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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在煎熬中度过。
我表现得异常安分。
按时吃饭,在别墅里安静地待着。
甚至面对沈若绵隔三差五的「拜访」和明里暗里的嘲讽,我也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听着。
像个真正的,认命的金丝雀。
白栖迟回来过几次。
有一次,他深夜回来,径直进了我的房间。
黑暗中,他带着酒气的吻落下来,手习惯性地抚上我的小腹。
我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没有察觉。
或者说,他不在意。
他只是在确认他的「所有物」还在。
确认那个他口中「不配」为他生孩子的女人,还怀着属于他的「东西」。
结束后,他很快睡去。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直到天色微亮。
胃里翻涌的恶心感,从未停止。
手术前一天下午。
我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看着那些精心培育却毫无生气的名贵花草。
沈若绵又来了。
她穿着一身粉嫩的香奈儿套装,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晚晚姐。」
她笑盈盈地走近,目光在我小腹上扫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最近气色不错呀,看来栖迟哥哥把你照顾得很好。」
我没理她,转身想走。
「别急着走嘛。」
她挡在我面前,声音压低,带着恶毒的快意。
「听说你爸手术费解决了?真是恭喜啊。不过」
她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贴到我耳朵上,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栖迟哥哥昨晚跟我说,他觉得好烦呢。像你这种低贱出身的人,生出来的孩子,骨子里都带着下等人的味道,根本不配流着白鹭高贵的血。」
她顿了顿,满意地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前世那剜心的话。
「栖迟哥哥早就说过,只有我这种高贵的身份,才配生下白鹭的雏鸟。」
嗡地一声。
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前世坠楼的画面,沈若绵得意的脸,白栖迟冷漠的眼,孩子的啼哭
所有的一切,轰然炸开。
「沈若绵!」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浑身都在发抖。
「你闭嘴!」
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恨意,像火山一样爆发。
我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
这一下,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若绵猝不及防,被我推得踉跄着后退几步。
她的高跟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花园的宁静。
沈若绵重重地摔倒在地,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我的肚子好痛栖迟哥哥孩子我们的孩子」
白栖迟几乎是瞬间出现的,像一道白色的闪电。
他从别墅里冲出来,速度快得惊人。
「若绵!」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冲到沈若绵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
「若绵,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慌乱。
「栖迟哥哥好痛宝宝我们的宝宝」
沈若绵靠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手指颤抖地指向我。
「是苏晚她推我她嫉妒我怀了你的孩子她想要害死我们的孩子」
白栖迟猛地抬起头。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燃着滔天的怒火,像淬了毒的冰刃,狠狠刺向我。
他抱着沈若绵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我。
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
「苏晚!」
他厉声喝道,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寒冰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身上。
「你敢动若绵?」
他盯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杀意。
「她肚子里可能有了我的雏鸟,你算什么东西!」
「你这种低贱的女人,也配碰她一根手指头?」
「来人!」
保镖瞬间出现。
「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看好她!」
我被两个强壮的保镖粗暴地架起,拖向别墅。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白栖迟抱着沈若绵,像捧着稀世珍宝,快步走向车库。
他脸上的焦灼和心疼,是我从未得到过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