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驱车再次来到青禾镇找张老。
停下车，远远看过去，瞧见他这次没在钓鱼，反而拿着一把大剪刀，精心修剪着一盆罗汉松。
“张老。”陈志远恭敬地喊了一声。
“来了，坐吧。”
陈志远将一个文件袋放在石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我调查的新进度。”
张启明瞥了一眼，然后慢悠悠地洗了手，再泡上一壶热茶，这才坐下。
慢条斯理地抽出里面的文件。
他看得不快，很是仔细。
陈志远静等着张老的反应。
突然，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打破了宁静。
“好小子！好小子啊！”
张启明指着陈志远，满脸的赞赏怎么也藏不住。
他本以为陈志远只是在说大话，没想到反手就把一潭死水搅成了滔天巨浪，还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釜底抽薪，借刀杀人！这步棋走得妙！实在是妙！”
陈志远笑了笑，算是接这份夸赞。
不过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夸奖，而是想确定另一件事。
“张老，这事儿当年能捂得那么严实，仅仅一个钱为民，恐怕还不够分量吧？”
“是不是也跟省里那位有关？”
听出话里的意思，张启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你啊”
张启明边摇头边笑着，将桌上的文件重新理好，放回牛皮纸袋里。
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
陈志远见状起身，微微躬身。
“多谢张老。”
无言胜万言。
陈志远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市委书记的任命公示期结束，苏明哲正式走马上任。
陈志远算准时间，拿着一份关于全市档案数字化工作进展的报告，走进了市委大楼。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胡东从会议室里出来。
胡东刚结束一场关于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演讲，此刻正志得意满，满面红光。
陈志远赶紧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崇敬和激动。
“胡书记！”
“啊，是小陈同志啊。”
胡东对这个最近很“上道”的年轻人印象不错。
“胡书记，我听了您的讲话，真是振聋发聩！”
“尤其是您说的‘为官一任，就得为百姓办几件实事’，太有水平了！”
陈志远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胡东听得十分受用，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新任市委书记苏明哲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身后跟着秘书。
他看到这边的场景，脚步顿了顿，脸上挂着微笑，站在不远处看着，没有打扰。
陈志远余光看见了苏明哲的身影，没做什么反应。
继续一脸“热忱”地向胡东献策：“胡书记，现在清水河的事情，全市老百姓可都盯着您呢！我看得趁热打铁啊！”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您听听？”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不远处的苏明哲听得一清二楚。
“哦？说说看。”胡东来了兴趣。
“第一，深挖！得查那个系公司的股权结构，查他们的资金往来！”
“第二，查人！看看到底是谁签的字，谁开的绿灯，一查到底才是对人民负责！”
“第三，造势！组织最权威的专家，带着媒体，去清水河沿线搞个现场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