我骄傲呢。王小宝开心地说。
是的,王大海在监狱里表现很好,积极改造,还参加了各种学习班。他给王小宝写的每一封信,都充满了对孩子的关爱和对自己过去行为的忏悔。
第七章
两年过去了,王小宝已经十岁了,长高了不少,也更加懂事。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们三个人正在家里包饺子,门铃突然响了。
透过猫眼看到是李队长,但他的表情很严肃。
李队长,有什么事吗我开门问道。
有个不太好的消息。李队长看了看王小宝,欲言又止。
小宝,你先去房间玩一会儿,大人有话要说。王小花察觉到了什么。
等王小宝离开后,李队长才开口：王大海在监狱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小花紧张地问。
他为了保护一个年轻的犯人,被其他人报复,现在在医院抢救。李队长沉重地说。
严重吗我问道。
很严重,医生说...可能熬不过今晚。李队长低声说,他想见见王小宝,但考虑到孩子的心理健康...
让小宝去吧。王小花突然说道。
小花姐,你确定吗我担心地问。
确定。无论如何,王大海都是小宝心中的父亲,他有权利见最后一面。王小花擦了擦眼泪,而且,我觉得小宝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们商量后,决定告诉王小宝实情。
小宝,爸爸生病了,在医院里,想见见你。王小花蹲下来对王小宝说。
病得严重吗王小宝关切地问。
很严重。王小花没有隐瞒。
那我们快去医院吧。王小宝立刻站起来。
在去医院的路上,李队长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
王大海在监狱里表现一直很好,还经常帮助其他犯人。前天,一个年轻的犯人因为拒绝参与违法活动,被几个老犯人针对。王大海站出来保护他,结果被人用锐器捅伤。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小花不解地问。
据他说,那个年轻人让他想起了王小宝,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被欺负。李队长说。
听到这里,我们都沉默了。王大海虽然曾经犯过错,但他本性中的善良从未消失。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我们见到了监狱的管教干部。
王大海一直在念叨孩子的名字,管教说,他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透过玻璃窗,我们看到王大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如纸。
爸爸...王小宝看到这一幕,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医生允许我们进去见最后一面,但只能待十分钟。
王小宝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王大海的手。
爸爸,我来看您了。
王大海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王小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小宝...你长高了...王大海的声音很虚弱,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力。
爸爸,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王小宝懂事地说。
不...爸爸有话要说...王大海努力撑起精神,小宝,爸爸要走了...你要听姑姑的话...
爸爸,您不会走的,医生会治好您的。王小宝哭着说。
傻孩子...爸爸做了太多坏事...是该受惩罚的时候了...王大海用尽全力握紧王小宝的手,但是爸爸不后悔...因为爸爸保护了一个像你一样的好孩子...
爸爸,您做得对。王小宝擦着眼泪说,您保护了别人,您是好人。
王大海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小宝...爸爸最后一个要求...忘记爸爸吧...好好生活...
我不会忘记您的,但我会好好生活。王小宝坚定地说,我会成为让您骄傲的人。
王大海看向王小花：小花...谢谢你...照顾小宝...我对不起大明...对不起你们...
王大海,你这次做得对。王小花含着眼泪说,我原谅你了。
听到这句话,王大海的眼中流下了最后的眼泪。他看向我：小林...谢谢你...教会小宝...什么是对错...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哽咽地说。
王大海最后看了一眼王小宝,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爸爸...爱你...
然后,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长鸣声。
第八章
王大海的葬礼很简单,只有我们几个人参加。
按照他的遗愿,骨灰被撒在了城郊的一座山上,那里安静祥和,远离城市的喧嚣。
爸爸说过,他喜欢安静的地方。王小宝看着漫天飞舞的骨灰,平静地说。
令人意外的是,王小宝并没有像我们担心的那样崩溃,反而表现得异常坚强。
爸爸最后是为了保护别人才受伤的,他是英雄。王小宝对前来慰问的老师说。
是的,在王小宝心中,王大海最终还是找回了自己,用生命证明了他内心深处的善良。
葬礼后的几天,王小宝变得很安静,但不是消沉的那种安静,而是一种成熟的思考。
叔叔,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一天晚上,王小宝突然对我说。
什么事
人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改正。王小宝认真地说,爸爸虽然做过坏事,但他最后选择了做对的事情,所以他还是好人。
听到这话,我深深震撼了。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能有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
小宝说得很对。我欣慰地说,你长大了。
一个月后,学校举办作文比赛,主题是我的家人。王小宝写了一篇关于王大海的作文,获得了一等奖。
作文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
我的爸爸做过错事,但他也做过对事。他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什么是保护,什么是为了别人而牺牲。虽然他不在了,但他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我要像他最后做的那样,保护弱小,帮助别人,做一个真正的好人。
老师在作文后面写了这样的评语：小宝同学用稚嫩的笔触,写出了对善恶的深刻理解,令人感动。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一个像你父亲最后那样的英雄。
王小宝把这篇作文装裱起来,挂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当有人问起,他总是骄傲地说：这是我爸爸的故事。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王小宝在王小花的照顾下茁壮成长。他的成绩一直很优秀,人缘也很好,经常帮助班里的同学。
小宝,你为什么总是帮助别人有同学好奇地问。
因为我爸爸说过,保护别人是最勇敢的事情。王小宝回答。
每年的清明节,我们都会去山上看望王大海。王小宝会把自己一年来的成长告诉他,包括成绩、朋友、还有自己的理想。
爸爸,我现在是班长了,老师说我很有正义感。
爸爸,我参加了学校的志愿者活动,帮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爸爸,我决定了,长大后一定要当警察,像爷爷和您最后做的那样,保护好人,惩罚坏人。
每次说完这些,王小宝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说：爸爸,我没有让您失望,对吗
第九章
五年后,王小宝已经十五岁了,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在高中的第一次班会上,老师让每个同学介绍自己的家庭背景。轮到王小宝时,他站起来平静地说：
我叫王小宝,我的亲生父亲是一名牺牲的警察,我的养父曾经犯过错但最后选择了正确的路,我的姑姑就像妈妈一样照顾我。我有一个特殊的家庭,但我为他们每一个人感到骄傲。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班主任老师课后找到王小宝：小宝,你的经历很特殊,但你的心态很健康。老师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王小宝礼貌地回答。
高中三年,王小宝不仅成绩优异,还积极参加各种社会实践活动。他做过志愿者,参加过法制宣传,甚至还到戒毒所做过演讲,用自己的经历告诉那些迷途的人们：任何时候改正错误都不晚。
我见过一个人,他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但最后他选择了用生命保护别人。王小宝在戒毒所的演讲台上说,我相信,只要你们愿意改变,也能像他一样找回自己的善良。
台下的戒毒人员被深深感动,许多人都流下了眼泪。
高考结束后,王小宝如愿考上了警察学院。录取通知书到达的那天,我们三个人都哭了。
小宝,你做到了。王小花抱着王小宝说,你爸爸和爷爷都会为你骄傲的。
姑姑,这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王小宝懂事地说,没有您和叔叔的帮助,我不可能做到这些。
入学前,王小宝再次来到山上,在王大海的墓前坐了很久。
爸爸,我要去当警察了,实现您和爷爷的愿望。他轻声说道,我会用我学到的知识和品格,保护更多的人,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山风轻拂,仿佛有什么在回应他的话。
我知道您在天上看着我,为我骄傲。王小宝站起身,爸爸,我会记住您最后教给我的道理：无论犯过什么错,只要愿意改正,愿意为别人付出,就还有机会成为好人。
下山的路上,王小宝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安静的山峰。他知道,自己带着两个父亲的期望,还有姑姑和叔叔的爱,即将开始人生新的篇章。
第十章
四年后,王小宝从警察学院毕业了,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人民警察。
在毕业典礼上,他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我是王小宝,今天能站在这里,要感谢很多人。感谢我牺牲的亲生父亲,他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正义；感谢我的养父,他用自己的经历教会了我什么是改过自新；感谢我的姑姑,她给了我母亲般的关爱；感谢我的叔叔,他教会了我如何分辨对错。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犯错,但重要的是要有改正错误的勇气。作为一名警察,我不仅要抓捕罪犯,更要帮助那些迷途的人们找回正确的道路。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对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的承诺。
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王小宝被分配到了市区的一个派出所,成为了一名社区民警。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助一个问题少年重新回到正轨。
小张,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当警察吗王小宝坐在那个十六岁的问题少年面前,耐心地说。
不知道。小张低着头,不愿意配合。
因为我也曾经有一个做过错事的父亲。王小宝的话让小张抬起了头,但他最后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人是可以改变的。
王小宝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小张,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听完后,眼中闪过了震撼的光芒。
你是说,你的父亲是个罪犯小张不敢置信地问。
是的,但他也是个英雄。王小宝坚定地说,你现在的选择,决定了你将来是什么样的人。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无论过去如何,都有机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在王小宝的耐心帮助下,小张逐渐改变了自己的行为,重新回到了学校。
王警官,谢谢您相信我。一年后,小张考上了大学,专门来感谢王小宝。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王小宝微笑着说,记住,永远不要放弃成为更好的自己。
工作五年后,王小宝因为出色的表现,被提拔为派出所副所长。在庆祝会上,他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今天的成就,离不开那个夏天的偶然相遇。一个邻居的蹭空调请求,让我卷入了一个复杂的故事,但也让我明白了人性的复杂和美好。每个人都有多面性,我们要做的不是简单地给人贴标签,而是要帮助每一个人找到内心深处的善良。
王小花和我坐在台下,为这个曾经的小男孩感到无比骄傲。
你看,我们的小宝长大了。王小花轻声说道。
是啊,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优秀。我感慨地回答。
那天晚上,王小宝再次来到山上,在王大海的墓前放下了一束鲜花。
爸爸,我做到了。我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察,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这个社会。他轻声说道,我知道您在天上看着我,为我感到骄傲。
我也明白了,那个夏天您让我去蹭空调,不只是为了给您的违法活动做掩护,更多的是想让我远离危险。即使在做错事的时候,您心中对我的爱也从未改变过。
现在我也是一个父亲般的角色了,我会用您教给我的爱和保护,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是我对您最好的纪念。
山风轻抚过墓碑,仿佛在传递着什么温暖的信息。王小宝知道,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带着这份复杂而深沉的爱,继续前行。
如今,每当有人问起王小宝的成长经历时,他总是会说：
我有一个特殊的童年,遇到了一个复杂的父亲。他教会了我,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不犯错,而是在犯错后能够承担责任,并努力改正。这个道理,让我成为了今天的自己。
而那个炎热的夏天,那些蹭空调的日子,也成为了王小宝记忆中最珍贵的片段。不是因为空调的凉爽,而是因为那份在复杂环境中依然存在的关爱和保护。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最不起眼的开始,却能引发最深刻的改变。一个简单的邻居关系,一个孩子的蹭空调请求,最终成就了一个正义而温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