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觉得镜子里照出来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它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站在里面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已。
镜子里的人越来越陌生,像是世界上从未谋面的两个长相一样的人。
林冶越看越觉得恐怖,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还直勾勾盯着镜中人的一举一动,但身子已经慢慢退出镜子,直至那人也彻底跟着他的动作消失在了镜子里。
林冶悄悄喘了口气,像怕打扰到什么东西似的,他连转头的动作都像被放慢的动作一样,一帧一帧缓慢播放。
下一秒,他的动作瞬间被按下暂停键。
门外,一个笔直的身影冷冷清清站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林冶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血液瞬间暂停。
“你刚刚在做什么?”张帘问他。
闻声,林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扭了扭自己绷得僵硬的肩膀,走出卫生间:“刚才听见了些奇怪的声音,起来看看。”
张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林冶躺会床上,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
“晚上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用搭理,包括我的。”张帘说。
“还有,”他补充道,“不要轻举妄动。”
不知是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醒着的活人,门口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林冶不安的内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伸出脚把被子勾到身上,将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一颗用于呼吸的脑袋,点点头回复道:“好的。”
张帘见他没有什么奇怪动静后,在屋子里又转了两圈,这才折返回去继续睡觉。
这之后,房间里再没有其他声响。
林冶本以为自己后半夜能睡得踏实些,但却一直断断续续醒来,光怪陆离的梦境在睡梦中来回穿梭着,每次醒来他都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发现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就这么反复折腾到早上,林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开始发酸,仿佛被无数头牛踩踏过一样。
张帘醒来,就看见林冶蔫蔫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发烧了。”
随后,他很快就下楼出去买了体温计和降温药给林冶,然后又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了,临走前交代他待在房间里,不允许随便出门。
林冶脑袋实在涨得发昏,囫囵应了他两声,又继续睡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林冶烧得没有胃口,但又饿了一整天,胃已经开始萎缩痉挛,口中直泛酸水。
然而村里没有什么外卖可以点,他只好打电话加钱让前台送些清淡的吃的上来。前台动作很快,十多分钟就敲门送饭进来了。
林冶浑浑噩噩接过,刚关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手中捏着的饭,怎么是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他下意识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个盛着白米饭的瓷碗。
会有人,用瓷碗给自己送吃吃的吗?
虽然说自己刚才在电话里说要吃清淡的,但碗里只有白米饭,连片菜叶都没有。
他摸了摸碗,发现饭也是凉的。
林冶心里不由一阵恼火,他转身打开门准备问给自己送饭的人,但走廊外面已经不见人影。
他只好重新关门,把碗放到桌上,给前台继续打电话。
“你好,你们这饭送得也太敷衍了吧,再怎么凑合也不应该舀一碗冷掉的白米饭,然后用黑色塑料袋包着送上来吧?”
听筒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半晌才回复:“先生,饭刚刚才让我儿子出去买的,他这会儿都还没回来,刚刚没人上去送饭啊”
林冶懵了,他低头看向桌上的米饭。
白花花且颗粒饱满的饭粒中间,居然冒出了一截很短的香。
这是
死人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