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血晕倒时,丈夫正搂着情人笑:
林晚,你这病秧子早该让位了。
当晚,他家族死对头跪在我床前:
教母,叛徒已清理干净。
我擦着染血指尖轻笑:
沈砚舟,你家的码头…
现在改姓林了。
当他发现结婚戒指是黑手党信物时,
跪在暴雨中求我原谅。
我撑着黑伞俯身:
沈先生,丧偶比离婚省心哦。
第1章:咳血晕倒,情人上位
栖云山庄。
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雪茄和香槟的奢靡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砚舟的生日宴,亦是沈氏集团登顶江城商界的庆功宴。宾客们谄媚的恭维声此起彼伏,如同粘稠的糖浆,包裹着宴会厅中央那个众星捧月的男人。
沈砚舟一身笔挺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松,唇角噙着掌控一切的矜贵笑意。他臂弯里,亲昵地挽着一个穿着火红深V礼服、妆容精致的女人——当红影星苏薇薇。她巧笑倩兮,眼波流转间尽是得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角落的阴影里。林晚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宽大的椅背几乎将她单薄的身体吞没。长发松松挽起,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和纤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她微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盖在膝上的薄毯边缘。偶尔几声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从她唇间溢出,在喧嚣的宴会厅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啧,沈太太又咳了听着都揪心。
什么沈太太没看苏薇薇都登堂入室了这位啊,怕是快让位了。
也是,病成这样,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占着位置有什么用
沈总年轻有为,总不能守个药罐子过一辈子吧
听说苏薇薇肚子里……好像有了
细碎的议论如同毒针,若有若无地飘来。林晚仿佛没听见,只是又低低咳了几声,拿起手帕掩住唇。雪白的丝帕上,赫然洇开一抹刺目的鲜红!
她身体微微一晃,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痛得如同压着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她下意识地抓紧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沈砚舟搂着苏薇薇,端着酒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她这边走来。苏薇薇娇笑着,半个身子几乎贴在沈砚舟身上,挑衅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林晚。
晚晚,沈砚舟停在轮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公式化的、毫无温度的关切,不舒服就早点回房休息,别硬撑。他语气平淡,眼神却掠过她手中的染血丝帕,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漠然取代。
苏薇薇依偎着他,红唇微启,声音娇嗲:砚舟哥,姐姐身体这么弱,看着真让人心疼。要不……我扶姐姐回房吧她说着,作势要伸手。
不用。林晚声音很轻,带着咳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苏薇薇伸出的手,最后落在沈砚舟脸上。那双总是笼着水雾、显得柔弱无助的眸子,此刻却沉静得像一潭深水,倒映着他和他臂弯里的女人。
沈砚舟被她看得莫名有些不自在,正欲开口。
林晚却猛地一阵剧烈的呛咳!身体剧烈颤抖!手中的丝帕脱手掉落!更多的鲜血从她口中涌出!染红了月白色的旗袍前襟!触目惊心!
啊——!周围响起几声短促的惊呼!
林晚眼前彻底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噗通!
一声闷响!轮椅被带翻!她纤弱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长发散落,遮住了她惨白如纸的脸。鲜血在她身下缓缓洇开,如同一朵凄艳绝望的花。
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宴会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惨烈的一幕!
沈砚舟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一步,却被臂弯里的苏薇薇死死拉住!
砚舟哥!苏薇薇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姐姐……姐姐她……她眼中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沈砚舟脚步顿住。他看着地上那个气息奄奄、狼狈不堪的女人,又看看身边惊慌失措(实则暗喜)的苏薇薇,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最终,那丝微弱的悸动被更深的烦躁和一种终于解脱的隐秘念头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漠。他对着闻声赶来的管家,声音冰冷,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宴会厅里:
还愣着干什么
把她抬回房间。
别在这……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地上那滩刺目的血,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晦气。
第2章:死敌跪床,码头易主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的海底,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刺骨的寒意。肺腑间火烧火燎的痛楚是唯一真实的感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林晚感觉自己像一片即将融化的薄冰,在黑暗的潮水中浮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黑暗。耳边似乎有极其压抑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一种浓重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轮廓。身下是柔软的被褥,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她常用的安神香薰的味道。是她自己的卧室。
咳……喉咙一阵干痒,她忍不住又咳了一声,声音微弱得如同猫叫。
教母!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敬畏和激动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林晚微微侧头,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床前的地毯上,单膝跪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穿着一身沾满灰尘和暗色污渍的黑色劲装,脸上带着几道新鲜的血痕,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此刻正无比恭敬地低着头!他右手握拳,抵在左胸口——那是效忠的最高礼节!
是雷蒙!她最锋利的那把刀!掌控着整个西海岸地下势力的暗影首领!也是沈家多年来的死对头!
教母!您醒了!雷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后怕,更是狂喜!属下该死!让您受苦了!
林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总是笼着水雾、显得楚楚可怜的眸子,此刻却沉静如寒潭,深不见底,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洞悉一切的漠然。她缓缓抬起手。
那只手,纤细、苍白,甚至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此刻却沾着几点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是她自己咳出的血。
雷蒙立刻会意,双手捧上一方干净温热的湿毛巾。
林晚接过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的血迹。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在拂去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人呢她开口,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沙哑和虚弱,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的寂静。
雷蒙身体绷得更紧,头垂得更低:回教母!沈家安插在‘暗影’内部的三个钉子,还有……试图在您药里动手脚的那个女佣,已经全部清理干净!尸体……处理好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沈砚舟身边那个姓苏的女人,需要属下……
不急。林晚打断他,声音平淡无波。她将擦净的毛巾随手丢回雷蒙手中,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沈家……最近很风光
雷蒙眼中寒光一闪:是!沈砚舟借着和威尔逊家族的军火交易,拿下了东港三号码头的独家经营权!风头正劲!
东港三号码头……林晚轻轻重复,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冰冷的弧度。那是江城最大的走私枢纽,也是沈家命脉所在。
她微微抬起眼,看向雷蒙,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却足以让雷蒙背脊发凉的兴味。
雷蒙。
属下在!
天亮之前,她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要看到三号码头的所有权文件……
她微微一顿,指尖轻轻敲击着柔软的丝绒被面。
改姓林。
雷蒙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一股巨大的兴奋和狂热涌上心头!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忠诚的火焰:是!教母!属下立刻去办!
他起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迅速融入黑暗。
卧室里恢复了寂静。只有林晚细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她缓缓躺回柔软的枕头里,闭上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
沈砚舟。
你的码头……
我收下了。
第3章:信物惊现,暴雨跪求
清晨。微弱的曦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沈砚舟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从主卧的大床上坐起身。宿醉和昨夜的荒唐让他头脑昏沉。身边,苏薇薇像只餍足的猫,蜷缩在凌乱的被子里,睡得正香,裸露的肩头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沈砚舟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昨晚林晚咳血晕倒的画面,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那刺目的红,她摔倒在地的脆弱……还有他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句晦气……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极其微弱、被他强行忽略的……不安,萦绕在心头。
他赤脚走到落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让他不适地眯起眼。楼下花园里,园丁正在修剪花木,一切如常。仿佛昨晚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砚舟哥……苏薇薇被光线惊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娇嗔地唤他,怎么起这么早再陪人家睡会儿嘛……她掀开被子,露出曼妙的身姿。
沈砚舟却没像往常一样回应。他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是昨晚苏薇薇缠着他要的生日礼物——一条价值千万的粉钻项链。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首饰盒打开。璀璨的粉钻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他却觉得有些刺眼。脑海里莫名闪过林晚那张苍白素净的脸,和她无名指上那枚……毫不起眼的银色素圈戒指。
戒指
沈砚舟动作猛地一顿!一个被他遗忘在记忆角落的细节,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结婚那天,他敷衍地将这枚戒指套在林晚手上,甚至没仔细看过。只记得戒指内侧似乎刻着几个极其微小的、看不懂的字母当时他还嗤笑,觉得是她哪个穷亲戚送的破烂玩意儿。
一丝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转身,冲出主卧,直奔走廊尽头那间他几乎从未踏足的、属于林晚的卧室!
砰!他粗暴地推开房门!
卧室里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血腥气。床铺凌乱,地上还残留着几点未清理干净的血渍,触目惊心。
沈砚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冲到床边,目光疯狂地扫视!没有!戒指不在她手上!也不在床头柜!
戒指呢!林晚的戒指呢!他对着闻声赶来的管家厉声咆哮!
管家被他狰狞的脸色吓得一哆嗦:先……先生……太太的戒指……昨晚她摔倒时……好像……好像掉在宴会厅了……
宴会厅!
沈砚舟如同疯了一般冲下楼!宴会厅早已被佣人打扫干净,光洁如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冰冷的地板上搜寻,最后,终于在昨晚林晚摔倒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沙发腿后面,看到了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银色素圈戒指!
他几乎是扑过去,颤抖着手捡起那枚冰冷的戒指!
戒指入手微沉,材质似乎并非普通的银。他死死盯着戒指内侧——那里,用极其古老、繁复的花体字,清晰地刻着三个字母:
D.O.M.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几乎微不可见的拉丁文铭刻:
Deus
Omnipotens
Manet
(全能的上帝永在)
轰——!!!
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响!沈砚舟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脸色惨白如鬼!
D.O.M.!
Dominus
Omnium
Mafioso!
(黑手党至高教父/教母的信物!)
这枚他视为垃圾的戒指!竟然是传说中掌控着全球地下世界半壁江山的、神秘莫测的黑手党最高权力象征——上帝之眼信物!只在历任教父或教母手中传承!
林晚……那个病弱得风一吹就倒的林晚……她怎么会……怎么可能!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想起昨晚自己对她的轻蔑、那句晦气、还有苏薇薇的得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哗啦——!!!
窗外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狂风呼啸,天色阴沉得如同黑夜!
暴雨!突如其来的暴雨!
沈砚舟握着那枚冰冷的戒指,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冲进瓢泼大雨中!
林晚!林晚——!!!他嘶吼着,声音被狂风暴雨撕扯得破碎不堪!他冲向林晚卧室所在的小楼方向!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昂贵的西装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他踉跄着冲到小楼紧闭的雕花木门前,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湿滑冰冷的石阶上!
晚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沈砚舟仰着头,任由雨水冲刷着他惨白的脸,声音嘶哑绝望,带着哭腔,你开门!求求你开门!让我看看你!求你了——!!!
他疯狂地拍打着厚重的木门!手掌拍得通红!指甲在木头上刮出血痕!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戒指!戒指我找到了!我知道你是谁了!晚晚!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他举起手中那枚在雨水中依旧散发着冰冷光泽的戒指,如同捧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都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蛋!!他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要打要杀都行!求你别不见我!晚晚——!!!
凄厉的哭喊和哀求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凄惨和绝望。他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丧家之犬,跪在泥泞里,摇尾乞怜。
门内。
林晚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带着一丝病后的慵懒。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雷蒙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静默地侍立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雨中那个疯狂磕头、状若疯魔的男人,眼神冰冷,如同看一个死人。
教母,他低声请示,要不要……
林晚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抿了一口参茶。温热微苦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她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那个狼狈的身影上,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让他跪着。
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雨停了……
她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拂过毯子上细腻的绒毛。
再说。
第4章:黑伞俯身,丧偶省心
暴雨肆虐了整整一夜。清晨,雨势渐歇,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雨水混合的潮湿气息,冰冷刺骨。
栖云山庄主楼通往林晚独居小楼的青石板路上,积水未退。沈砚舟依旧跪在那里。一夜的狂风暴雨早已将他彻底浇透,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沾满了泥泞。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额头上昨晚磕破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边缘红肿,渗着血丝,看起来狼狈又凄惨。
他眼神涣散,意识都有些模糊,只是凭着最后一丝执念,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刺痛。
吱呀——
一声轻响。
那扇紧闭了一夜的门,终于开了。
沈砚舟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如同濒死的人看到了光!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双腿麻木僵硬,身体猛地一晃,差点再次栽倒!他只能狼狈地用手撑住湿滑的地面,仰起头,充满希冀地望向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缎面高跟鞋,鞋尖上缀着一颗温润的珍珠。然后,是包裹在黑色羊绒大衣下,依旧显得过分纤细的小腿。最后,是林晚那张苍白却平静无波的脸。
她撑着一把巨大的、纯黑色的伞,伞面隔绝了天空残留的冰冷雨丝。伞下的阴影笼罩着她,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疏离的倦怠。她微微垂眸,看着跪在泥泞中、如同落水狗般的沈砚舟,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晚晚……沈砚舟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卑微,你……你终于肯见我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挣扎着向前膝行一步,泥水溅脏了她的鞋尖。
林晚微微蹙眉,后退了半步。动作不大,却带着清晰的疏离和嫌弃。
沈砚舟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褪尽!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晚晚!你听我解释!他语无伦次,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是苏薇薇!是她勾引我!是她挑拨离间!我……我被她蒙蔽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你要怎么罚我都行!求你别不要我!求你了!他涕泪横流,额头再次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咚!咚!咚!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林晚静静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表演,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他磕得额头血肉模糊,气息奄奄,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泠悦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先生。
沈先生!
这个称呼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沈砚舟的心脏!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林晚微微俯身。黑伞的阴影随着她的动作倾斜,将她精致的侧脸笼罩在一种神秘的、带着压迫感的暗色中。她靠近他,距离近得沈砚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血腥气
你的道歉,她红唇轻启,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我收到了。
沈砚舟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以为她原谅他了!
然而,林晚接下来的话,却将他瞬间打入地狱深渊!
不过……
她微微歪头,目光扫过他额头的伤口和满身的泥泞,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足以让沈砚舟浑身血液冻结的弧度。
丧偶……
比离婚省心。
你说呢
轰——!!!
沈砚舟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丧偶!她……她要杀了他!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牙齿咯咯作响!他看着林晚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感情的眸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不……不要……晚晚……我是你丈夫啊……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绝望地伸出手,想去抓她的衣角。
林晚却已直起身,后退一步,避开了他肮脏的手。她撑着黑伞,转身,背影挺直而决绝。
雷蒙。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清晨的寒意。
在!一直如同雕塑般侍立在门内阴影里的雷蒙立刻应声,大步走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冷冷地扫过地上瘫软的沈砚舟。
送沈先生……林晚脚步未停,声音随风飘来,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回主楼。
是!教母!雷蒙躬身领命。随即,他走到沈砚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沈先生,雷蒙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请吧。
沈砚舟瘫在冰冷的泥水里,看着林晚撑着黑伞、消失在雕花门后的背影,又看看眼前这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彻底将他吞噬!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失去了这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却拥有着足以碾碎他一切的恐怖力量的女人!
晚晚——!!!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在空旷的山庄里久久回荡。
第5章:新王加冕,旧梦成尘
三个月后。意大利,西西里岛。古老的巴勒莫歌剧院今夜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肃杀与凝重。没有悠扬的咏叹调,没有华服的观众。巨大的水晶吊灯下,空旷的观众席上,只坐着寥寥数十人。他们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和淡淡的血腥气。他们是来自全球各大洲、各大势力的地下世界巨头、军火商、情报头子……此刻,却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舞台中央。
厚重的猩红色天鹅绒幕布缓缓拉开。
舞台中央,没有华丽的布景。只有一张造型古朴、线条冷硬的黑色高背椅。椅上铺着一张完整的、雪白的北极熊皮。
林晚端坐其上。
她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纯黑色丝绸长裙,裙摆如同流淌的墨汁,垂落在地。长发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脸上没有任何妆容,肌肤苍白依旧,却不再显得脆弱,反而透出一种冰雪般的凛冽和威严。那双总是笼着水雾的眸子,此刻深邃如寒潭,平静无波地扫过台下众人,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漠然。
她微微抬起手。
纤细的腕骨上,戴着一枚古朴的银色素圈戒指——D.O.M.信物。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内敛的光泽。
台下所有巨头,无论年龄、资历、势力大小,在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微微颔首致意。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教母!雷蒙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如同最忠诚的骑士,单膝跪在她椅侧,双手捧上一个打开的紫檀木盒。盒内,静静地躺着一枚造型古朴、镶嵌着巨大黑钻的权杖头——象征着地下世界至高权力的暗影权杖。
林晚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拿起那枚沉重的权杖头。冰冷的触感传来。她缓缓起身,长裙曳地,无声无息。她将权杖头高高举起!
嗡——!
整个歌剧院内,所有灯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巨大的黑钻在强光下折射出幽深莫测的光芒,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
从今日起,林晚的声音清泠悦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空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神谕般的威严,暗影所至,即为吾土。
违逆者……
她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却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永堕深渊。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下一秒!
参见教母——!!!
台下所有巨头,齐刷刷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排练了千百遍!他们右手握拳,重重抵在左胸口,深深鞠躬!洪亮而充满敬畏的吼声,如同惊雷,瞬间响彻整个歌剧院穹顶!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林晚站在舞台中央,高举权杖。苍白的面容在强光下如同冰雪雕琢的神像。她微微仰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歌剧院华丽的穹顶,投向更遥远的未知。
新的纪元,在她手中开启。
……
江城。栖云山庄主楼书房。
沈砚舟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如今只剩下灰败的死气和浓重的胡茬。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全是坏消息——沈氏集团股价暴跌,核心资产被神秘资本低价收购,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债……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在短短三个月内,分崩离析,摇摇欲坠。
他知道是谁做的。除了她,还有谁有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砚舟哥……苏薇薇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脸上带着刻意的温柔和担忧,喝点咖啡吧,你一夜没睡了……
沈砚舟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那眼神里的怨毒和疯狂,吓得苏薇薇手一抖,咖啡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滚!沈砚舟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向苏薇薇!都是你!贱人!要不是你!晚晚怎么会……怎么会……
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藤,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了。那个他曾经弃如敝履、视为累赘的病弱妻子,竟然是掌控着地下世界生杀大权的教母!而他,亲手将她推开,推向了万丈深渊,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一切!
苏薇薇吓得尖叫一声,捂着肚子,连滚爬爬地逃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沈砚舟粗重的喘息声。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这座曾经象征着沈家无上荣耀的山庄,如今却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坟墓,将他困在其中。
他颤抖着手,从抽屉最深处,摸出那枚冰冷的银色素圈戒指——D.O.M.信物。戒指内侧那行古老的拉丁文,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指腹。
Deus
Omnipotens
Manet。
(全能的上帝永在)
而她,就是那个上帝。
他紧紧攥着戒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上心头的万分之一。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连命,都攥在她手里。
窗外,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黑暗,彻底降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