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见她这副凝重模样，也不催促，反倒闲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他有的是耐心。
终于，魏璎珞抬起头，还是开了口。
“进忠公公。”
“我有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你…敢不敢陪我做？”
进忠眉梢轻挑，眸中的兴味更浓了。
“哦？大逆不道？”
他拖长了音调，满是玩味。
“魏姑娘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他倒要看看，这个一贯冷静的女子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魏璎珞胸口起伏了一下，死死咬了下下唇，疼痛感让她的脑子更清明了些。
“我要…偷龙转凤。”
“把七阿哥，换出宫外。”
此言一出，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进忠脸上的笑意僵住，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魏璎珞！”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但声音也不敢放高，只低低的吼出声。
“你是不是疯了？！”
“偷换皇子，那是诛九族的死罪！你担得起吗？你全家担得起吗？！”
“我没疯。”
魏璎珞的声音镇定，眸子里还是那样坚定。
“再不这样做，七阿哥就真的要没了！”
“进忠，你信我！我这是在救他！救他的命！”
进忠不说话，死死地盯着她，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拒绝她，再去告发她。
这是最稳妥、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做不到。
看着眼前这双黑眸，他怎么也开不了口拒绝她。
这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不是他！
心跳如擂鼓，他细小的喉结上下滚动，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许久。
久到殿内的烛火都爆开一朵灯花。
进忠猛地一咬后槽牙，声音又沉又哑。
“怎么换？”
魏璎珞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语速极快地倒出计划。
“时间很紧，只有两天。”
“你必须在宫外，找一个和七阿哥年纪身形都差不多的孩子，同样染了痘疫，最好…容貌相似且沾有痘痕。”
进忠眉心一跳，细长的手指不由的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难如登天。”
他沉吟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只能说尽力一试。”
“好！”
听到他这样说，魏璎珞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只要你肯，便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话音刚落，进忠忽然向前一步，整个人几乎贴了上来。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魏璎珞的耳畔，尾音拉丝。
“魏姑娘，我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陪你玩命。”
“这要是成了，我…能得着什么好处？”
魏璎珞身子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侧过脸，避开了他的气息。
“你且等着。”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的好处，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