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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知州一巴掌扇倒在地。
沈知州一把揪起她的衣领,眼底通红:“为什么这么做?她对你那么好!”
“好?”林小雨抹掉嘴角的血,眼神怨毒:“你们眼里只有她!可我明明也是祁家的女儿,凭什么她锦衣玉食,我却只能过苦日子?”
她歇斯底里地大笑,“我就是要毁了她!我成功了不是吗?她死了!被你们逼死的!”
这句话像尖刀一样捅进两人的心脏。
是啊,自始至终,他们都在配合林小雨,一步步将祁晚晴推向深渊。
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想起自己曾经掐着祁晚晴的脖子骂她蛇蝎心肠。
那时她苍白的脸上流着泪,“沈知州,你会后悔的。”
没想到,一语成谶。
其实现在想来,林小雨的演技并不高明,但他却一次次地相信了。
沈知州站在祁晚晴的公寓里,指尖抚过书桌上那本翻旧的诗集。
这是她之前最爱的诗集,放在床头,偶尔念给他听,可他从未认真听完过一首。
他合上书,闭了闭眼,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安排葬礼吧,墓园选在海边。”
雨水顺着黑色伞面滑落,沈知州站在墓园中央,看着墓碑上祁晚晴微笑的照片。
这是他亲自选的,照片里的她眉眼弯弯,笑得特别好看。
“祁晚晴女士追悼会,现在开始。”司仪的声音在雨声中模糊不清。
沈知州双手捧着骨灰盒,里面装着她从前最爱的诗集和发卡。
“下面有请家属——”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冲上台,祁砚尘一把掀翻遗照,玻璃相框砸在地上粉碎,惊得在座宾客都倒吸一口冷气。
“你干什么?”沈知州揪住他的衣领。
祁砚尘双目赤红,甩开一份鉴定报告:“她根本没死!你在干什么?”
纸张在雨中翻飞,最上面那张赫然印着dna比对结果,现场发卡上残留的血迹根本不是祁晚晴的。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证据之前,他不相信人真的死了。
“这、这是真的吗?”沈知州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还活着”这个念头钻进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翻搅着。
是啊,他怎么能不做确认就判定人死了呢?万一她被人救了呢?万一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扔下现场的一切,着了魔般地搜寻一切可能的线索。
可祁晚晴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踪迹。
直到他习惯性地想打开社交媒体浏览祁晚晴的账号,一张发布于三小时前的照片突然让他呼吸停滞。
那是个旅行博主的日常分享,背景是北欧某小镇的花店。
而在照片边缘,一个侧身整理花束的身影几乎让沈知州原地跳起来。
女人露出的手腕上,有块蝴蝶纹身,跟祁晚晴的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放大照片,像素化的图片里,那个模糊的侧脸轮廓,还有整理花枝时微翘的小拇指,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祁晚晴,绝对是祁晚晴!
他立刻拨通助理的电话:“查这个博主最近的行程,我要知道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现在,马上!”
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他像个疯子一样反复研究这张照片。
“沈总,定位到了。”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挪威的一个小镇,博主说那是家新开的花店,店主是个亚洲女子”
沈知州已经在往行李箱中塞着衣服:“订最近的航班。”
助理有些犹豫:“可是明天还有并购案”
“取消!全部取消!”他咆哮着,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沈知州激动得一刻未眠。
他死死盯着手机里那张照片,眼睛布满血丝,他太紧张了,怕是空欢喜,怕是一场空,更怕祁晚晴厌恶憎恨的眼神。
沈知州每经过一家店铺,他都要冲进去展示那张照片,用蹩脚的英语询问。
“这家花店在哪里?这个女孩,你们见过吗?”
有个老妇人比划着指了一个方向,沈知州立刻狂奔而去。
夜幕降临时,沈知州终于找到了那家名为“月见草”的花店。
他抬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帘后走动,她瘦了,长发也剪到肩头,熟悉又陌生。
沈知州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到花店门口,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