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鬼斗罗的声音陡然一沉,如同九幽寒风刮过,静室内悬挂的魂导灯都跟着剧烈闪烁了几下。一股实质般的阴冷精神威压猛地压向胡列娜,让她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转动,那两点幽深的寒芒锁定了胡列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死丫头!’鬼斗罗内心深处的咆哮震耳欲聋,几乎要冲破他那张枯槁的脸皮,‘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遇上凌夜这小子的事就变成一根筋的十万个为什么了?!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没完没了!要是能说,本座会不说?那可是少主啊!’
他强行压下把胡列娜直接丢进静室关禁闭的冲动,枯瘦的手指在宽大的袍袖下捏得咯咯作响,声音却竭力维持着长老的威严和平静:“胡列娜,本座再说一次,凌夜,没有危险。”
“可是”
“没有可是!”鬼斗罗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胡列娜被那股冰冷的精神威压死死钉在原地,嘴唇微微翕动,眼中全是不服和焦虑:“那那太子殿下到底找他做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她倔强地昂着头,试图从鬼斗罗那深不见底的兜帽阴影里捕捉到一丝线索。
‘理由?’鬼斗罗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了,‘理由就是千仞雪那丫头片子也眼馋凌夜小子的盲盒了!本座能直接告诉你吗?啊?!教皇冕下和老供奉们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又深重了几分,鬼斗罗感觉自己维持威严的面具快要裂开了。他深吸一口气——尽管这个动作对早已非人的他来说毫无意义——竭力让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稳无波,甚至还带上了一丝长辈对不懂事晚辈的、极其勉强的“安抚”:
“雪清河的目的,自有其考量。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层次。”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带着最后的警告,“此事到此为止。回到你们自己的位置上去。关于凌夜的行踪,不得对外泄露半个字!违者,以叛殿论处!”
那股笼罩全场的阴冷威压再次提升了一个层级,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压下,水冰儿和叶泠泠都感到一阵窒息般的胸闷。
鬼斗罗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如同冰锥刺入骨髓:“此事,本座自会亲自向教皇冕下详细禀明。你,”他那两点幽芒再次钉向胡列娜,带着一丝终于可以结束这场折磨的解脱,“管好自己分内之事,再有多问一句”他故意拖长了调子,阴森森地补上了极具世俗杀伤力的威胁,“就把你丢到杀戮之都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鬼斗罗那枯瘦的黑色身影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骤然模糊、变淡,最终彻底消散在静室的空气中。
压迫感骤然消失,胡列娜身体晃了晃,才稳住身形。她看着鬼斗罗消失的地方,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鬼长老他”水冰儿走上前,扶住胡列娜有些发软的身体,声音里也充满了不解。
“他说没事,那就只能当没事咯。”胡列娜的声音低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