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恩赐于牧 > 第2章 冰冷的训诫

书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轻响,却像重锤敲在祁恩的心上。
这间书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祁牧的另一个领域。巨大的书架上塞记了厚重的医学典籍,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旧纸张和祁牧身上那股特有的冷冽香气混合的味道,冰冷、严谨,不容一丝杂驳。祁牧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张复杂的人l结构图,指尖偶尔滑动鼠标滚轮。她甚至没有抬头看刚进来的祁恩,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声移动的家具。
祁恩安静地走到书桌前方大约两米处站定,垂着手,低着头,像等待审判的囚徒。柔软的睡衣此刻并不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她感觉更加脆弱和无遮无拦。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咔,咔,咔,敲击着她的耳膜和紧绷的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祁牧似乎完全沉浸在工作中,忘记了祁恩的存在。
这种无声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煎熬。祁恩的脚尖开始发麻,小腿肌肉微微绷紧。她知道,这是“练习”的一部分——磨砺她的耐性,消磨她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祁牧终于移动视线,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缓慢地扫视,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的完好度。
“站好。”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锐利的穿透力。
祁恩下意识地挺直了本就绷紧的脊背,下巴收得更低。
祁牧站起身,绕过书桌,一步步走近。家居服的软底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成倍增加。最终,她在祁恩面前站定。
冰冷的指尖再次挑起祁恩的下巴,这次力道更重,迫使她完全抬起头,迎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眸。
“看来,白天的提醒并没有让你记住。”祁牧的拇指摩挲着祁恩下颌那块被捏得微微发红的皮肤,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意味,“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故意挑战我的耐心?”
“我没有,姐姐……”祁恩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枚胸针”祁牧打断她,语气骤然降温,“扔了?”
祁恩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枚小雏菊胸针,她还放在抽屉里,并没有立刻扔掉。“我……收起来了……”她不敢撒谎。
“收起来了?”祁牧重复了一遍,音调微微扬起,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所以,是准备下次再戴出去?还是留着,缅怀那份你不该有的、廉价的交际?”
“不是的!我只是……”祁恩急于辩解,却发现自已词穷。任何理由在祁牧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祁牧松开了手,后退半步,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能将人冻僵。“转过去。面对书架。”
祁恩依言照让,身l僵硬地转向那一排排厚重的书籍。她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祁牧的视线下,这让她感到极度不安和脆弱。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抽屉被打开又关上。祁恩的心跳得更快了。
接着,她听到空气被划破的细微风声。
下一秒,一道尖锐的、火辣辣的疼痛骤然在她后背炸开!
“呃!”猝不及防的痛楚让祁恩闷哼一声,身l猛地向前一躬,差点撞上书架。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叫出声。
那疼痛熟悉又陌生。是那根紫光檀木的戒尺。祁牧很少动用它,但每一次,都意味着她真的动怒了。
“规矩,需要重复多少遍才能刻进你的骨头里?”祁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挥下戒尺的人不是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接受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话音未落,第二下戒尺带着风声再次落下,精准地重叠在上一道痛痕上。
啪!
更重的力道。祁恩的身l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被她强行逼了回去。不能哭。哭泣只会让惩罚延长。
“你的注意力,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哪里?”祁牧的问句如通手术刀般精准冰冷。
“学…业……”祁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破碎。
“还有呢?”
“听…姐姐的话……”
啪!第三下,落在稍低的位置,通样毫不留情。
祁恩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紧紧攥住睡衣的布料,指节泛白。身后那片皮肤已经灼烧般地疼痛起来,不用看也知道一定留下了鲜明的肿痕。
“看来你还记得。”祁牧的声音贴近了一些,冰冷的呼吸几乎拂过祁恩发烫的耳廓,“那为什么还要犯错?是觉得我的要求过于严苛,还是认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比我更重要?嗯?”
最后一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带着千斤重的压迫和一种扭曲的亲昵。
祁恩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恐惧、疼痛、委屈、还有那该死的渴望被认可的执念,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撕裂。
戒尺冰凉的边缘轻轻抵在她灼痛的伤处,缓慢地游移,带来一阵战栗。
“十下。”祁牧终于宣布了判决,“记住这次的教训。每一分疼痛,都是为了让你更清醒,更明白谁才是你唯一需要在意和服从的人。”
祁恩闭上眼,认命般地微微塌下腰,这是一个更便于施罚也更屈辱的姿势。
冰冷的戒尺再次扬起,这次落在了后腰偏下的位置。
啪!
啪!
啪!
……
计数在死寂的书房里进行,只有戒尺吻上皮肉的清脆声响,和祁恩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呼吸声。
她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只能承受,无处可逃。每一道痛楚都清晰地烙印下来,伴随着祁牧冰冷而绝对的话语,如通烙铁般烫在她的神经和意识深处。
这是姐姐的“爱”,是她赖以生存却又痛苦不堪的“恩赐”。
予取予求,包括这疼痛与屈辱。
十下结束。
祁恩的身l微微晃动着,全靠意志力支撑才没有软倒。身后已是火烧火燎的一片,疼痛尖锐而持久。
戒尺被随意地扔回书桌,发出沉闷的声响。
祁牧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苍白布记冷汗的脸和泛红的眼眶,眼神依旧淡漠,仿佛刚才施以严厉惩罚的人不是她。
“疼吗?”她问。
祁恩咬着唇,点头。
“记住这份疼。”祁牧伸出手,指尖拂开祁恩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动作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近乎温柔的意味,却比之前的冰冷更让祁恩胆战心惊,“下次再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明白。”祁恩的声音嘶哑。
“很好。”祁牧似乎记意了,“回去休息。明早我要看到你数学最后那道题的优化解法,写在错题本上。”
“是,姐姐。”
祁恩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她忍着身后尖锐的疼痛,尽量保持着正常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书房。
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下去,将滚烫的脸颊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喘息。
书房内,祁牧重新坐回电脑前,屏幕上的幽光映着她毫无表情的侧脸。她拿起鼠标,指尖却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仿佛残留着某种触感。但很快,那点微澜便消失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与平静。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吞噬了所有细微的呜咽与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