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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的嫁妆被败光,秦书义要拿我换银子时,我向他求救。
他的话至今都是我午夜梦回的噩梦。
“母亲,你一个卑贱之人,能为侯府鞠躬尽瘁应该感到荣幸。”
“不过是陪几个人就有银子,何乐而不为。”
他笑脸盈盈的看着我被拖走。
婆母后怕了。
她知道我和离的决心,也知道侯府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芸娘,时月是你的亲儿子,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你不能不要他呀!”
“嫁妆和养奸夫的事是我错了,等回到侯府我亲自给赔罪。”
先是想用儿子留住,又是亲自给我赔罪,无非是想留下我,保留侯府最后一丝的体面。
上一世的痛刻骨铭心,我要让整个侯府陪葬。
“如此忤逆之人,不配作我儿子。”
忤逆父母是大不敬,秦时月是读书人,又是侯府世子,最重名誉。
秦时月气急败坏的骂起我。
我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计谋得逞。
这是公堂之上,他都对我出言不逊,可想而知,在没有人的地方他是如何辱骂我的。
“时月,她是你母亲,你怎可如此辱骂她?”
“不孝子!赶紧给你母亲赔不是。”
婆母拉住秦时月的一脚,脸色堪比猪肝色。
秦时月不服气的还想骂我,却在婆母的眼神示意下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我挤出俩滴眼泪,求大理寺卿为我做主。
“大人,秦时月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如此辱骂我,实在令我心寒,望大人准予民妇与他断亲。”
泣不成声。
秦时月说我诬告他,秦书义帮他作证。
我只能传证人秦时月的贴身小厮,还有我的贴身丫鬟来证明,我所说无假。
秦时月无缘仕途,京中贵族也看不起他。
他这辈子算是废了。
最后大理寺判我与秦书义和离,秦时月断亲,侯府所用我的嫁妆如数归还。
婆母伸手指着我。
“你,你,这个毒妇!”
我走近,如蛇吐舌子缠上她。
“老夫人,这才哪到哪,以后就没有秦侯府了。”
婆母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隔日,我带着小厮浩浩荡荡去侯府搬嫁妆。
一件一件的往外搬,最后侯府只连桌椅不留。
其中秦书义想阻拦,可我有官府文书,他们不敢。
看着他们恨我牙痒痒,又无可难何的样子,心情大悦。
所以连池塘里的锦鲤都捞走,花园里的草都拨了。
看着空荡荡的侯府,心里恶气终于消散了一点。
我带着嫁妆要回去的时候,秦书义放狠话。
他堂堂侯爷有的是办法弄我,日后要我千万倍的偿还。
我笑了笑。
那他这个侯爷就不要做了。
秦书义用我嫁妆贴补的事,还有秦时月忤逆的事已经惹得圣上很不悦了。
想褫夺侯府的世袭,但找不到理由。
这时再添一把火,侯府彻底完了。
上一世临死前,温怡曾到我前面炫耀。
说我傻,为了秦书义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付出了一生。
我嘲讽她,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她。
她说她不会。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重生一回来,我就派人去调查了。
她是敌国的细作。
她与秦书义关系亲密,侯府逃脱不掉的。
我把所调查到一切秘密交给大理寺。
隔日侯府抄家流放的圣旨就下达。
我小小的嫁妆都有人惦记,那我父亲是首富,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
由是我劝父亲捐了半数的家产。
圣上一高兴,封了父亲为皇商,封我为县主。
册封那日,刚好是侯府流放时。
秦书义,秦时月戴着脚铐枷锁被推搡着前进,老夫人被拴住双手拖着向前走,一路上被砸了臭鸡蛋,烂菜叶。
路过我府前,听说我被封县主,他们挣扎着,呐喊着朝我走来。
却被官差打倒,跌落在泥泞里。
一次次的起身,一次次的打倒。
他们的落魄与我的风光无限形成一道极美的风景线。
李芸娘,晨曦穿透乌云,大步向前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