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忽然觉得,早些死掉也好。
至少,不用再被迫观看许兆川的现场直播了,不是么?
我苦笑一声,随手扯了块碎布塞进鼻孔止血。
我要做的工作很多,甚至忙的脚不沾地。
昔日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大小姐,早就能熟练地做好一切杂物了。
倒计时的生命里,我想尽可能多还一些债务。
这样等我死了以后,父亲也能好过一些吧?
所以我不仅要贴身伺候许兆川和姜婉婉,还要打扫整个别墅,做各种杂物。
甚至,要为他们手洗床单和贴身用品。
这是许兆川对我和父亲的报复和折辱,可他开出了很高的价格和条件。
只要我忍下屈辱,让许兆川玩的尽性解气。
父亲的债务,便能得到缓解。
甚至父亲的病,也可以得到好的治疗。
说不定以后,父亲还能东山再起,好好过完下半生。
所以即使再难熬,我也必须忍。
直到生命的尽头。
昏昏沉沉忙完了所有“工作”,我一头扎进杂物间昏睡。
直到被其他佣人匆匆喊醒,我才恍惚间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自然了,我是不配吃上晚餐的。
这个时间,我需要去给许兆川端菜盛饭。
而很显然,今天我要服侍的,还有刚回国的姜婉婉。
整个晚餐时间,我被这二人使唤的团团转。
像极了马戏团里手忙脚乱的小丑。
“呀,人家刚做了美甲,不方便剥虾。”
“苏锦过来,帮我把整盘虾都剥了。”
虾。
我对这种菜肴严重过敏。
就连碰到,也会浑身起红疹。
“姜小姐,实在抱歉,我对虾有严重的过敏反应”
我卑微解释道,身体弯的极低。
可就算这样谨小慎微的姿态,也依然没能让姜婉婉满意。
她猛地放下刀叉,声音尖锐得像是女鬼在惨叫:
“你一个下人,哪来那么多讲究?!”
“还拿自己当大小姐呢?你现在不过是个女佣,我让你剥你就剥!”
“过敏还能要你的命不成?再说了,你这条贱命还没我手上的半颗钻石值钱!”
无数污言秽语朝着我砸下。
我只觉得头疼的更难受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挪到桌边,用颤抖的手指剥着那盘水煮虾。
我的手指迅速变红,发胀。
难忍的瘙痒几乎瞬间在我的皮肤上炸开。
可我不敢停,甚至不敢表现出自己的颤抖。
许兆川的目光依旧如附骨之蛆般黏在我身上,冷的让我脊背发寒。
我忽然想起了我和他的过往。
彼时的他,是何等疼惜我。
但凡有我出现的场合,虾这种东西都从未出现。
他说:
“会让苏苏难受的东西,就不该出现在你面前!”
“我就是想让你目之所及,尽是欢喜!”
可后来,也是他亲自放出了那些照片。
只为多年前,被我抢占了急救名额的母亲报仇。
他便步步为营,引诱我,算计我勒令我父债女偿,对我处处羞辱。
他毁了苏氏,也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