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启东这么一问，林雅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孙启东那双老狐狸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怎么不说话了？”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孙启东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手里的烟。
“林雅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装聪明。”
这话一出，林雅芝瞬间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彻底。
看着林雅芝的表情孙启东冷笑一声。
“你以为找个人在背后给你出主意，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天真。”
“就凭你背后那个人，也想跟我斗？”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里满是不屑。
林雅芝看了一眼孙启东，赶紧笑了笑，带着点儿讨好的意味说：“孙省长，我真的没有…”
“行了。”孙启东挥手打断她，“别演了，没意思。”
“告诉你背后那个人，想见我，就拿出诚意来。”
“不然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
“知道了。”
林雅芝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孙启东叫住了她，“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一下。”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江城的副市长，还是我的人。”
“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林雅芝的身子微微一颤，但还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后，孙启东猛吸了一口烟，陷入了沉思。
能让林雅芝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的人，绝对不简单。
而且对方显然对整个局势有着清醒的认识。
更重要的是，对方敢主动出击，说明手里肯定握着什么东西。
自己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所有尾巴都清理的干净。
怎么会
想到这里，孙启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雅芝走出省委招待所，在夜风中站了很久才拿出手机。
“陈志远，孙启东要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陈志远平静的声音：“不见。”
“什么！？不见？”
“对，不见。”
“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
“圣人之制道，在隐与匿”
“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
林雅芝被陈志远这一番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东西在你手里，像您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怎么做。“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说完陈志远就挂了。
林雅芝愣愣的站在原地思考着他的意思。
孙启东在江城调研的最后一天，召开了大会。
陈志远坐在台下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林雅芝已经完成任务了。
孙启东在会上明确指示宏远案要“速战速决”、“就案论案”、“严惩企业责任人”。
三天后，蒋洪涛被双规。
一周后，马强畏罪自杀。
半个月后，林雅芝正式担任沿江经济开发区领导小组常务组长。
同一天，陈志远的任命书也下来了——江城住建局副局长。
消息传开，整个住建局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