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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妞撕心裂肺地大叫。
她被蛇群包围，无数冰冷的鳞片摩擦着她的脚踝、小腿，甚至试图顺着她的裤管往上钻。
她像疯了一样在原地又蹦又跳，狼狈不堪。
“柳白萱！柳白萱救我！我知道错了！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账！”
她再也不复之前的颐指气。
“求求你！看在镇民的份上！看在我们都是古镇人的份上！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马上给你磕头！马上给你建庙！”
她真的朝着我的方向，重重跪了下去。
她完全不顾缠绕在腿上的蛇，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姑奶奶！蛇神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求求您了！”
她的哭嚎格外凄厉。
我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沉重。
保镖们因为害怕，早已自觉解开了我的束缚带，将我扶起来。
“晚了，胡二妞。香火已断，神力枯竭。没有香火供奉，我拿什么压服蛇王？拿什么平息众蛇之怒？”
“香火？香火！”
胡二妞猛地抬起头对着周围吓傻了的镇民嘶吼：
“快！快去找香火！给姑奶奶点上！快啊！有多少拿多少！钱我出！十倍！百倍！”
镇民们如梦初醒，几个胆大的汉子强忍着对蛇群的恐惧，连滚带爬地朝着原本蛇神庙的位置跑去。
沈家二老也连忙催促带来的随从：
“快！快去找！所有能用的香烛纸钱，全部找来！”
沈知锐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流逝。
蛇群并未立刻攻击胡二妞，只是围着她，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她，仿佛在欣赏猎物的垂死挣扎。
那巨大的蛇首虚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很快，去找香火的镇民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柳姑娘，香火全被折断了！都烂了！没一根好的啊！”
那正是之前被胡二妞亲手折断，村民们为我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长明香！
胡二妞看到那些断香，身体猛地一僵：
“是我！是我折的！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该死！姑奶奶！您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放我一马！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了！”
她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我爬来，却被地上的蛇群阻挡，吓得又缩了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
胡二妞罪有应得，但古镇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祖上虽有罪孽，但这三年来虔诚供奉，日夜忏悔，罪业已消减大半。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次因一人之过而遭受灭顶之灾。
我抬头，望向黑雾中那巨大的蛇首虚影，朗声道：
“蛇王！众蛇之灵！请听我一言！”
黑雾翻腾，那巨大的蛇首似乎微微侧了一下。
我指着身后跪伏一地的镇民，声音带着恳求：
“古镇祖上食蛇，罪孽深重，招致三年前灾祸。然这三年间，他们日夜供奉，虔诚悔过，日日跪拜于你墓前，不敢有丝毫怠慢。其心可悯，其罪已消！”
“今日之事，皆因这无知蠢妇胡二妞一人狂妄自大，毁我庙宇，断你香火，践踏神威！她一人之过，不该牵连全镇无辜百姓！他们亦是受害者！”恳
“请蛇王网开一面，放过这些已真心悔过的镇民！莫要让无辜者再遭涂炭！”
镇民们闻言，更是痛哭流涕，纷纷朝着万蛇墓的方向磕头如捣蒜，口中念着“蛇王恕罪”“我们知错了”。
黑雾中的蛇首沉默了片刻。
“吾之心意，你素来知晓。既是你的请求”
蛇首赤瞳扫过匍匐在地的镇民。
“也罢。念在他们三年供奉，真心忏悔，又得你开口相求”
“这些蝼蚁，可以活。”
“谢蛇王恩典！”
“谢谢蛇王开恩！”
镇民们如蒙大赦，哭声震天，感激涕零。
然而，蛇王的话锋陡然一转，那赤红的竖瞳瞬间锁定了地上抖如筛糠的胡二妞：
“至于她”
“冒犯神威，毁吾香火，伤吾爱重之人。”
蛇王的声音冰冷。
“罪无可赦！本座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