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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氏夫妇卜算出天子你命中带煞，有克妻之相，认为只有菩萨骨的命格，才能化解此劫。”
“为了让大女儿活命，他们才狠心将饿鬼胎的诅咒种入小女儿体内，将她送入宫中，替死。”
琼玉的下颚已被废去，口不能言，如同一头待宰的畜生，被灌食着从枯骨壁上渗出的魂血。
她恨意滔天，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疯狂地示意着天子。
她乞求他，念在十一年夫妻的情分上，放过她。
她只换来了一个，比死亡更残忍的真相。
天子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朕的龙气，与你的鬼胎，水火不容。”
“触之，即死。”
琼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用残破的喉咙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在质问，为何十一年夫妻，竟无一夜肌肤之亲。
天子冷笑。
“你们这么对待我的阿灵，我会让你们得偿所愿吗？”
“每夜所谓的同床共枕，实则是朕接来百鬼与你苟合。”
琼玉不知道，之前她每一次滑胎天子的失落，其实都是因为没等到她诞下真正的魔胎。
“这一切，只为今日，将你献祭，做最好的准备。”
听完这句，姐姐两眼放空，不再挣扎。
他命判官动手。
判官撕开琼玉的皮肉，将那根仍在蠕动的鬼脐带，一寸，一寸，缝入了她的脊椎骨之中。
她成了连接万鬼过境的活桥。
万千怨魂顺着那根脐带，尖啸着涌入她的体内，疯狂蚕食着她的神智，撕咬着她的灵魂。
她将被化为一具只有恨意、永世不得超生、无法死去的万鬼巢。
琼玉彻底崩溃了。
她用那被魂血烧灼得残破不堪的喉咙，终于喊出一句。
“李砚！你这个疯子！你为了一个死人，竟亲手断绝了自己的皇嗣！”
天子却异常平静。
“为了让灵均的魂魄归来，朕不在乎皇位，更不在乎这万世基业。”
他高高举起那颗菩萨骨心，任其化作一道耀眼的血光，狠狠没入琼玉的眉心。
从内而外地，炸碎了她窃取来的一切。
仇人消散的那一刻，天子再也压抑不住，发出一声隐忍了十一年的哀鸣，猛地呕出一大口心头血。
积压了十一年的无尽痛苦与思念，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然而，人皮符衣的仪式，并未成功。
我的魂魄，因为承载了这万魂枯骨壁整整十一年的怨气，早已被污染，无法再重塑为人身。
我们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判官悲悯地垂下眼帘，认为这是天道因果。
“陛下，你复仇的手段，沾染了太多因果业障，天道不容。”
天子没有说话。
他为我，为梦灵均，举行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国葬。
随后，他颁布罪己诏，向天下忏悔自己以万魂为祭的滔天罪孽。
做完这一切，他独自一人，步入了那怨气冲天的万魂枯骨壁。
他任由那万千怨魂撕咬其身，血肉模糊，筋骨寸断。
他只为在无尽的怨念之中，寻回我一丝尚存的清明神识。
判官被他这股疯魔的诚心所打动。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道名为同焚的魂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