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气的眼眶通红，却虚弱的动不了。
只好用沙哑的声音唤着“容珮”。
“主儿，奴婢在。”
荣珮连忙上前，声音洪亮，给如懿吓得又是一激灵。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不耐开口。
“传本宫的懿旨…所有接生的姥姥、宫人，赏赐一律减半。”
“本宫要…要将这些福分省下来，为和宜积德祈福。”
闻言，容珮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都是皇家的奴才，自是主子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了。
外殿，接生姥姥和一众宫人们正满心欢喜等着领那份丰厚的赏赐。
尤其是接生姥姥，一年到头能拿赏银的时候没几回。
几人都想着，这既是皇后娘娘产子，想必赏银能更多些吧！
眼见容珮出来了，个个都伸长了脖子，脸上堆满了笑。
容珮走到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
那张素来傲气的脸上此刻表情更是倨傲。
她扬声宣布道：“皇后娘娘有旨，五公主天生孱弱，娘娘心疼不已。”
“此次接生有功之人，赏赐一律减半，余下的福泽，皆为五公主祈福之用。”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众人顿时噤声了。
一张张原本带着期盼的脸，瞬间僵住。
随即转为错愕、不解，最后，化为压抑不住的不满和怨怼。
她们冒着天大的风险伺候皇后生产。
熬了整整一夜，个个筋疲力尽。
到头来，赏赐竟被无端克扣？
还是用“为公主积福”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凭什么呀？公主有病，竟要扣我们的血汗钱去积福？”
“真是闻所未闻…皇后娘娘竟是如此抠门…”
…
人群中起了窃窃的私语。
虽然声音不大，但那份怨气却清楚传到容珮二中。
容珮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可是对皇后娘娘的决断有异议？”
众人见容珮的脸色难看，面面相觑，只好默了声。
容珮见此，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内殿。
而她身后，那些不满的议论声，如星火燎原。
在紫禁城的宫人之间，迅速蔓延开来。
这仅仅是个开始。
到了五公主满月那日，宫中并未大肆操办。
可众人却亲眼看见，皇后娘娘命人抬着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
在翊坤宫后院的树下，挖了深坑。
将那满箱的金银珠宝、玉器珍玩，一件件地埋了下去。
如懿跪在坑边，亲手覆上新土。
口中念念有词，为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孩子祈求着上苍的垂怜。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那些被克扣了赏钱的宫人们的眼睛。
他们交头接耳，怨声载道。
“瞧瞧！宁愿把金子埋土里，也不肯赏给我们这些奴才！”
“咱们的血汗钱，就这么成了土疙瘩！真是晦气！”
“可不是么？公主有病，竟怪到我们头上，克扣我们的血汗钱去‘积德’？真是闻所未闻！”
“嘘…小声点！别让皇后娘娘听见了！”
“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翊坤宫的差事，是越来越难当了。”
“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对奴才刻薄，却拿金银当土埋，真是好大的手笔，好‘仁慈’的心肠啊！”
…
宫人们的怨气越积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