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吗？”
陈志远重重地点头：“我明白。”
他知道，张启明已经把最大的底牌亮给了他。
但什么时候能用这张牌，取决于他自己。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志远问清了一些当年的细节和人名，才起身告辞。
走出那间破旧的小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陈志远的心情却无比沉重，但也前所未有的坚定。
晚上回到家，陈志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桌上摊着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张复杂的人物关系网。
中心是宏远建设，箭头指向孙启东，马强，还有今天从张启明口中得知的几个新名字。
另一边，是他自己。
人证，物证，似乎都有了。
而且赵宏伟给的u盘内容恐怖，足以让他挨个去找证人。
可他心里也清楚，拿这些东西去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最好的结果，是拼着自己前途尽毁、甚至身陷囹圄，给宏远和孙启明造成一点麻烦。
但更大的可能，是自己这点微弱的火苗，还没等烧起来，就被人一脚踩灭了。
不行！即便这样也不能认输！
陈志远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
硬攻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要让他们自己乱起来，自己咬自己！
第二天一早，手机铃声把陈志远从浅眠中惊醒。
是吴包工头的电话。
“陈科长！哎呀，我的大恩人啊！”
“我拿到一部分钱了！”
电话那头，吴包工头的声音激动得都变了调。
“宏远那边昨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付一部分工程款，让我别再闹了！”
“多亏了您在网上发的那些帖子，还有局里对他们的调查！陈科长，您真是活菩萨啊！”
陈志远拿着手机，听见对面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一动。
“吴老板，钱拿到了就好。”
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不过，我可能还得请您帮个忙。”
“您说！陈科长，只要您一句话，我老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办了！”
“没那么严重。”陈志远笑了笑，“这件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
“但今天一整天你都要开着手机录音和家里监控，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更不要乱说话。”
“我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电话那头的吴包工头愣了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好！我听您的！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我信您！”
“好的。”
挂了电话，李明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
“陈科，早。”
“早。”陈志远上了车，“对了，你妹妹成绩出来没？”
一提起妹妹，李明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快了，就这两天出分。”
“科长，上次真是多谢您了，那笔钱太及时了。”
“小事。”陈志远摆摆手，“等分数出来了，我帮你参考参考，给她选个好专业。”
“那敢情好！”
李明高兴得方向盘都握紧了几分。
车子开到住建局楼下，陈志远却没有下车。
“小李，先别熄火，在门口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