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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紧张，看向师父。
师父却端起酒葫芦，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孙长老，你的提议，听起来很诱人。」
他咂了咂嘴，
「不过嘛，我们搞研究的，对那些身外之物，兴趣不大。」
「我们追求的，是大道，是真理。」
「我们想做的，是开启民智，是天下大同。」
师父站起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副悲天悯人的高人模样。
「我们的目标，是让天下所有修士，无论出身贵贱，无论资质高低，都能享受到技术进步带来的红利。」
「所以，我们决定，」
师父回头，冲着孙长老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将我们所有的研究成果，免费公开。」、
孙长老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话。
免费？公开？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陈陈道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师父一脸真诚。
「可是为什么？」
孙长老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爱与和平。」
师父的回答，充满了神圣的光辉。
孙长老看着我们三个，眼神像在看三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拂袖而去。
「不可理喻！你们会后悔的！」
他走后，我才松了口气。
「师父，你刚才真是帅呆了！」
陆离也笑着说：
「我第一次见到丹宗的人，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师父却收起了那副高人模样，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脸色有些凝重。
「别高兴得太早，那个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师父说，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必须在丹宗反应过来之前，把我们的『种子』，撒遍整个修仙界。」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三人忙得脚不沾地。
我们把所有的技术原理和制造图纸，都整理成了简单易懂的册子。
然后，利用宗门的关系网，将这些册子，送往了修仙界各个角落。
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不入流的小宗门，甚至是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我们都送了一份。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修仙界，都因为我们的「开源计划」，而彻底沸腾了。
无数人对我们的技术趋之若鹜，开始动手仿制。
当然，也有无数人骂我们是异端，是疯子，是想要颠覆传统的魔头。
丹宗更是暴跳如雷，他们联合了几个保守派的宗门，公开声讨我们，说要替天行道，铲除我们这些「科学妖人」。
一时间，我们宗门成了众矢之的，风雨飘摇。
掌门顶着巨大的压力，却始终没有妥协。
他只是对我们说了一句话：
「做你们认为对的事。」
终于，在丹宗联合大军兵临城下的前一天晚上，师父把我和陆离叫到了洞府。
他拿出两枚玉简，分别递给我们。
「丫头，陆小子，我能教你们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师父，你要去哪儿？」
我心里一慌。
「我去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师父笑了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决绝。
说完，他独自一人，走出了洞府，走向了山下那黑压压的敌军。
第二天，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从我们宗门的山脚下传来。
一朵巨大无比的蘑菇云，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
我们宗门的山门，连同丹宗的联合大军，一起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了。
我捏着手里的玉简，泪流满面。
我知道，那不是什么法术。
那是师父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
我看向身边的陆离，他也在看着我。
我们两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那朵蘑菇云，在我的瞳孔里停留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觉得，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那一片刺眼的白。
没有声音，没有眼泪。
巨大的悲伤像一个黑洞，吞噬了我所有的感官。
我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像。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冰凉的指尖。
是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