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也骂了，气也出了。
可事情呢？事情还没解决。
就这么让陈志远一个人去扛？
万一他真倒了，自己女儿恐怕后半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不行！
杨国良猛地掐灭了烟头。
他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备注是：省政法委秘书处，老郭。
电话拨了出去。
“喂？哪位？”
“老郭啊，我是杨国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惊喜的声音：“哎哟！老局长！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稀客啊！”
“呵呵，退了休的老头子一个，哪有你们忙。”杨国良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
“老李，跟你打听个事儿”
挂断电话，陈志远将手机丢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杨国良的怒吼还在耳边回响。
愤怒，羞辱，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关切。
为了杨芸，为了人民，更为了自己。
他不能输。
手机屏幕亮起，是《民生第一线》栏目记者发来的信息【陈副局，天苑小区的报道彻底火了！】【今天又有两个小区的业主联系我们，提供了更劲爆的料！我们的收视率，已经创了栏目开播以来的新高！】
陈志远扫了一眼，回复了几句恭喜和让他好好干的话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到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第一口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陈副局，我是市委苏书记秘书小张。”
“苏书记请你上午九点半，到他办公室一趟。”
“带上近期住建局关于旧城改造项目推进情况的汇总报告，特别是涉及天苑小区和安泰花园的相关材料。”
陈志远听见这话一挑眉。
这位在他处于审计风暴、媒体风暴以及他个人被围攻的当口一直不露面的市委书记，终于要出手了吗？
不过选择这个时机召见，是福是祸？
“好的明白，我会准时到。”
九点二十五分，陈志远站在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大门外。
秘书小张示意他稍等片刻，说里面在汇报工作。
陈志远了然，又往后退了几步。
几分钟后，门开了，市委秘书长走了出来，面色严肃地对陈志远点了点头。
“苏书记，陈志远同志到了。”小张轻声通报。
“进来吧。”
“陈副局，请。”
陈志远点头致谢，推门而入。
苏明哲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走进了几步，陈志远才发现苏明哲的鬓角上都有白发了。
“坐。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苏书记。”
陈志远将准备好的文件袋放在桌上，端正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