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祭天供品,被推下祭坛那刻,
暴雨中诅咒：楚氏皇族,断子绝孙！
国师突然跪地高呼：天降神女！
他扶我坐上龙椅,亲手为我戴上帝冕。
太子冒雨跪在殿外：求神女救救父皇！
我抚着帝冕轻笑：
殿下,本座在等你父皇驾崩呢。
第1章：祭坛血咒,神女临世
承天坛。
暴雨如天河倾泻,狠狠砸在冰冷的汉白玉祭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抽打在脸上,生疼。九十九级台阶下,黑压压的跪满了文武百官、宗室勋贵,如同泥塑木雕,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祭台顶端,楚明曦一身素白麻衣,赤着双足,被两个力士死死按在冰冷的石面上。雨水早已浸透薄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单薄得近乎破碎的轮廓。长发凌乱地贴在惨白的脸颊上,遮不住那双燃着幽暗火焰的眼眸。
时辰到——！献祭——！礼官尖利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亢奋。
妖星祸世！以血祭天！佑我大楚——！高台上,监国的太子楚煜一身明黄蟒袍,声音洪亮,却掩不住眼底的狂热与贪婪。他死死盯着祭台上那抹刺眼的白,仿佛那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一件即将被碾碎的祭品。
两个力士猛地发力,将楚明曦拖向祭台边缘！下方,是深不见底的、被暴雨搅成墨色的深渊！
楚煜——！楚明曦猛地抬头,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露出那双淬了毒、燃着地狱之火的眸子！她死死盯着高台上那个衣冠禽兽的兄长,声音嘶哑,如同厉鬼泣血,穿透震耳欲聋的雷暴,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我楚明曦以血为咒！以魂为引！
她身体被推至边缘,半个身子悬空！狂风卷起她的长发,如同招魂的幡！
咒你楚氏皇族——！
力士狞笑着,用尽全力一推！
断子绝孙——！！！
凄厉的诅咒如同最后的丧钟,与一道撕裂苍穹的惨白闪电同时炸响！
轰隆——！！！
震耳欲聋的霹雳！整个承天坛仿佛都在颤抖！
就在楚明曦身体失重,即将坠入深渊的瞬间！
异变陡生！
祭台中央,那尊一直闭目盘坐、如同泥胎木偶般的国师玄寂,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不再是往日的古井无波,而是如同蕴藏着星河流转、宇宙生灭！深邃、浩瀚、带着洞穿时空的沧桑！
他猛地起身！宽大的玄色法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动作快如鬼魅！一步踏出,竟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祭台边缘！
神女临世——！！！
一声清越悠长、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宣告,如同九天龙吟,瞬间压过了滚滚雷声！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被惊雷震得心神失守的人耳中！
玄寂伸出修长如玉的手,精准地、稳稳地,一把抓住了楚明曦急速下坠的手腕！
一股温润而磅礴的力量,如同暖流,瞬间涌入楚明曦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驱散了刺骨的寒意,也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神魂！
楚明曦惊愕地抬头,撞入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倒映着她狼狈身影的星眸。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她脸上,温热。
玄寂没有看她,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惊骇欲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众人,声音如同神谕,响彻天地：
天降神女！涤荡妖氛！佑我山河——！
尔等凡俗,还不跪迎——！！！
轰——！
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整个承天坛彻底炸了！
神……神女！
国师说她是神女！
刚才那诅咒……
天啊！国师亲自认证！难道……
文武百官、宗室勋贵,包括高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鬼的太子楚煜,全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刚才还喊着妖星祸世要献祭,转眼国师就跪迎神女！这惊天逆转,让所有人魂飞魄散！
玄寂却不再理会他们。他握着楚明曦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回祭台中央。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楚明曦踉跄站稳,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她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手、身份尊贵到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国师,眼中充满了警惕、茫然,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悸动。
玄寂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那双深邃的星眸里,没有怜悯,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和……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向祭台最高处——那象征着九五至尊、唯有天子才能踏足的紫金帝座！
声音低沉,却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死寂的祭坛：
请神女,登临帝位——！
第2章：帝冕加身,太子跪雨
轰——！！！
玄寂的话如同第二道惊雷,比刚才的天雷更猛烈地劈在所有人头顶！登临帝位！让一个刚刚被推下祭坛、诅咒皇族断子绝孙的妖星,坐上龙椅！
疯了！国师疯了！
太子楚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从高台上冲下来,也顾不得什么储君威仪,指着玄寂和楚明曦,声音因极度的惊骇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国师！你……你胡说什么！她是妖星！是祸害！父皇病重就是她克的！你竟敢……
放肆！
玄寂一声冷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威压！瞬间将楚煜后面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楚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跪倒在泥泞的祭台上！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太子殿下,玄寂目光淡漠地扫过他狼狈的身影,如同看一只蝼蚁,神女乃天命所归,岂容你污蔑
他不再看楚煜,转向下方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百官,声音如同寒冰坠地：神女登位,乃天意！违逆者……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几个蠢蠢欲动、似乎想开口反驳的老臣。
天诛！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带着千钧之力！那几个老臣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刚抬起的脚又死死钉在原地,再不敢动弹分毫！
玄寂收回目光,看向身旁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却眼神倔强的楚明曦。他微微颔首,声音放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神女,请。
楚明曦心脏狂跳！登上帝位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一片、噤若寒蝉的人群,看着泥泞中瑟瑟发抖的太子,再看看眼前这个深不可测、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国师……一股巨大的、近乎荒诞的勇气,夹杂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猛地冲上头顶！
凭什么！凭什么她生来就是棋子是祭品凭什么楚煜这些蛀虫可以高高在上凭什么她的母妃含冤而死,她却要背负妖星之名！
既然天不亡我！既然国师要我登位！
好！
楚明曦猛地挺直脊梁！无视了湿透的衣衫和刺骨的寒冷,无视了所有人惊骇、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她抬起脚,赤足踩在冰冷湿滑的汉白玉台阶上,一步！一步！朝着那至高无上的紫金帝座走去！
雨水冲刷着她身上的血污,洗去尘埃,露出少女清丽却带着凛冽锋芒的容颜。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玄寂紧随其后,玄色法袍在风雨中翻飞,如同守护神祇的暗夜使者。
终于,楚明曦踏上了祭台最高处。那宽大的、雕刻着九龙盘踞的紫金龙椅,在雨幕中散发着冰冷而威严的光芒。
她停下脚步,看着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椅子,呼吸微微急促。
玄寂走到她身侧,目光平静无波。他抬手,从旁边早已吓傻的礼官手中,取过那顶象征着帝王至尊的——九龙衔珠帝冕！
帝冕由纯金打造,九条金龙栩栩如生,拱卫着一颗硕大的东珠,在昏暗的天光下依旧流转着尊贵的光华。
玄寂双手捧起帝冕,神情庄严肃穆,如同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他微微俯身,在楚明曦面前,亲手,将帝冕稳稳地、郑重地,戴在了她湿漉漉的发顶！
嗡——！
帝冕加身的瞬间,楚明曦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浩瀚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入身体！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虚弱！一股睥睨天下、掌控生死的威严感油然而生！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目光扫过下方,如同神祇俯瞰众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寂第一个撩袍跪地,声音清越,响彻云霄！
下方,短暂的死寂后,如同被点燃的油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女临朝！天佑大楚——！
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宗室勋贵,无论情愿与否,在玄寂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下,在天诛二字的威慑下,全都争先恐后地匍匐在地,额头深深埋进泥泞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山呼万岁！
暴雨依旧倾盆,冲刷着祭台上的血污和泥泞,也冲刷着这改天换地的荒诞与震撼！
楚明曦端坐于龙椅之上,帝冕垂下的珠帘微微晃动,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她感受着帝冕的重量,感受着下方山呼海啸的朝拜,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炽热的火焰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就在这时！
神女！陛下！求陛下开恩！救救父皇——！
一个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雨幕和朝拜声,突兀地响起！
只见祭台下方,太子楚煜不知何时挣脱了侍卫的阻拦,连滚爬爬地冲到台阶下,不顾满身泥泞,对着高坐龙椅的楚明曦,重重叩首！额头狠狠砸在坚硬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父皇……父皇他……快不行了！太医束手无策！求神女陛下！看在……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救救父皇吧——！楚煜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绝望,哪里还有半分太子的威仪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祈求最后一丝希望的可怜虫。
祭台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明曦身上。
楚明曦微微垂眸,珠帘后的目光落在台阶下那个狼狈叩首的身影上。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髻流下,混合着泥水和血水,肮脏不堪。她记得,就是这个男人,刚才还高高在上地喊着献祭,亲手将她推向深渊。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帝冕上冰冷的龙纹,感受着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触感。红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雨幕,带着一丝慵懒的、冰冷的玩味：
太子殿下,
她微微停顿,看着楚煜猛地抬起的、充满希冀和恐惧的脸。
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却足以让所有人背脊发凉的弧度。
本座……
在等你父皇驾崩呢。
第3章：龙床施针,诅咒应验
紫宸殿。浓重的药味混合着龙涎香也压不住的腐朽气息,弥漫在空旷而压抑的寝殿内。重重明黄帐幔低垂,隔绝了外界的风雨,也隔绝了最后一丝生气。
龙床上,老皇帝楚宏气息奄奄。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曾经威严的面容只剩下灰败的死气。明黄的寝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如同裹着一具枯骨。浑浊的眼睛半睁着,望着帐顶繁复的藻井,眼神空洞,只有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太医们跪在龙床前,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身体抖如筛糠。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回天乏术。
父皇！父皇您撑住啊！太子楚煜跪在床边,紧紧抓着老皇帝枯槁的手,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神女陛下！神女陛下马上就来！她一定能救您！一定能！
神……女……老皇帝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喉咙里挤出模糊的音节,带着一丝茫然和最后的希冀。
殿门无声滑开。
一股清冽的、带着雨后青草气息的微风卷入,瞬间冲淡了殿内令人窒息的药味和腐朽。
楚明曦走了进来。她已换下湿透的素衣,穿着一身玄黑绣金的凤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冷的眉眼。帝冕已除,但周身那股无形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压,却比帝冕更甚。
玄寂国师紧随其后,玄色法袍纤尘不染,如同她的影子。
陛下！楚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扑到楚明曦脚边,抓住她的裙摆,求陛下救救父皇！求您了！只要您救父皇,儿臣……儿臣什么都愿意做！
楚明曦垂眸,看着脚下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卑微如泥的太子。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脚,将裙摆从他手中抽离。动作优雅,却带着冰冷的疏离。
她走到龙床前,目光平静地扫过床上垂死的老人。这就是她的父皇那个将她视为灾星、默许她成为祭品的父亲她心中没有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都退下。她开口,声音清冷。
太医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楚煜还想说什么,被玄寂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顿时噤若寒蝉,只能不甘地退到一旁,死死盯着楚明曦的动作。
楚明曦在龙床边坐下。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搭上老皇帝枯瘦如柴的手腕。指尖冰凉。一股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力,如同丝线般探入。
死气！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盘踞在五脏六腑,如同附骨之疽！生机早已断绝,只剩下一口气强撑着。
她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紫檀木针盒。打开,里面是九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幽冷寒芒的金针。
陛下……楚煜紧张地看着。
楚明曦没理他。她捻起一根最长的金针,指尖灵力灌注。金针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针尖亮起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芒。
她目光沉静,手腕稳如磐石。对准老皇帝头顶百会穴,快如闪电般刺下！
呃——！老皇帝身体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骤然瞪大！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嗬声！
父皇！楚煜失声惊呼！
楚明曦动作不停！第二针！神庭穴！
第三针！印堂穴！
第四针！太阳穴！
……
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九根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老皇帝头面部九大死穴！针尾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毁灭气息的灵力,顺着金针强行灌入！
这不是救人！
这是催命！
玄寂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金丝面具后的眼神深邃无波。
楚煜死死盯着楚明曦的动作,看着她将金针刺入那些传说中的死穴,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想冲上去阻止,却被玄寂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在干什么！楚煜目眦欲裂,声音因恐惧而变调,那是死穴！你会害死父皇的！
楚明曦落下最后一针,缓缓收回手。她看着老皇帝因剧痛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太子殿下,她声音平静无波,本座在救他。
让他……少受些苦。
话音未落！
噗——！
老皇帝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腥臭扑鼻！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明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和恐惧！随即,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父皇——！！！楚煜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扑到床边,颤抖着手去探老皇帝的鼻息……
冰冷！毫无气息！
死了！
真的死了！
就在楚明曦的救治下！死了！
妖女！你杀了我父皇！你杀了他——！！！楚煜猛地转身,赤红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楚明曦身上！状若疯魔！
楚明曦缓缓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看着楚煜歇斯底里的样子,如同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太子慎言。她声音清冷,陛下乃天命已尽,油尽灯枯。本座施针,不过助他早登极乐,免受病痛折磨。
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龙床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又落回楚煜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红唇轻启,吐字如冰：
况且……
殿下难道忘了
祭坛之上,本座的诅咒
断子绝孙……
她微微一顿,唇角弯起一个残忍而冰冷的弧度。
这,只是开始。
第4章：金殿血洗,凤印掌权
老皇帝驾崩的丧钟,沉重地敲碎了雨后的黎明。余音未散,金銮殿上,已是剑拔弩张,暗流汹涌。
楚明曦高坐于龙椅之上,玄黑凤袍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间是初掌大权的冷冽锋芒。帝冕垂下的珠帘微微晃动,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杀机。玄寂国师静立在她身侧稍后一步,玄色法袍纤尘不染,如同沉默的守护神。
下方,黑压压的朝臣分列两旁。以太子楚煜为首的一派宗室勋贵,个个面色铁青,眼神怨毒。另一派,则是以丞相林如海为首的部分文臣武将,神色复杂,带着观望和惊疑。更多的,是噤若寒蝉、低头缩肩的墙头草。
妖女！楚煜率先发难,他指着龙椅上的楚明曦,声音因悲愤和恨意而嘶哑,你弑君杀父！天理不容！有何资格坐在这龙椅之上！诸位大人！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这妖孽祸乱朝纲吗！
太子殿下慎言！丞相林如海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乃病重驾崩,国师亲证神女身份,登位乃天命所归！岂容你污蔑！
天命所归！楚煜狂笑,状若疯魔,她一个诅咒皇族断子绝孙的妖星！祭坛上差点被献祭的贱婢！她算哪门子神女！玄寂！你身为国师,勾结妖女,谋害先帝！罪该万死——！
他话音未落！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
一道寒光如同毒蛇吐信,自楚煜身后一名不起眼的侍卫腰间暴起！直刺楚明曦咽喉！快！狠！准！带着一击必杀的决绝！
护驾——！殿内瞬间大乱！
楚明曦端坐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珠帘的刹那！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玄寂宽大的袍袖只是随意地拂了一下。一道无形的气劲如同水波般荡漾开！那柄淬了剧毒、快如闪电的利剑,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瞬间寸寸断裂！碎片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持剑的侍卫闷哼一声,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他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撞在朱漆殿柱上！口喷鲜血,当场毙命！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那瞬间毙命的刺客,又看看玄寂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身影,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国师之威,竟恐怖如斯！
楚煜脸色惨白如鬼！这刺客是他安排的最后一搏！没想到连玄寂的衣角都没碰到！
太子楚煜,楚明曦的声音终于响起,清冷如冰泉,不带一丝情绪,勾结刺客,行刺新君。罪证确凿,其罪当诛。
来人！她目光扫过殿外。
在！一队身着玄甲、气息冷冽的禁军应声而入！正是玄寂暗中掌控的天枢卫！
将太子及其党羽,楚明曦的指尖轻轻点在龙椅扶手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如同敲响了丧钟,拿下！
妖女！你敢——！楚煜目眦欲裂,还想挣扎！
天枢卫如狼似虎,瞬间扑上！冰冷的锁链咔嚓一声,铐住了楚煜的手腕！其他几个跳得最欢的宗室勋贵也被毫不留情地按倒在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都是太子逼我们的！
臣等冤枉啊——！
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响成一片！金銮殿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楚明曦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如同看着一群蝼蚁在垂死挣扎。她缓缓抬手。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锁链的碰撞声。
传旨。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子楚煜,弑君未遂,勾结叛逆,罪大恶极。废为庶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其党羽,一律收监,严查同谋！
另,她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面无人色的宗室勋贵,先帝驾崩,举国同哀。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即日起,朕,楚明曦,承天命,继大统！
丞相林如海。
臣在！林如海心头一凛,连忙出列。
拟旨,昭告天下。另,整顿吏治,清查逆党,凡有牵连者……楚明曦微微一顿,声音陡然转冷,杀无赦！
臣……遵旨！林如海额头渗出冷汗,躬身领命。他知道,一场席卷朝堂的血雨腥风,才刚刚开始。
退朝。楚明曦拂袖起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万岁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敬畏。
楚明曦转身,走向后殿。玄寂无声地跟上。
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象征着后宫至高权力的凤仪宫。殿内陈设奢华,却透着一股久无人居的冰冷。
掌事女官早已战战兢兢地跪在殿外等候,双手高举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枚通体莹白、雕刻着展翅金凤的玉印——凤印！
陛下,此乃凤印,请陛下用印。女官声音颤抖。
楚明曦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枚象征着后宫权柄的玉印上。她伸出手,指尖拂过冰凉的印身,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
她没有立刻拿起,而是看向身侧的玄寂。
玄寂微微颔首,声音低沉：陛下,凤印在手,内宫诸事,皆由圣裁。
楚明曦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她拿起那枚凤印,入手温润,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将印底翻转,对着光,清晰地看到上面篆刻的四个大字——皇后之宝。
这是她母妃生前,至死都未能真正触碰到的权力象征。
传旨六宫。楚明曦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凤仪宫中响起,带着初掌大权的威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即日起,裁撤所有先帝嫔妃封号,迁居西苑静养,无诏不得出。
内务府、尚宫局、慎刑司……所有掌事太监、女官,三日内呈报名册、账目,朕要亲查！
凡有贪墨、欺主、与前朝逆党勾结者……
她将凤印重重按在女官早已准备好的空白懿旨上！
印落,人头落！
第5章：帝星归位,万国来朝
三年后。
上京城。朱雀大街。
金水桥畔,十里红毯铺地,旌旗招展,迎风猎猎。身着各色异域服饰的使臣队伍,如同蜿蜒的长龙,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缓缓穿过巍峨的城门。骆驼背负着沉重的宝箱,大象驮着华丽的步辇,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皮革和远方尘土的气息。
报——！西域三十六国使团已至会同馆！
报——！南疆百越诸部首领入城！
报——！东海蓬莱、琉球贡船抵达津港！
报——！北漠金帐王庭特使携国书觐见——！
传令兵策马飞驰,一声声高亢的禀报响彻宫门内外。整个上京城如同沸腾的巨鼎,万民空巷,争相涌上街头,只为目睹这百年难遇的盛况——万国来朝！
紫宸殿。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阳光透过琉璃天窗洒下,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阶肃立两侧,神情肃穆,眼神中却难掩激动与自豪。
宣——！西域楼兰国使臣觐见——！
宣——！南疆苗疆大祭司觐见——！
宣——！东海蓬莱仙使觐见——！
宣——！北漠金帐王庭特使觐见——！
随着司礼监太监一声声悠长的唱喏,身着奇装异服、气质迥异的各国使臣,在万众瞩目下,依次步入大殿。他们或高鼻深目,或肤白如雪,或纹面刺青,或身披兽皮,无不带着对天朝上国的敬畏与好奇,在殿中站定,躬身行礼。
楼兰国使臣,奉我王命,敬献昆仑美玉十方,汗血宝马百匹,恭贺大楚女帝陛下圣寿无疆,国祚永昌！
苗疆大祭司,携千年蛊王、百草灵丹,敬献陛下！愿陛下福泽绵长,永镇南疆！
蓬莱仙使,奉岛主令,献东海明珠百斛,鲛绡千匹,恭祝陛下万寿,仙福永享！
金帐王庭特使,奉大可汗金令,献北漠雪狼王皮十张,金雕十对,愿与大楚永结盟好,共御外侮——！
一件件价值连城、稀世罕见的珍宝被抬入大殿,琳琅满目,珠光宝气,映照得整个金殿更加璀璨夺目！百官们看得眼花缭乱,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是何等的威仪！何等的盛世！
终于,所有使臣献礼完毕,恭敬地退至一旁。
大殿深处,九重玉阶之上。那道端坐于紫金龙椅上的身影,缓缓站起。
楚明曦。
她头戴九龙衔珠帝冕,十二旒白玉珠帘垂落,轻轻晃动,隐约可见其后那双沉静如渊、不怒自威的凤眸。一身玄黑绣金十二章纹衮服,宽大的袍袖垂落,绣着翱翔九天的金凤,尊贵威严,气吞山河。三年的帝王生涯,早已洗去了她身上最后一丝青涩,只剩下君临天下的雍容与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恭敬肃立的万国使臣,扫过激动振奋的满朝文武,最后落在大殿之外,那万里无云的湛蓝晴空。
朕,承天命,御极三载。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如同玉磬轻击,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带着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赖天地庇佑,祖宗福泽,万民同心,将士用命。她微微一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铿锵有力,内平逆乱,肃清朝纲！外御强敌,开疆拓土！
今四海升平,万邦来朝！此乃我大楚之幸！万民之福！
朕心甚慰！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激动难抑,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声浪震天,直冲云霄！各国使臣也纷纷躬身行礼,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楚明曦微微抬手。山呼声渐歇。
然,她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凛冽的寒意,朕亦深知,太平盛世,来之不易。乃无数将士血染沙场,无数忠良披肝沥胆,无数百姓辛勤耕耘所得！
朕在此立誓！她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凡犯我大楚天威者,虽远必诛！凡乱我大楚社稷者,虽亲必戮！
朕在,山河永固！
朕在,国泰民安！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带着帝王的决绝与守护江山的铁血意志！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楚永昌！陛下万寿——！
更加狂热、更加震耳欲聋的山呼声再次响起！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殿,也席卷了整个上京城！
楚明曦立于九重玉阶之巅,帝冕珠帘轻晃,衮服上的金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看着下方匍匐的臣民,看着远方锦绣的河山,心中一片澄澈。
三年血雨腥风,三年励精图治。从祭坛上的祭品,到如今万国来朝的女帝。这条路,她踏着荆棘与白骨,终于走到了巅峰。
诅咒断子绝孙
不。
她要的,是这江山永固,是这盛世长存！
她要让楚氏皇族的名号,以最辉煌的方式,刻在青史之上！
她要让那些曾将她踩入尘埃的人,在九泉之下,永世仰望她的荣光！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身侧稍后一步的位置。玄寂依旧一身玄色法袍,静默如渊,金丝面具遮住了容颜,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楚明曦收回目光,望向殿外更广阔的天地。
这江山如画。
这盛世,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