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执天?”赵无咎发出一声轻描淡写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个连筑基门槛都摸不到的外门执事罢了。至于那个洪玄他是什么,很重要吗?”
赵无咎终于将视线转回,落在了赵承乾身上,那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块不成器的顽石。
“我赵家的子孙,心胸当如山海,目光应在云端。我与你几位叔伯,正为了宗门内那处新发现的秘境归属,与李家、王家几脉明争暗斗,这关系到我赵家未来百年的气运。而你,却为了一只脚边的虫子,乱了方寸。”
他轻轻一挥袖袍。
“你的路,是筑基,是金丹,是俯瞰这芸芸众生。区区一个外门弟子,连做你磨刀石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你前进路上的一粒尘埃。你觉得它碍眼,拂去便是。”
赵承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赵无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年度小比,是个不错的机会。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干净,不要再来烦我。”
“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记住,你的对手,从来不是这些地上的蝼蚁,而是那些与你一样,生在云端的人。”
话音落下,赵无咎再次闭上了双眼,仿佛赵承乾已然不存在于这洞府之中。
赵家爷孙的想法,洪玄自然无从得知。
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反手关上房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盘膝坐下,脑中却飞速盘算。
年度小比。
炼气四层的修为,加上万化鼎的辅助,寻常同阶,他已不放在眼里。
但这不够。
远远不够!
小比的擂台,签的是生死状。那些世家子弟,尤其是赵承乾和萧逸尘的人,绝不会放过这个能光明正大弄死他的机会。
到时候,他要面对的,恐怕不止一个敌人。
必须找个靠山,一面足够硬的盾牌。
周执事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个男人古板的面容,论法会上站起身时的欣赏,还有那枚黑色铁牌。
这点善意,很珍贵,但还不够稳固。
洪玄心思急转。
马荣平日里那些闲言碎语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周执事,早年也是宗门里响当当的天才,有机会冲击长老位的!”
“可惜啊,得罪了个天大的人物,被阴了一手,才窝在外门这么多年。”
那个天大的人物是谁?
很多传闻,都指向了同一个人——赵无咎!
敌人的敌人
更有趣的是,马荣还提过,这位周执事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矿石材料,钻研炼器。
想到这里,洪玄的心猛地一跳。
他手一翻,一块黝黑沉重,表面布满天然云纹的矿石出现在掌心。
正是他在坊市淘来的那块轩墨石。
此物入手温润,内里却隐隐透着一股锋锐之气,绝非凡品。
用这个,去敲周执事的大门,再合适不过。
这不叫巴结,这叫投其所好。
洪玄捏紧了手中的轩墨石,若有所思。
一石二鸟。
这笔买卖,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