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
魏璎珞听到这,撇撇嘴,她是知道为何这宫里事端多生了。
如此大事,竟只是打入慎刑司,降位,杖责。
且不说先帝,便是她上辈子的弘历,也是雷霆手段!
李玉躬身领命,悄摸地瞥了魏璎珞一眼,心底那份忌惮与审视,更浓重了些。
另一旁的进忠却轻轻勾起嘴角,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好手段!
琅嬅见莲心真要被打入慎刑司那不见天日之处,念及她侍奉自己多年,纵有千般不是,万般辜负,心底终究不忍,开口劝道:
“皇上,莲心她她毕竟在臣妾身边侍奉多年,虽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至死。”
“还请皇上念及其往日尚算勤勉的份上,能否…能否从轻发落,饶她一命?”
“皇后就是心肠太软!”
弘历不为所动,有些不耐的开口。
“此等包藏祸心、以下犯上的刁奴,若不严惩,何以儆效尤?何以肃清宫闱?”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眼见弘历已动真怒,琅嬅不敢再劝,颓然垂首,暗自叹息,心绪复杂。
莲心听闻要被打入慎刑司,最后一分力气也失了,身子瘫软的任由侍卫粗鲁拖拽出去。
她凄厉绝望的哭声在殿内回荡,渐远,渐消散,余下无尽悲凉。
弘历处理完这桩糟心事,他拂了拂龙袖,面色不豫。
“朕还要去上朝,皇后好生歇着吧。”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李玉、进忠等人,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
偌大的长春宫正殿,顷刻间死寂。
琅嬅失魂落魄,重重跌坐在椅上,久久无言。
目光空洞地投向虚空某处,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魏璎珞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叹息。
接连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心里怎能好受?
她挪着步子,悄无声息地立在琅嬅身侧。
“娘娘…您还好么?”她轻声唤着。
琅嬅被这一声唤,才从失神中恢复些许。
她缓缓转过头望向魏璎珞。
嘴角勉强牵动,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本宫没事…只是…只是本宫当真做错了许多事么?”
“素练走了,如今莲心也…也这般待我…”
话语里,是化不开的迷茫自责,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疲惫。
闻言,魏璎珞只得在心里无限叹息。
娘娘啊娘娘,这哪里是您的错!
您本性纯良,若非那该死的“懿症”作祟,扰乱了您的心性。
让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您何至于此,她们又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思索半晌,她收敛起心底的波澜,柔声劝慰。
“娘娘切莫如此自责。”
“人心易变,这并非都是娘娘的过错。”
“莲心被仇恨蒙蔽了心窍,才会自甘堕落,行此不轨之事。”
“娘娘放心,无论将来发生何事,璎珞都会陪在娘娘身边,护着娘娘,不让任何人再伤害您分毫!”
琅嬅听了这话,原本黯淡的双目渐渐聚起些水光。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魏璎珞的手。
“谢谢你,璎珞,若不是你一直在本宫身边,本宫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魏璎珞摇摇头,看着如此难过的富察皇后,眼中尽是疼惜。
长春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明白。
有些东西,已然悄然改变,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