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春婵和澜翠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们不忍再看,悄悄别过头去拿帕子按着眼角。
整个延禧宫,一时间只剩下那孩子压抑而痛苦的啜泣声,久久不散。
永琪那孩子心里的疙瘩,好歹是被魏璎珞解开了几分。
延禧宫的日子渐渐平顺。
可紫禁城另一端的寿康宫,却笼罩在一片化不开的阴云之中。
二阿哥与七阿哥的死因,弘历原本是打算瞒得死死的。
太后年事已高,如何经得起这等孙儿被妃嫔谋害的惊天丑闻?
可这宫里,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风言风语终究传进了寿康宫的耳朵里。
起初,太后是不信的。
她端坐在那张雕着万福万寿的紫檀木宝座上。
手中捻着一串油光水亮的佛珠,脸上一片淡然。
“胡言乱语。”
她听着福珈从外面打探来的消息,冷哼一声。
“愉妃素来胆小怯懦,怎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可宫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诡异。
翊坤宫听说日日以辛辣之物为食,性情也变得愈发沉郁。
而皇上,更是连着半月都未曾前去探望。
只在养心殿与延禧宫两处走动。
太后心中的疑云,终究是越滚越大。
直到那一日,弘历来请安。
她屏退了左右,只留下福珈一人。
她盯着儿子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他眼底深藏的血丝与痛楚,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皇帝。”
“你跟哀家说句实话,永琏和永琮,究竟是怎么没的?”
太后的声音虽平静,可眼中的恳切却显示出内心的波澜。
闻言,弘历不自觉偏过头去。
下意识地想避开太后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审视。
“皇额娘,此事已经了结,您又何必…”
“哀家要听实话!”
太后猛地将手中的佛珠拍在桌上!
“啪!”
一声脆响,珠串应声而断。
十八颗圆润的玉珠骨碌碌滚了一地。
福珈吓得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捡。
弘历看着地上散落的佛珠,再也无力隐瞒。
他闭上眼,脸上是无尽的疲惫与屈辱。
“是…愉妃。”
“一切都是愉妃做的。”
慈宁宫内,顿时一片死寂。
太后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支撑在扶手上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个又一个孙儿,死于非命。
一个又一个看似温顺的妃嫔,内里却藏着蛇蝎之心。
一股气血猛地冲上头顶。
太后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向一侧倒了下去。
“太后!”
“皇额娘!”
慈宁宫顿时乱作一团。
太后这一病,来势汹汹。
太医们日夜守着,却始终不见起色。
后宫妃嫔骤减,能来病榻前侍疾的就那几人。
皇后怀着身孕,不便劳累
多数位分又不够资格踏入这寝殿。
到头来,日日守在寿康宫。
亲自奉药、轻声劝慰的,竟只有魏璎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