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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她大学时就登记成了献血志愿者,这是她第一次被召唤。
推开献血中心的大门时,祁晚晴的脚步猛地顿住。
走廊尽头,沈知州正焦急地和医生说着什么,离得有些远她听不清。
“晚晚?”
沈知州转头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掩不住的惊喜。
他快步走来,却在距离三步时硬生生停住,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你怎么来了?”
“志愿者中心通知我”
祁晚晴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林小雨?”
沈知州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800c
c已经超量了。”护士皱眉看着面色苍白的祁晚晴,“再抽会有生命危险。”
沈知州直接从包里抽出一沓钞票塞给护士,然后握着她的手:“再抽200c
c,以防万一,这可是救命,晚晚你能理解的吧?”
祁晚晴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流失,好像自己的生命也被带走。
她觉得可笑,曾经她不小心划破手指,这个男人都能紧张得连夜叫家庭医生。
现在却要抽干她的血,去救别的女人。
“1000c
c,您需要立刻卧床休息。”护士拔掉针时,祁晚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她想开口对护士说句什么,可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椅子上。
失去意识前,她听见沈知州在打电话,“小雨别怕,血马上就送过去。”
语气温柔地让她心碎。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
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护士推门进来给她换吊水时,还在聊天:“那位林小姐真是好福气,两位先生轮流守着她,一个喂水一个削苹果”
祁晚晴望向走廊,透过玻璃,她看见沈知州正小心翼翼地把林小雨扶起来,而祁砚尘端着碗,一勺勺吹凉了喂她。
那么温柔,那么专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祁晚晴以为是查房的护士,就闭着眼没有理会。
直到那个身影走到她床边,“晚晚姐,谢谢你救了我~”
祁晚晴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林小雨穿着病号服,脖子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如纸的站在她床边。
她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笑得人畜无害:
“知州哥哥亲手熬的粥,我吃不完,分给姐姐一点。”
林小雨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笑得虚伪:“姐姐怕是没力气,我喂你吧。”
粥很香,是皮蛋瘦肉粥,是沈知州最擅长的。
之前她生理期疼到打滚时,沈知州熬夜看菜谱就为了给她煮一碗粥暖宫。
“不用,你留着吃吧。”她别过脸。
“别客气嘛~来,我喂姐姐,张嘴,啊~”
林小雨突然“手滑”,整碗粥直接泼在祁晚晴胸口!
“啊啊啊!”
滚烫的粥浸透病号服,祁晚晴疼得从床上弹起来,慌乱中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淌。
“怎么了?”沈知州就在此时冲进来。
他看了一眼满身粥的祁晚晴,又看了看地上打翻的碗,转身对祁晚晴冷眼道:
“小雨好心给你送粥,你就这样对她?”
祁晚晴想解释,可烫伤的皮肤火辣辣地疼,手上流血的针口也疼,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沈知州也没想听她的解释,直接带着林小雨回了隔壁病房。
只留下狼狈不堪的她,和满地狼藉。
护士进来换药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祁晚晴胸前的烫伤已经起了水泡。
祁晚晴在医院躺了三天,才勉强恢复了一些血色。
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刺鼻,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见她经过,立刻噤声,投来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
“听说病房那位怀孕了?”
“是啊,沈总和祁总寸步不离地守着,真是羡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