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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笔锋不停,以“增乘开方法”解此四次方程。步骤清晰,逻辑严密,虽无后世代数符号之便,却以精妙的算筹推演和文字表述,一步步逼近答案。最终,他写下:“邑方二百五十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半柱香时间。当他放下笔时,许多士子还在算筹堆里苦苦挣扎,满头大汗。
“凌博士解毕!”
司礼博士高唱。
堂内一片哗然!惊疑、赞叹、嫉妒的目光交织而来。前排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儒生猛地站起,他是国子监算学博士周淳,以精通古法闻名。他指着凌泉的答卷,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荒谬!天元术?增乘开方?此乃何方妖术?!《九章》古法,推演明晰,步步为营!尔等投机取巧,以虚代实,焉知不是误打误撞?!”
“周博士此言差矣。”
范仲淹沉声开口,“算学之道,贵在明理。天元术以未知为元,统摄诸量,化繁为简,何妖之有?增乘开方亦是古法衍化,岂能因循守旧,固步自封?”
“范公!”
周淳梗着脖子,“算学非独为解题!更关乎天象历法,阴阳五行!此等‘天元’,虚悬无凭,焉知不悖天道,扰乱气数?!格物院大火,岂非前车之鉴?!”
他意有所指,矛头直指凌泉的“奇技”招致灾祸。
“天道?”
凌泉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嘈杂,“天道运行,自有其理。算学乃究其理之器。天元术,不过假一符号以通万物之变,如同以舟楫渡江河,何悖之有?至于天象历法…”
他目光扫过周淳涨红的脸,转向御座上的仁宗,拱手道:“陛下,臣请当场验证!”
仁宗微微挑眉:“如何验证?”
“请取圭表一具,置于庭中。”
凌泉朗声道,“臣愿以算学推演,测算此刻日影长度,再与实测相较!若误差过大,臣甘领妄言之罪!”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测日影定时刻,乃钦天监秘术,涉及复杂的天文观测和历法计算,岂是寻常算学可比?
“狂妄!”
周淳怒极反笑,“日影关乎天时,乃天人感应!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妄测的?!”
“准!”
仁宗却抬手止住周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取圭表!”
很快,一具精铜铸造的圭表被抬至明伦堂外的庭院正中。寒风凛冽,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但正午时分,竟有一缕稀薄的阳光顽强地穿透云隙,投下淡淡的影子。
“凌泉,你如何算?”
仁宗问道。
凌泉走到堂前,对着圭表方向,略作观察,随即闭目心算。他脑海中飞速构建模型:地球为球体(浑天说),汴京纬度已知,今日日期,计算太阳赤纬角,再结合此刻大致时间(正午稍过),运用球面三角学原理推算太阳高度角,进而推算日影长度。
他睁开眼,提笔在纸上写下:“依浑天之理,推演日高,算得圭表八尺,影长当为三尺一寸七分。”
“测!”
仁宗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