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不畏严寒,登顶过世界上最危险的雪山。
上辈子,我的老公江家太子爷悬赏5000万,要找回困在乔戈里峰的小青梅。
更是逼迫孕八月的我去雪山救援。
只有你最熟悉那座山,别拿孩子当借口,阿云要是出事我杀了你姐姐!
我耗尽力气把她带回,她却指控我拖延救援。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冻伤截肢!
你是不是怕我威胁你江家主母的位置故意的!你巴不得我死在山上!
江凛一刀刺穿我的手臂,把我绑上雪山。
就算阿云变成植物人,我这辈子也只爱她!
像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也配坐江家主母的位置谁知道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不是我的种!
他猛的把我推向深渊:你去死吧。你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娶阿云,给她一个交代。
我掉下雪山活活摔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小青梅失踪当天
第一章
我猛地坐起身,身体仍残留着被推下山崖后撞击的痛感和突然失重的绝望恐惧。
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竟躺在熟悉的房间——是江家的别墅,可不等我缓口气,门就砰的一声被踹开。
江凛猩红着眼走向我,劈头盖脸地质问:鹿聆,阿云在乔戈里出事了,是不是你故意让她走那条路的!
他冲到我床边,一把掐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地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我没有……
我挣扎着想解释,可江凛根本不给我张嘴的机会。
他狠狠地把我拽摔在地上,小腹瞬间传来尖锐的绞痛,冷汗浸透了额发。
江凛却好像根本看不见我的痛苦,粗暴地拽起我的头发,把手机怼到我脸上,上面赫然是苏云的消息。
阿凛,在你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回不来了,你别怪鹿聆姐姐,是我让她帮我规划的路线,你们好好的。
看清楚了吗啊!
江凛揪着我头发的手又加了几分力,迫使我更近地看清那条信息,阿云到现在还在为你开脱!你呢!你这个毒妇!
之前栽赃阿云还不够,你还要害她性命。
你自己私会野男人,也要怪到阿云头上吗!
我没有!那晚是苏云……
腹部的绞痛让我声音断断续续。
闭嘴!江凛声音愤怒,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样,我现在要你上山完完整整地把她给我带回来,否则,你姐姐的命,就给她陪葬!
我蜷缩在地上,腹部的绞痛让我有些神志不清,江凛…我肚子好痛…孩子...叫医生…
孩子呵...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残忍的嗤笑。还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有没有命生下来都是问题。
他弯下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鄙夷,你现在知道痛了阿云现在在雪山上,比你痛一万倍!你就在这里好好赎罪吧!
他直起身,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对保镖厉喝:看紧她!不许给她叫医生!一滴水都不许给她!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扫过床头柜,一把拉开抽屉,将里面我的手机粗暴地掏了出来,砸向了地板。
屏幕瞬间粉碎,他尤不解恨,抬起穿着昂贵手工皮鞋的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你姐姐现在就在地下室。想她活着,就给我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老老实实把阿云给我带回来!否则……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恶毒样子和上一世重合。
在这一刻,我清醒地意识到记忆里的雪山悬崖和姐姐痛苦的呻吟,不是梦魇。
我蜷缩在地上,脑子里不断复盘上一世的经历。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躺在地上看起来晕过去的我,迅速按下了脖子上伪装成项链的特制通讯设备。
第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粗暴地踹开,登山装备重重地砸在我身上,江凛不耐烦地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我:穿上!别装死,直升机在等着呢。
医生,来给她注射阻滞剂。江凛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家庭医生进来,看到我的狼狈的样子和身下隐隐约约的水渍,大惊失色:江总,夫人情况非常危险,有早产的迹象,绝对不能再……
闭嘴!江凛暴怒,把一份体检报告摔在医生脸上:她身体状况很好,胎儿稳定。再废话,让你去陪她姐姐。
医生看着报告上离谱的数据,再看看江凛疯狂的眼神,不敢再说什么。
保镖走过来,粗暴地把我拖起来,身体的疼痛让我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们强行给我套上了登山设备,动作间丝毫不顾及我的肚子,剧烈的胎动让我眼前发黑,我下意识地护住高耸的腹部。
可这动作似乎刺痛了江凛,他掐住了我的下巴:装什么柔弱,又想拿这个野种拖延时间他恶意地扫过我的腹部,谁知道这里面爬出来的到底是谁的种,给我快点!
我被他甩在墙上,痛得浑身都在抖。
看着江凛厌恶的样子,我不禁想到那天的慈善晚宴,我毫无防备地接过苏云递过来的酒。
可和辛辣的口感一起出现的是眩晕和无力,我的视野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刺耳,我扶着头昏昏沉沉地逃走,想回到酒店。
当我在走廊里踉踉跄跄地要摔在地上时,一双手接住了我,闻着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再次有意识时,是在宾馆的床上,江凛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他的手如铁钳般攥住我的肩膀,生生给我掐醒了。
贱-人!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他剧烈摇晃着我。
在香槟塔后面!苏云都看见了!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残留的药效让我头脑不清楚,可等我后来再想要解释的时候,江凛已经不见我了。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满眼都是爱意地看着我的江凛。
我靠在墙上喘息,医生助理走过来要给我注射黄体酮抑制剂。
我不由得一阵绝望,上辈子因为这个药剂,上雪山回来我就大出血,即便是没有被她们推下雪山,我的情况也很危险,难道这辈子也保不住这个孩子吗……
可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异样的感受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袭来,反而腹部的绞痛减轻了一些。同时,一个冰冷小巧的物体被迅速塞进手心,借着宽大外套的遮掩滑入袖口。
那是一块特制的通讯手表,我讶异地抬头,看到了助理耳钉上一闪而过的红光。
第三章
江氏太子爷悬赏5000万寻找挚友苏云的消息引爆全网,无数人为天价悬赏疯狂。
刚上飞机,秘书就在旁边汇报:发布会准备好了。
江凛把我扯到他旁边,掐着我的后颈:微笑,流泪,随便你,但是你要说错一个字,他的眼睛透过面前的监视屏幕看向绑在椅子上的鹿蔚,你姐姐的左手就不用留了。
发布会开始。
镜头里,江凛身穿昂贵的登山服宣布,所有参与救援的人都可以瓜分这5000万的奖励,找到苏云的人还会得到额外的感谢。
另外,江凛的情绪似乎突然低落下来,我的妻子鹿聆参与了阿云此次登山计划的制定。若非她的安排,阿云或许不会选择那条路线
镜头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因震惊难以置信的眼神和腹中绞痛而更加惨白的脸出现在了镜头下。
所以,她不顾自身怀有身孕,毅然决定亲自前往最危险的核心区域营救阿云!这是她…弥补过错、承担责任的唯一方式!请大家相信她的决心,也…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江凛手里的匕首透过衣服抵住我的腰,面上还是一副替我忏悔的样子。
他言之凿凿地回应记者询问关于我身体情况的问题,并在镜头前展示了他伪造的检查报告。
鹿聆常年登山,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大家不用担心。阿聆,对吧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支持和安抚。
可在镜头转向别处的瞬间,他阴郁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般在我耳边响起,我听说姐姐最喜欢蛇了,要不要我让人带几条过去陪陪她。
飞机上都是江凛的人,我在他的胁迫下只得配合着他回应镜头和消息。
弹幕一片利好,大肆称赞江凛的重情重义和大义灭亲
我看着弹幕,迅速地按照摩斯密码眨动眼睛,传递求救的消息。
蛇蝎心肠!自己怀孕还害别人!
赎罪是应该的!活该她去冒险!
江总太善良了,这种老婆还给她机会赎罪!
但同时也有零星的质疑的声音被淹没。
孕晚期这样上山真的没问题吗
鹿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她眨眼好快,不舒服吗
这时,先我们上山的救援队也传出消息。苏云可能被困在更危险的区域,常规的救援已经没有办法精准定位了。
江凛当即宣布,立刻上山。
大家放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的妻子更了解这座山,我们一定会把苏云安全带回来。
镜头关闭,他立刻从我身旁站起来,像是生怕沾上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如果这次你能安全救阿云回来,把这个孩子打掉,我还能让你留下来伺候阿云。
你别以为你后面有靠山,在我们江家面前,屁都不是。
我嘲讽地笑笑,看向了放在我们面前地下室的监控屏幕。
第四章
我看着视频里颤-抖的姐姐,露在外面的肌肤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她趴在地上,抬头看向我的时候嘴角还有未干的鲜血。
她模糊不清地念叨着,阿聆,快跑...会死的。
我心如刀绞,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江凛泄愤。
我看着江凛像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的样子,闭了闭眼睛,快了,再等一等,我会让你为这一切都付出代价的。
我跟着他们上山了,走在冰天雪地里,江凛不断胁迫催促,不让队伍休息一刻。
我的身体沉重,跟着走得磕磕碰碰,江凛却不让任何人扶我,言语中充满了刻薄与侮辱:不就是怀孕吗,当时我在山上碰到你的时候,枪都打进肚子了,我看也没影响你勾-搭男人。
我心下一冷,当初我在一次秘密救援任务中受伤,带着营救对象在洞里休息时被江凛遇到,他救下了我们。
也是那次任务之后,我因为重伤从队里退了下来。
那些年江凛一直贴身照顾、找了最好的中医为我调理身体,我被他的真情打动答应了他的求婚。
如今,这副被他费尽心思养好的身体,又被弃之如敝履。
队伍在狂风暴雪中艰难前行,能见度越来越低。
江凛突然停下,指着看着不稳定的雪坡,让我上去探路。
有保镖想替代我,却被江凛一枪托砸倒:她不是最懂山吗让她去!
我只得艰难地向上攀爬,腹如刀绞,每一步都牵扯着剧痛。
我脚下积雪不断滑落。突然,我脚下踩空一-大片雪块,整个人瞬间向下滑坠,我本能地用手杖和冰爪死死扒住冰面,身体悬在半空,身下是呼啸的深渊,小腹被撞在山上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江凛站在安全处冷眼旁观。
他非但不救,反而对着挣-扎的我冷笑:装得挺像!当年子弹打穿肚子,我看你爬悬崖比猴子还利索!这点小坡就想装死自己爬上来!别耽误时间!
我用尽全身力气,指甲在冰面上抠出血痕,才一点点将自己拖回安全地带,瘫倒在地,冷汗混着雪水浸-透全身,身下雪地也被染红一小片。
有人看不过去拿出保温壶想给我一点热水。
被江凛猛地一脚踹翻水壶,喝什么水!他暴怒,阿云在冰窟里滴水未进!她也配喝水!
把她的补给包给我拿来!
江凛翻出里面的补给扔下悬崖。
赎罪就要有赎罪的样子!这些东西,留着给阿云!
我看着生存物资消失在深渊,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腹中的躁动变得微弱。
被队伍半拖半拽着往前挪,风雪狂暴地如同末世,救援队已经分辨不清方向,他们不敢抛下我。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停在一个分叉路口,再一次等我指出路线时,我知道,他们彻底在风雪里迷失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嘴角嘲讽地勾起一个弧度,带着他们走向一个方向。
我带着他们抵达一片了背风的山坳,所有人都几乎精疲力尽地瘫倒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在这样危险的雪山上,这是一个天然的庇护所。
江凛靠在岩壁上,眼神依旧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枪对准我的脑袋。
十分钟,然后继续走!
他声音沙哑,不容置疑地命令。
我倚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恢复体力,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四周等待着消息。
就在一片死寂中,一片反光闪过了我的眼睛。
是沈砚的信号!
心脏猛地一跳,我毫不犹豫地瞬间暴起,整个人猛地冲向近在咫尺的江凛。
左手精准劈向江凛持枪的手腕内侧,右手压住他小臂,一记扫踢直击其膝窝。
剧痛与失衡让江凛闷哼脱力,未等众人反应,我顺势从他手上夺下枪,退向安全地区,把枪口对准了江凛。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行动!
沈砚短促有力的指令在我耳边炸响。
几道黑影从山坳四周的阴影和雪堆后暴起,动作迅猛。
沈砚首当其冲,直奔江凛,他一个标准的擒拿,膝盖狠狠顶在江凛后腰,江凛瞬间失去平衡,被沈砚死死按进冰冷的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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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同时,其他队员也精准地扑向那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保镖。
几声短促的惊呼和闷哼后,山坳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雪地被碾压的咯吱声。江凛带来的人,在几秒内被彻底制服。
目标控制!
安全!
队员迅速报告。
沈砚一脚踩在江凛背上,确保他无法动弹,这才猛地抬头,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锁定我。
当他看清我惨白的脸和身下雪地洇开的刺目鲜红时,瞳孔骤然紧缩。
阿聆!
他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推开挡路的队员,几步冲到我面前。
我紧绷的神经在看到他的瞬间终于松懈,巨大的疼痛和无力感彻底淹没了我。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沈砚一把接住了我,入手是一片冰凉黏腻。
他打横将我抱起,对着耳麦大喊:医疗组!快!直升机!准备急救!
我的意识昏昏沉沉,耳边只剩下沈砚急促的心跳和颤抖的喃喃声:撑住!阿聆!撑住!孩子和你都要撑住!
……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医生的有条不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肚子似乎在被反复拉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离开我的身体。
再睁开眼,眼前是模糊的白色天花板,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
视线下移,沈砚的脸近在咫尺。他趴在床边,头发凌乱地粘在额角,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
他似乎睡着了,但眉头紧紧锁着,握着我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我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沈砚猛地惊醒,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焦在我脸上,瞬间爆发出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他声音沙哑,小心翼翼地凑近,阿聆,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张了张嘴,喉咙火辣辣的疼:孩子...
孩子…在监护室。是个女孩,医生说情况还算不错,只是早产,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他顿了顿,声音一度哽咽。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把人都带走,你就不会...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怎么能怪你,这次任务难度大,该谨慎些。
他没再说话,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
突然就听到他紧绷的声线:阿聆…孩子需要爸爸吗…我…我能做她的爸爸吗
他抬起头,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眼神像一只被雨淋湿、害怕被抛弃的大狗,湿漉漉地望着我,我一定把她当亲生的孩子一样,阿聆...可以吗。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等待着我的审判,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看着他一身的疲惫和眼中的血丝,杀伐果断的人现在像小狗一样趴在我的床边,心里一软。
我抬起没有输液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第六章
沈砚的动作很快,从山上下来江凛就被收押,短短几天完整的证据链已经全部被提交给警方,只等官方调查核实。
消息传到军方,我曾经的上级和同我并肩作战过的队友都非常愤怒,纷纷动用人脉,扬言一定会让整个江家都付出代价。
国家部委也发布正式通告:
鹿聆同志,代号雪鸮,系我部所属前功勋特勤人员,成功主导多次高危任务,因公身负重伤退役。其身份及卓越贡献受国家永久承认与保护。针对鹿聆同志及其家属近期遭受的非法拘禁、酷刑威胁及伪造医疗证明等恶性事件,相关部门已立案彻查。国家绝不容忍英雄流血又流泪。
几乎同时,数家权威媒体头条推送爆炸性录音。
音频中,江凛冰冷的声音清晰刺耳:报告按我说的写,针剂给她推下去,确保她能上山…她姐姐在地下室,你知道该怎么做…
接着,一份由三位顶尖产科专家和药理学泰斗联署的鉴定报告被置顶:
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孕八月健康状况良好可参与救援报告系严重伪造!其身体状况极度危险,强行登山可能导致胎停甚至大出血。
姐姐的伤情鉴定报告被公开,达成重伤,可能永久性左眼失明。
我在发布会上的求救的信号也被细心网友发现:她眨眼的频率是SOS!,我当时就觉得她眨眼的频率很奇怪。
她当时状态看着真的很差啊,嘴巴都发紫了。
网上一改对我的声讨,之前发现异样的网友都纷纷站出来。
逼迫功勋孕妻送死!
江凛非法拘禁酷刑英雄家属!
伪造医疗报告谋杀未遂!
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一时间,声讨江凛地词条血-洗热搜,江凛从深情太子爷沦为全民公敌。
先前被江凛蒙骗攻击我的网友怒从心头起,誓要他身败名裂。
没想到的是,真让网友扒出来了江家的陈年旧事。
在来京之前,江父有一个发妻,江父为了攀上现在岳家的高枝,和发妻离婚,这些年甚至还暗中资助老家的儿子。
江凛从江家太子爷,变成了私生子。
江氏集团股价暴跌,得知消息的江母收回了家里对江家的所有支持,要求和江父离婚。
各大银行发布紧急通知,冻结江氏一切信贷额度并启动提前清偿程序。
核心合作伙伴也纷纷宣布终止所有合作并追究违约责任,供应商的催款函一封一封地发来。
曾经辉煌的江家,一夜之间人人喊打,风雨飘零。
在我们离开乔戈里之后,官方还是派救援队去寻找了苏云。
根据我提供的真实坐标,在一处极其隐蔽且环境恶劣的冰裂缝深处,找到了仅存一口气的苏云。
长时间的严重冻伤导致她四肢末端组织大面积坏死,伴随严重的高原缺氧性器官损伤。
虽经全力抢救保住了性命,但双腿膝盖以下必须截肢,肺部功能永久性丧失大半,余生需依赖制氧机和药物,彻底丧失行动能力和生活质量。
和她一同得救的还有一位侥幸生还的队员,正是苏云在冰洞坍塌时推出去挡落冰的那位。
在脱离危险后,他立即在网上实名举报,并提供了记录仪拍下的关键片段。
录像里,看着越来越不稳定的冰洞,苏云毫不犹豫地将身边的队友推了出去。
视频片段被大肆传播,苏云从受害者瞬间沦为全网唾骂的蛇蝎毒妇,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第七章
随着联合调查组的深入,江氏集团涉及的多项重大违法犯罪事实都逐渐浮出水面。
工程事故瞒报行贿、非法集资、偷税漏税、商业欺诈……桩桩件件,证据链完整。
江父及其他数名核心家族成员相继被捕。
一切尘埃落定,我的身体也逐渐康复,沈砚陪着我来监狱见江凛。
隔着厚厚的玻璃,江凛穿着橘黄色的囚服,被狱警带到探监室。
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神浑浊,昔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看到玻璃外坐着我,他猛地扑到玻璃前,痛哭流涕地忏悔。
阿聆!阿聆!是你!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他语无伦次,额头抵着玻璃,像是要隔着玻璃抓住我。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混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怀疑你……你打我骂我都行!
看在……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阿聆,你帮帮我!帮我找最好的律师!帮我上诉!我不能待在这里!我会疯的!阿聆,求求你!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痛哭流涕的忏悔,心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只有一丝快意涌上心头。
我凑近话筒,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
江凛,你骂过我这么多话,有一句话还真让你说对了,这个孩子确实不是你的。
江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瘫软下去,重重撞在椅子上。
我欣赏着江凛如遭雷击的样子,声音清晰冰冷:
顺便告诉你,那晚在酒店香槟塔后面……
苏云给我下了药。
而我,是沈砚救走的。
你猜,孩子像谁
玻璃那边,一片死寂。
几秒后,江凛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他疯狂地用头撞击着防爆玻璃,状若疯癫。
都是苏云!都是苏云那个贱人!是她骗了我!
我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看着他从歇斯底里到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呜咽。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呆呆地、双目无神的看向我,他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了恨意,只剩下悲苦和迷茫。
我拿出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声音很轻:签了吧。
我拿着离婚协议走出了监狱,身后的门重重关上,仿佛用千钧之力切断了我和过去的一切。
我抬头,看到沈砚站在车旁等我。
看见我出来,原本有些担忧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笑容在他脸上绽开,像一只大金毛。
我走向他,走向我的新的人生。
第八章
医院里,早产儿监护室厚重的隔离门滑开。护士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包裹严实的襁褓走出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鹿女士,宝宝可以出监护室了。
感受到小小的婴儿被轻轻放入臂弯。
她那么小,那么软,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嚅动,呼吸均匀平稳。
我低下头,脸颊轻轻贴上她温热的、带着奶香的小额头。
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滑落,无声地洇湿了襁褓柔软的布料。
沈砚接我们回到了家,我抱着孩子站在家门口,看着沈砚忙前忙后,事事亲力亲为。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穿透宽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淡淡消毒水和新家具混合的味道。
沈砚回头接过了孩子,高大的身影在客厅里显得有些笨拙。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柔软的小小襁褓,手臂僵硬,仿佛捧着举世无双的珍宝,在铺着厚地毯的客厅里,缓慢轻柔地来回踱步。
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怀中婴儿熟睡的小脸上,那份沉静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
我看着阳光下那小心翼翼的一大一小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柔和的弧度。
我轻轻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清晰:
阿砚。
沈砚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鹿聆说。
沈砚愣了愣,似乎在想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目光从女儿恬静的小脸移到我脸上,郑重而温柔:叫昭昭吧。
昭昭日月,朗朗乾坤。愿她一生光明坦荡,再无阴霾。他顿了顿,声音低柔下去,像她妈妈一样。
我看着女儿在睡梦中无意识嚅动的小嘴,又抬眼看向沈砚眼中那沉甸甸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与珍视,一股暖流悄然包裹住心脏。
我轻轻点头,笑容温软:好,就叫鹿昭。
我伸出手,沈砚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递过来。
我接过女儿,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昭昭细嫩温热的小脸蛋,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带着笑意:昭昭,这是爸爸。
我看向沈砚,却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都没一个动作,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我一定会把昭昭当亲生的孩子,我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孩子。
他咽了咽口水,蹲在我面前,抬头看我,这样的话...我能住进这个房子吗。
我看着好笑,腾出一只手,从旁边茶几的抽屉里,抽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沈砚下意识接过,目光落在纸页下方的那行字:
鹿聆之女与沈砚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沈砚捏着报告的手指猛地收紧,纸张边缘瞬间起了皱褶。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呼吸都停滞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眶通红。
我抱着女儿,笑着看他,这次从眼角落下的泪,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释然和兜兜转转还是那个人的幸福。
阳光穿过落地窗,把那个拿着报告、呆立当场的挺拔身影,温柔地笼罩其中。
窗外,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
第九章
之前的旧疾加上雪山滑坠的二次伤害,以及早产的消耗,我清晰地知道,身体已无法承受以前那样强烈的工作状态。
看着领导推到我面前的聘书,国家秘密机构最高顾问几个字沉甸甸地压在我心上。
领导的目光温和而关切地看着我,没有催促。他了解我的过往,也清楚我现在的状况。
你的价值,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它不仅仅存在于你异于常人的体质。它更在于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在于你千百次在生死边缘积累下的、无可替代的经验。在于你头脑里储存的,关于极寒地区海量的信息。
在于你对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险境所拥有的本能直觉和决策力。我们需要你的头脑、经验和判断。这比任何冲锋陷阵都更重要。
他的话软软地熨帖了我因身体状况而产生的些许失落。
我不再犹豫,平静而有力地在聘书上签下我的名字。
沈砚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选择退役,接手了家族事业。
日子在昭昭咿咿呀呀的学语声和摇摇晃晃的学步中过去。
偶尔,我仍会在深夜被从悬崖跌落的失重感和恐惧惊醒。
但下一秒,一只温暖而宽厚的手掌总会覆上我的手背,将我拉回怀里。
后背贴上坚实温热的胸膛,耳畔是沈砚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旁边的儿童床上,时不时地传来昭昭睡梦中细小的、含混不清的呢喃。
那些刻骨铭心的恨意和濒死的绝望,在这真实而温暖的安宁里,渐渐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