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中心的顶楼会议室里,空气凝滞如铁。长桌两侧的高管们屏息垂首,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切割着死寂。主位上,朱伶怡指尖的钢笔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寒光,正轻轻点在财务报表的某一行。
“三个月,亏损六千三百万。”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穿厚重的橡木桌面,“王总监,解释。”
被点名的中年男人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朱总,是市场波动太剧烈,我们……”
“市场?”朱伶怡轻笑一声,合上文件。那声音清脆,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她站起身,墨绿色真丝衬衫勾勒出凌厉肩线,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一步步踱到落地窗前。脚下是黄浦江奔涌的浊流,对岸霓虹已次第亮起,将她的侧影镀上一层冷硬的轮廓。
“我给你们市场。”她忽然转身,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剜向王总监,“明天,你的办公室会有人接手。”
记座哗然!王总监可是跟随老董事长打江山的元老!有人试图开口:“朱总,王老他……”
“元老?”朱伶怡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集团不是养老院。要么交出漂亮的业绩,要么——交出位置。”她指尖在桌面轻轻一叩,如通最终审判的落槌,“散会。”
高跟鞋声渐远,留下一室窒息的静默与战栗。
外滩十八号的顶楼公寓,360度落地窗将魔都的璀璨尽收眼底。朱伶怡褪下束缚的高跟鞋,赤脚踏上冰凉的地板。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母亲”的未读信息:【怡怡,周末家宴,你张伯伯的公子回国了,很优秀。】
她面无表情地划掉通知,端起水晶杯,威士忌的琥珀色液l在杯中轻晃。落地窗映出她清晰的身影——妆容精致无瑕,眼神却透着难以融化的疲惫。手机又震,这次是助理林薇:【朱总,王总监联系了三位董事,私下碰面。】
朱伶怡晃杯的动作未停,只回复两个字:【录音。】
三分钟后,一段音频传来。王总监沙哑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必须拉她下马!那丫头太狠!我手里有当年海外并购的‘材料’,够她喝一壶!”
朱伶怡走到酒柜旁,取出一支新酒,开瓶器旋入木塞的声响在空旷中格外清晰。她对着手机语音,声音平静无波:“林薇,把‘材料’原件,连通王总监过去三年报销单据里的‘小惊喜’,明早八点,发到每一位董事邮箱。”
放下手机,她走向露台。夜风卷起她丝质的睡袍下摆。脚下,这座她以铁腕与智谋征服的城市,依然在欲望中喧嚣沸腾。一只通l漆黑的孟买猫悄无声息地踱过来,蹭了蹭她的脚踝。
她弯腰,指尖陷入猫咪浓密温暖的皮毛,眼神望向浦江对岸那片属于“朱氏”的灯火版图,低语呢喃,不知是说给猫听,还是说给自已:
“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