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殿门开启,魏璎珞领着玫嫔走了进来。
她率先挥手示意宫人们都下去,唯独留下主子们的心腹。
弘历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未曾料到,魏璎珞会把玫嫔也带来。
但他未多言,只是将视线重新投向殿中那个破败的人。
进忠得了示意,端起案几上的凉茶。
几步上前,对着那人的脸便泼了过去。
“哗啦——”
冰冷的茶水兜头而下,血水糊了他满脸。
凌云彻猛地一个激灵,从昏死中惊醒。
剧痛和寒意让他浑身颤抖。
他费力掀开肿胀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先是一双明黄龙靴。
再往上,是天子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的心,猛然一沉。
目光下意识地转动,他看到了静立在一旁的令贵妃,
她神情淡漠,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对上魏璎珞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眼睛一亮,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
随后眼中的亮光瞬间暗淡,低垂下头,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奢望。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俯下身。
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罪臣…罪臣凌云彻,叩见皇上…”
他的声音干哑,气若游丝。
“皇上明鉴,罪臣…冤枉…”
“冤枉?”
魏璎珞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响起,字字带着寒意。
“本宫问你,木兰围场,到底是谁指使你设计荣亲王?”
凌云彻趴在地上,头也不抬,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话。
“无人指使…是罪臣一时失察,护卫不周,才酿成大错。”
“罪臣…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呵,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
不等魏璎珞再开口,一旁的玫嫔便按耐不住的开口。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护着你的那位情人么?”
“情人”两个字,在凌云彻耳边响起。
他猛地抬头,那张一直强做镇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无措。
“玫嫔娘娘!请您慎言!”
“慎言?”
玫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从宫女手里接过那个旧木匣,走到殿中跪下。
双手将匣子高高举过头顶!
“皇上!”
“臣妾今日斗胆,在此举报中宫皇后乌拉那拉氏,与木兰围场侍卫凌云彻私通,秽乱后宫!”
“二人更暗中勾结,意图谋害荣亲王性命,为十二阿哥扫清障碍!”
一语既出,满殿死寂。
弘历的瞳孔骤然收缩,不自觉的抓紧身旁龙椅扶手。
“放肆!”
一声怒喝,吓得众人都为之一颤。
只有玫嫔却不为所动,直面天子的怒火。
“臣妾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臣妾曾经多次看见皇后娘娘与凌云彻私下相会!”
“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皇上若是不信,臣妾这里…有证物!”
话音未落,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那个破旧木匣。
“皇上请看!”
玫嫔的声音里带着即将胜利的喜色。
“这手帕,这鞋垫,到底是不是出自皇后娘娘之手,找宫里的绣娘来一验便知!”
“还有这双靴子,大可以把皇后的从前贴身宫女惢心传来对质!”
“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皇上明察!”
手帕,鞋垫,靴子。
每一件东西,都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私密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