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懿的态度…
“奴婢斗胆说这些,不是要为谁辩解。”
“只是事情的确有蹊跷,既是有物证和人证,那便有下手之处。”
“再者,您也需看看皇贵妃有何应对之策。”
“协理六宫之人,也需有些手段。”
此话,是给弘历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
“你…”
弘历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喉结滚动。
“你是个明白人。”
他俯身,下意识地伸出手。
想像对待一个宠妃那样去拉她的手腕。
可指尖快要碰到衣料的刹那,他猛地一顿。
硬生生把手拐了一下,只虚虚地扶了她胳膊一下。
“起来吧。”
他的声音柔和不少,眸中掩藏着某种情愫。
“这后宫里,要是都像你这么识大体,朕能省多少心。”
魏璎珞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立刻后退半步。
重新拉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垂头低语。
“能为皇上分忧,是奴婢的福气,也是本分。”
弘历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夜风吹进殿内,带来片刻的安宁。
魏璎珞的话暂时麻痹了他心里的那根刺,却没能拔掉它。
他只是找到一个理由,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相信,自己没做错。
可这个给了他理由的宫女…
这个让他屡次吃瘪,却又忍不住想来靠近的魏璎珞。
他看着她,眸色深沉。
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抓心挠肝的烦。
万寿节转眼即至。
紫禁城内处处张灯结彩,透着喜气。
唯独翊坤宫,宫门紧锁。
与这满城的喧嚣热闹,仿若两个世界。
无人问津,也无人敢问津。
后宫妃嫔们珠翠环绕,笑语盈盈。
弘历高坐于龙椅之上,脸上带着笑意。
心头却是一片挥之不去的烦乱。
就在方才,慎刑司总管太监来报。
那几个一口咬定曾见有人出入翊坤宫的侍卫。
供词如一,毫无破绽。
唯有惢心,用遍了酷刑。
浑身已无一块好肉。
却从头至尾,只有一句话翻来覆去地念叨。
“皇贵妃娘娘是清白的。”
这个结果,非但没让弘历龙心大悦。
反倒像一团棉絮堵在了他的胸口,让他愈发烦躁。
一个忠仆,拼死护主虽是正常事。
可惢心的坚贞,在弘历那颗多疑的帝王心下,更是疑虑陡生。
世界上,真有人受遍了酷刑什么也吐露不出吗?
“皇帝。”
坐在他身旁的太后见他神思不属,淡淡开了口。
“今日是你的生辰,莫要因一些不相干的人事,扫了兴致。”
“哀家让长春宫为你备了份寿礼,也该呈上来了。”
长春宫这枚棋子埋的够久了。
也是时候让魏璎珞在人前露露脸了。
好让皇帝更入心些。
弘历听见“长春宫”这几个字,这才将目光从虚空中收回,投向殿下。
魏璎珞自人群后走出。
她今日只着一身素雅的宫装,未施粉黛。
却如一株空谷幽兰,于这满园的姹紫嫣红中,自有别样风致。
手捧一个长长的紫檀木盒,步履沉静地走到殿中,屈膝跪倒。
“奴婢魏璎珞,恭祝皇上圣寿无疆,福泽万年。”
“起来吧。”
弘历看着她那张脸,有些失神。
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是何贺礼,打开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