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名册上的名字,“长安周边有十二个县,每个县抽一百名衙役,编入‘京兆巡防营’。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干,将来能当将军。”
长史愣住了:“殿下,这是要另建军队?”
“不是另建,是‘整顿民生’。”
苏瑾拿起朱笔,在名册上圈出几个名字,都是些出身寒微却有勇力的汉子,“你想想,御林军归韩烈管,玄铁军在西境,这长安的治安,总不能没人维护吧?”
他的算盘打得精:这些衙役熟悉地方,又多是关中子弟,正好避开温家的势力范围。
只要给他们配上火器,再请几个退役的老兵训练,不出半年,就能变成一支听话的生力军。
消息传到陆府时,陆清婉正在给西境的苏彻写信。
陆承业看完密报,眉头拧成了疙瘩:“苏瑾这是要搞三足鼎立?御林军、玄铁军,再加他的巡防营,这长安要乱。”
“他不敢明着来。”陆清婉放下笔,信纸上面写着“韩烈需提防苏瑾借刀杀人”,“巡防营刚建,没经过战阵,真要对上玄铁军,就是块豆腐。”她忽然笑了,“不过,倒是可以帮他‘添把火’。”
三日后,京兆尹衙门贴出告示:招募巡防营士兵,月饷是御林军的两倍,战死另有抚恤金。告示前挤破了头,不少长安周边的农户、小贩都来报名,其中混着不少陆承业安排的人。
苏瑾看着招募名册上激增的人数,满意地点头。
长史却忧心忡忡:“殿下,招这么多人,粮草和兵器”
“粮草找户部要,就说‘维护长安治安,防止流民作乱’。”
苏瑾提笔写了份奏折,“兵器嘛”他看向温家的兵工厂方向,“舅舅那里,总该有存货。”
温祺接到苏瑾的信,犹豫了三天。
最终,还是让人悄悄送了五百副旧甲胄和三百把长刀到巡防营的营地。他知道,这是在玩火,但温家要想在长安站稳脚跟,必须有自己的军队。
韩烈很快得知了消息。
他看着巡防营在城外的空地上操练,那些穿着新旧不一甲胄的士兵挥着刀,动作笨拙却带着股狠劲。
“统领,要不要”亲卫做了个砍的手势。
“不必。”韩烈勒住马,“让他们练。练得越欢,死得越惨。”
他调转马头,“去查温家的兵工厂,看看他们还送了多少兵器出来。”
明安王府的夜宴上,苏瑾正给巡防营的校尉们赐酒。
这些人大多是他从各县提拔的小吏,此刻正感恩戴德地举杯:“愿为殿下效死!”
苏瑾笑着回敬,眼底却无笑意。
他知道,这支军队还很弱,但只要能撑到苏彻从西境回来,就能派上用场——到那时,他手里有巡防营,舅舅有文官集团,足以让苏彻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外面传来喧哗。
长史慌慌张张跑进来:“殿下,不好了!巡防营的仓库着火了,刚领的甲胄和兵器全烧没了!”
苏瑾手里的酒杯“当啷”掉在地上。
校场上,韩烈听着亲卫的回报,嘴角噙着笑。“做得干净点?”
“放心,用的是雷击的幌子,没人查得出来。”亲卫低声道,“温家送的兵器,一把没剩。”
韩烈仰头饮尽酒碗,望着西境的方向。
苏彻,你看,长安这边,我替你守得好好的。谁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就断了他的爪子。
而此时的苏瑾,正站在燃烧的仓库前,看着冲天的火光,拳头攥得死紧。
他知道这是谁干的,却抓不到任何证据。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重建!”他猛地转身,声音嘶哑,“给我重新建仓库,重新领兵器!我倒要看看,谁敢一再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