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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傅家人突然抱着傅商庭的遗照过来找她,要她把傅商庭的遗产吐出来。
梁思茵跟着温景淮办个人画展的时候,回了一次国内。
温景淮的事业蒸蒸日上,她不想去打扰他。
结果反被他问道:“你跟我来的目的,不只是因为陪我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粘人的一面呢?”
面对温景淮的笑意匪浅。
梁思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来之不易的幸福她不想再一次被破坏掉。
怕他知道自己与前夫纠缠,会生出嫌隙。
可温景淮却满不在乎,推着她做她要做的事。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他给她打了一辆计程车,然后潇洒的朝她挥手。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温景淮笑道:“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不会用爱的名义限制你。”
“可我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温景淮笑得更开心了,“你是这样的人吗?”
“快走吧,我会抱着刚长出的玫瑰在家等你。”
梁思茵上了车又停下,在人群最多的十字路口,冲过去狠狠抱住他。
“傻瓜,你真是一个傻瓜。”她捶打他的后背,第一次冲他撒娇。
温景淮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啊,在你身边我一直是个傻瓜。可我愿意。”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一直等你。”
梁思茵听见他这番话,终于放下心。
三天前,法院给她打来电话。
傅商庭留下一大笔遗产需要有人继承,梁思茵接到律师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平淡应对。
直到律师拿出那份早该签好的离婚协议,梁思茵无波无澜的眼神中才掀起一丝触动。
“梁小姐,根据傅先生生前的意愿,现在这笔财产将由您自由支配。”
这下梁思茵犯了难,她不想要,但是又不能不管。
最后还是温景淮帮她敲定主意。
“我看不如都捐了吧。”
“以傅商庭的名义捐赠,好歹能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事迹。”
“他这个人生前太坏,我怕他去不了天堂,给他攒点人气。”
“而且傅家人对你又不好,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他啊。气一气他们反倒出了一口恶气。”
梁思茵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故意打趣他:“还是你懂我。”
“哼,我是不喜欢你用其他男人的东西。”
“怎么,还会吃醋?”
温景淮轻轻掐了把她的软腰,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你说呢?”
“看来昨晚,我下手太轻了。”
梁思茵一想起这小奶狗会在床上化身成小狼狗,她就直呼遭不住!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温景淮没有一丝退让的余地,钳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答应我,这辈子你只许有我!”
梁思茵疯狂点头,“一辈子太短,我和你约三生三世吧。”
他们把傅商庭的遗产一部分捐赠给山区小学,一部分给了失语儿童。
曾经傅商庭因为三岁失语的事情饱受自卑,他知道这笔钱用在这个方向肯定也会高兴的。
其实到最后梁思茵终于摸清傅商庭这个人的性格,他既不爱自己,也不爱许盈盈。
比起她们,他更爱的,其实是他自己。
这是许盈盈最失败的地方,她一生都在和她较量,如果她在早年受到资助的时候走上另一条路,那该多么前途无量。
温景淮定了下午的飞机,距离登机还有五个小时。
“要去参加葬礼吗?”温景淮站在她身后,声音很轻。
“不了。”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和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去看看也无妨。他不想见到我,我还想和他分享我的妻子呢。”
梁思茵被气笑,“其实我真的不想去的。”
温景淮不管不顾,拉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
“去看看吧,就当一个普通朋友。”
他回头,笑着道:“跟过去告别,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演出了。”
“我想,不去的话,你也会有遗憾吧?”
遗憾吗梁思茵说不出口。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街道两边新翻的泥土上,渐行渐远。
温景淮给傅商庭选的地方风光秀丽,梁思茵很惊讶,他什么时候瞒着她办完一切的。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妻子为难。”
“就这么多。”温景淮搂着她的肩膀,大方的给傅商庭送去一束鲜花。
梁思茵只是静静的看了照片,她给他选的是20岁的照片。
那时候的他青春、懵懂,对未来有无限期待。对她也是最纯爱的一年。
他们就在这里送了傅商庭最后一程,梁思茵弯下腰,祭奠他,也祭奠逝去的爱情。
她把那枚刻着“茵”字的戒指,留在那小小的照片下,就让情缘终结于此吧。
一切最终随着扭曲的车身沉入火海,他们的过去会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就像傅商庭那些迟来的悔意,终究没能漂到她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