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保单生效前一秒,我撞了辆限量版布加迪超跑。
面对七百万赔款,车主——那个妖艳的女总裁,红唇一勾,甩来一份契约：赔不起
那就签了它,从现在开始,你整个人都属于我。
第一章
最后一秒
金属扭曲的声音,很刺耳。
江辰的头撞在方向盘上,不疼,就是有点懵。
他刚提的二手大众,车头瘪了一大块,白烟丝丝地往外冒。
车前头,是一辆蓝色的跑车。
车屁股上,一个复杂的字母标志,他不认识。
但这车的姿态,一看就很贵。
雨下得很大。
雨刮器还在徒劳地左右摆动。
江辰推开车门,雨水瞬间灌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腿。
他走到那辆蓝色跑车后面。
后保险杠裂了,一片尾灯碎得彻底,像蜘蛛网。
车身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从车尾一直延伸到车门。
完了。
江辰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他掏出手机,手有点抖。
电话打给保险业务员。
喂,我出车祸了。
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保单……生效了吧
江辰问,心里没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江先生,您别急。
我查一下。
江辰听着电话里的音乐声,还有雨声。
心一点点沉下去。
几分钟后,业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公事公办的抱歉。
江先生,您的保单,是今天零点零分零秒生效。
对啊,现在不是已经过了零点了吗
是的。
但是根据交警的事故记录仪时间,事故发生时间是昨天的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业务员顿了顿。
……还差一秒。
所以,我们无法理赔。
手机从江辰手里滑了下去,掉进水洼里,屏幕黑了。
他没去捡。
一秒。
他的人生,因为一秒钟,从有希望,变成了绝望。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旁边,没有声音。
车门开了,一把黑色的伞撑开。
伞下,先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鞋跟又细又高,踩在积水里,溅起一点水花。
然后,是一个女人。
黑色的风衣,腰带束得很紧,勾勒出惊人的曲线。
长发,红唇。
她走到车祸现场,视线扫过自己的车,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江辰身上。
那是一种看一件物品的眼神,冷漠,不带任何情绪。
你撞的
她开口,声音和这雨天一样,凉。
江辰没说话。
他能说什么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应该是她的助理,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苏总,初步定损,维修费用大概在七百万左右。
七百万。
江辰听见了,身体晃了一下。
他把他爹妈留下的老房子卖了,加上自己这几年打工攒下的所有钱,才凑够了这辆二手大众的首付。
他以为,有了车,跑跑货运,生活就能好起来。
七百万,他得从清朝开始跑,跑到死,也还不完。
女人,那个叫苏总的,点了点头。
报警,处理。
她说完,转身就要上车。
等等！
江辰喊了一声。
苏瑾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雨水顺着江辰的头发往下淌,流进眼睛里,有点涩。
我赔不起。
他说,声音很哑。
那是你的问题。
苏瑾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给我点时间。
给你时间,我的车就能自己修好
苏瑾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是嘲讽。
江辰攥紧了拳头。
他看着她,这个女人,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她不懂什么叫绝望。
那你想怎么样
他问。
苏瑾走近一步。
一股很浓的香水味传来,混合着雨水的湿气,有点呛人。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甲是鲜红色的,轻轻点在他的胸口。
你,赔不起。
她的助理递过来一份文件和一个文件夹。
苏瑾拿过文件,甩到江辰怀里。
这里有个方案。
江辰低头,纸张被雨水打湿,字迹开始模糊。
他看清了标题：《私人财产抵偿协议》。
赔不起
苏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
那就签了它。
用你的人来偿还。
江辰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说地方不准确,应该说是一座庄园。
车开进去,开了很久才到主楼。
他被两个黑衣保镖请下车。
房子很大,灯火通明。
他跟着那个叫苏瑾的女人走进去。
地板光得能照出人影。
天花板上挂着巨大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迎上来,躬身。
苏总,您回来了。
嗯。
给他安排个房间,西侧最里面那间。
苏瑾脱下风衣,随手递给管家。
她里面穿着一条红色的紧身连衣裙。
把他洗干净,换身衣服。
她补充道,看都没看江辰一眼。
江辰站在那里,身上还在滴水。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被从泥水里捞出来的流浪狗,被带进了人类的宫殿。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被带去洗澡。
浴室比他以前住的整个屋子都大。
热水冲在身上,他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僵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二十四岁,一无所有,还背上了七百万的债。
不,现在连自己都卖了。
他不知道那份协议具体写了什么。
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签了字,就不用立刻去坐牢。
他换上管家准备的衣服。
一套灰色的休闲服,料子很软,很舒服。
他被带到餐厅。
长长的餐桌,只坐了苏瑾一个人。
她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丝绸睡袍,头发松松地挽着。
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坐。
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江辰拉开椅子,坐下。
吃。
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很饿。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
他吃得很快。
苏-瑾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筷子。
等他吃完,一个佣人过来收拾碗筷。
苏瑾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着。
协议看了吗
没。
管家。
管家把那份协议的复印件,放在江辰面前。
江辰拿起来看。
上面的条款,每一条都像一根针。
甲方：苏瑾。
乙方：江辰。
乙方自愿成为甲方的私人专属品,所有权归甲方所有。
协议期间,乙方需二十四小时听从甲方调遣,无条件服从甲方的任何命令。
协议期间,乙方的人身自由、通讯自由……所有的一切,都由甲方支配。
协议期限：直到甲方认为债务已经还清为止。
看明白了
苏瑾问。
江辰把协议放下。
明白了。
有什么问题
没有。
很好。
苏瑾喝了一口酒,我喜欢懂规矩的东西。
东西。
江辰听清了这两个字。
他抬起头,看着苏瑾。
我叫江辰。
苏瑾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知道。
她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她弯下腰,凑到他耳边。
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由我来定。
她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又热又痒。
以后,你就叫……阿辰。
第二章
笼中之物
江辰的房间在别墅西侧的尽头。
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小窗户。
和这栋豪宅里任何一个房间比,这里更像个储物间。
管家领他进来,面无表情地交代。
先生,这是您的房间。
没有苏总的允许,您不能擅自离开西侧区域。
您的手机已经由我们保管。
如果需要和外界联系,必须向苏总申请。
管家顿了顿,补上一句。
苏总不喜欢吵闹。
说完,他转身出去,门被轻轻带上。
没有锁门的声音,但江辰知道,这扇门他出不去。
他走到窗边。
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地灯发出微弱的光。
这里很安静。
太安静了。
江辰躺在床上。
床很软,陷下去。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想到了他的二手大众。
那是他全部的家当,是他对未来的全部想象。
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还成了别人的东西。
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苏瑾那张脸。
那双眼睛,看他的时候,真的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醒了。
生物钟。
以前这个点,他已经开着小货车去批发市场了。
房门被敲响。
先生,请起床。
苏总在等您用早餐。
是管家的声音。
江辰起来,洗漱,换好衣服。
还是那套灰色的休闲服。
衣柜里挂着几套一模一样的。
他走到餐厅。
苏瑾已经坐在那里了,正在看一份文件。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盘起,一丝不苟。
她面前摆着简单的早餐,牛奶,三明治。
江辰的位置上,也摆着一份一模一样的。
他坐下,开始吃。
苏瑾没看他,一边吃,一边翻文件。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没说。
吃完早餐,苏瑾放下文件。
今天,你跟我去公司。
江辰没问为什么。
协议里写了,无条件服从。
黑色的迈巴赫驶出庄园。
司机在前面开车,江辰和苏瑾坐在后排。
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
江辰看着窗外。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这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以前,他是这个城市里奔波的蚂蚁中的一只。
现在,他像被装在玻璃罐里,看着外面的世界。
车停在一栋摩天大楼前。
盛世集团。
江辰抬头看了一眼楼顶的四个大字。
他听说过这个公司。
这个城市的商业帝国。
苏瑾下车,江辰跟在她后面。
门口的保安躬身行礼。
大堂里的人看到苏瑾,都停下脚步,恭敬地喊：苏总。
苏瑾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专属电梯。
江辰跟在她身后,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有不解。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服,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像是女王巡视领地时,身后跟着的一只奇怪的宠物。
电梯直达顶层。
整个顶层,都是苏瑾的办公室。
巨大,空旷,奢华。
一面墙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你,待在那儿。
苏瑾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沙发。
然后她就坐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开始工作。
电话一个接一个。
文件一份接一份。
各种穿着职业装的精英男女进进出出,向她汇报工作。
她说话语速很快,逻辑清晰,每一个指令都干脆利落。
江...辰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像个摆设。
他不能玩手机,不能看书,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坐着。
看着。
看着这个属于苏瑾的帝国,是如何运转的。
看着她是如何像一个女王一样,掌控着一切。
时间过得很慢。
他从日出,坐到了日落。
中午,助理送来午餐,他和苏瑾在办公室里解决。
依旧是沉默。
他不知道苏瑾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意义是什么。
羞辱他
还是单纯地想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或许两者都有。
直到下班,苏瑾合上最后一份文件。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
她看向江辰,仿佛才想起这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走吧。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依旧压抑。
今天感觉怎么样
苏瑾突然开口。
江辰愣了一下。
他看向她。
没什么感觉。
是吗
苏瑾笑了笑,看到那些,你没想法
我该有什么想法
江辰反问。
比如,羡慕,嫉妒,或者……不甘
羡慕不来,嫉妒没用,不甘又能怎么样
江辰的语气很平淡。
苏瑾的眼睛眯了一下。
她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她以为他会愤怒,或者会卑微。
但他太平静了。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让她觉得有点……无趣。
她要的是征服。
是看到一个桀骜不驯的灵魂,在她面前一点点被磨平棱角,最终彻底臣服。
而不是一潭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
车回到别墅。
刚进门,管家就迎上来。
苏总,林先生来了,在客厅等您。
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
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
他看到苏瑾,站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阿瑾,你回来了。
他叫林泽。
江辰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他。
林氏集团的继承人。
苏瑾的商业联姻对象。
你怎么来了
苏瑾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
听伯父说你最近很累,过来看看你。
林泽的目光落在苏瑾身后的江辰身上,顿了一下。
他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位是
一个新来的司机。
苏瑾说得云淡风轻。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没介绍江辰的意思。
林泽笑了笑,没再追问。
他很自然地坐在苏瑾身边。
下周的慈善晚宴,我们两家会宣布合作。
到时候,你做我的女伴,好吗
嗯。
苏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江辰站在一边,像个透明人。
他看着林泽和苏瑾坐在一起。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先下去吧。
苏瑾对江辰说。
江辰转身,准备回自己那个小房间。
等等。
林泽突然叫住他。
江辰停下脚步。
林泽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新来的
懂不懂规矩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塞进江辰的上衣口袋。
苏总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寒酸。
拿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那动作,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江辰看着他,没说话。
他伸手,把口袋里的支票拿了出来。
然后,当着林泽和苏瑾的面,他把那张支票,撕成了两半。
再撕。
碎纸片从他指缝间落下。
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泽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苏瑾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看着江辰。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睛里,有火。
一潭死水,终于被扔进了一块石头。
苏瑾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这才有点意思。
第三章
不驯之物
林泽的脸色很难看。
他看着地上的碎纸片,又看看江辰。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冷下来。
江辰没理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
苏瑾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
江辰的脚步停下了。
他没有回头。
把他撕掉的支票,拼好。
苏瑾说。
江辰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让你,把它,拼好。
苏瑾一字一顿地重复。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管家和佣人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江辰慢慢地转过身。
他看着苏瑾。
她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那是一种猫捉到老鼠后,不急着吃掉,而是要慢慢玩弄的眼神。
江辰弯下腰,蹲在地上。
他伸出手,一片一片地,把那些碎纸捡起来。
林泽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重新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苏瑾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江辰的手指很稳。
他把那些碎片放在茶几上,开始拼接。
那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现在,他要像玩拼图一样,把这一百万拼回去。
这比直接打他一顿,更具侮辱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江辰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
他拼得很认真,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终于,拼好了。
虽然裂痕很明显,但上面的数字和签名都完整了。
他站起来。
拼好了。
苏瑾放下咖啡杯,走过来,看了一眼。
很好。
她拿起拼好的支票,递给林泽。
你的钱。
然后,她看向江辰。
现在,向林先生道歉。
江辰看着她,没动。
道歉。
苏瑾的语气加重了。
江辰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没错。
哦
苏瑾挑了挑眉,撕掉林先生的支票,你没错
他侮辱我,我撕他的支票,很公平。
林泽笑出了声。
公平
你一个司机,跟我谈公平
司机就不是人
江辰的目光直视着林泽。
林泽的笑容收敛了。
他不喜欢江辰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卑微和恐惧,只有一种让他不舒服的……平等。
阿瑾,你这个司机,很有个性。
林泽转向苏瑾。
苏瑾没有看林泽。
她的目光一直锁在江辰身上。
我再说一遍,道歉。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用另一种方式来赔偿。
苏瑾说着,伸出手,轻轻抚上江辰的脸颊。
她的手指很凉。
比如,今晚,你来我房间。
这句话一出口,林泽的脸色彻底变了。
江辰的身体也猛地一震。
他看着苏瑾,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当着她未婚夫的面,她竟然……
苏瑾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喉结。
选一个。
她说。
道歉。
或者,去她房间。
一个是尊严的屈服。
一个是身体的屈服。
她就是要逼他。
逼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玩物,没有资格谈尊严。
江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苏瑾指尖的冰冷。
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对着林泽,微微低下了头。
对不起。
他说。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林泽愣住了。
他没想到江辰会真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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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赢了,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
反而觉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苏瑾也有些意外。
她收回手,看着江辰。
他低着头,让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以为他会宁死不屈。
很好。
苏瑾说,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她转向林泽,语气恢复了平淡。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这是逐客令。
林泽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好,我先走。
你早点休息。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江辰,眼神阴冷。
林泽走后,客厅里只剩下苏瑾和江辰。
抬起头来。
苏瑾命令道。
江辰抬起头。
他的脸上很平静。
觉得委屈
不委屈。
哦
这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江辰说,取悦你,是契约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补充道：无论是让你看我反抗,还是让你看我屈服。
苏-瑾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男人。
他不是一潭死水。
他是一块礁石。
无论海浪怎么拍打,他都在那里,坚硬,顽固。
他刚才选择了道歉,不是因为他怕了。
而是因为他知道,那是她想看到的。
他在用一种顺从的方式,进行着最高级的反抗。
你很聪明。
苏瑾说。
谢谢夸奖。
但聪明,有时候不是好事。
苏瑾转身,走上楼梯。
跟我来。
江辰跟在她身后。
二楼,是她的卧室。
巨大的房间,黑白灰的色调,和她的人一样,冷硬。
她走到一个巨大的衣帽间前,打开门。
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衣服,包,鞋子。
琳琅满目,像个奢侈品商店。
她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扔给江辰。
是一套黑色的西装。
换上。
江辰拿着西装,走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他出来了。
西装很合身,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落魄,多了几分冷峻。
苏瑾靠在墙上,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从明天起,你不再是司机。
那我是什么
我的……贴身保镖。
苏瑾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
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皮肤。
你要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包括……睡觉
江辰问。
苏瑾的动作停了一下。
她抬起眼,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
他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她能看到他眼睛里压抑的火焰。
如果你想的话。
苏瑾笑了,笑得很妖艳。
我也可以满足你。
她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去把车库里那辆银色的宾利开出来。
去哪
去一个,让你更清楚自己身份的地方。
第四章
丛林法则
银色的宾利在夜色中穿行。
江辰开车,苏瑾坐在副驾。
她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车里的气氛很安静。
江辰不知道她要带他去哪里。
他也不问。
车最终停在了一个私人会所的门口。
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躬身开门。
苏总,您来了。
苏瑾下车,把钥匙扔给泊车小弟。
跟上。
她对江辰说。
江辰跟在她身后,走进会所。
里面金碧辉煌,纸醉金迷。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酒精的味道。
男人女人的谈笑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这个城市真正的权力中心。
每一个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苏瑾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多人端着酒杯过来跟她打招呼。
苏总,好久不见。
苏瑾,越来越漂亮了。
苏瑾应付自如,脸上挂着得体的商业微笑。
江辰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
他穿着昂贵的西装,却依然像个局外人。
他的眼神,冷静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搂着一个年纪可以当他女儿的女孩,笑得很油腻。
他看到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高谈阔论着几千万的生意。
他看到一个女人,因为酒洒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裙子上,两个人差点打起来。
这里是上流社会。
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
苏瑾带着他,走到了一个角落的卡座。
林泽坐在那里。
他身边还坐着几个年轻男女。
看到苏瑾,林泽站了起来。
当他看到苏瑾身后的江辰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阿瑾,你来了。
嗯。
这位是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指着江辰,好奇地问。
我的保镖。
苏瑾淡淡地说。
保镖
花衬衫男人笑了,苏总的品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
江辰能听出他话里的嘲讽。
苏瑾没理他,坐了下来。
江辰站在她身后,像一棵树。
阿辰,给我倒杯酒。
苏瑾说。
江辰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倒了一杯,递给她。
苏总,介绍一下啊,这位帅哥叫什么
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冲着江辰抛了个媚眼。
他叫什么,不重要。
苏瑾喝了口酒,重要的是,他是我的。
你的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苏总的东西,我们可不敢抢。
一群人哄笑起来。
他们看江辰的眼神,就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江辰面无表情。
林泽的脸色不太好。
他把苏瑾拉到一边。
阿瑾,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他带到这里来
怎么,不可以
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
说你养了个小白脸！
林泽压低了声音。
让他们说。
苏瑾一脸无所谓,我做事,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你！
林泽气结。
林泽,别忘了我们的关系。
苏瑾看着他,眼神变冷,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说完,她转身走回卡座。
林泽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接下来的时间,苏瑾开始喝酒。
一杯接一杯。
别人来敬酒,她来者不拒。
江辰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喝。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
她把他带来,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发泄。
她和林泽吵架,然后用这种方式来刺激他。
而他,就是她用来刺激林泽的工具。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喝得有点多,走过来,搭着苏瑾的肩膀。
苏瑾,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滑。
苏瑾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发作,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花衬衫男人的手腕。
是江辰。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
把你的手拿开。
江辰的声音很低,但很有力。
花衬衫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大怒。
你他妈谁啊
敢管老子的事！
他想挣脱,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放手！
江辰没放。
他看着这个男人,眼神很冷。
我说,把你的手,拿开。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泽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这小子动手！
花衬衫男人喊道。
林泽看向江辰,眼神不善。
放开他。
江辰没动。
苏瑾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想看江辰会怎么处理。
我让你放开他,你没听见吗
林泽上前一步,伸手去推江辰。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江辰的时候,江辰动了。
他松开花衬-衫男人的手,反手一推。
林泽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桌子上,桌上的酒瓶倒了一片。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保镖,竟然敢对林氏集团的继承人动手。
花衬衫男人反应过来,挥着拳头就朝江辰打过来。
江辰侧身躲开,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男人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另外几个男人见状,也围了上来。
江辰站在那里,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
一起上吧。
他很久没打架了。
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没点血性,早就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那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冲了上来。
场面瞬间乱了。
江辰很能打。
他的招式不花哨,但很实用。
一拳,一脚,都又快又狠。
几分钟后,那几个男人都躺在了地上。
江辰站在中间,微微喘着气。
他的嘴角破了,渗着血。
但他站得很直。
整个会所,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林泽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又惊又怒。
你……你死定了！
江辰没理他。
他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然后,他走到苏瑾面前。
苏总,我们该回去了。
苏瑾看着他。
他的嘴角有血,眼神却很亮。
像一头被激怒的狼。
她突然笑了。
她站起来,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他嘴角的血迹。
好。
她挽住他的胳-膊。
我们回家。
她看都没看林泽一眼,就这么挽着江辰,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出了会所。
第五章
雨夜裂痕
回去的车上,苏瑾一直没说话。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江辰专心开车。
他的嘴角还在疼。
为什么动手
苏瑾突然问。
他碰了你。
江辰的回答很简单。
我是你的主人,他是我的朋友。
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替我出头
苏瑾的语气很冷。
保镖的职责,就是保护雇主的安全。
那林泽呢
你也对他动手了。
他要打我。
所以,你是在自卫
可以这么说。
苏瑾转过头,看着他。
路灯的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的侧脸,轮廓很硬朗。
江辰。
她突然叫了他的全名。
嗯
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很威风
江辰沉默。
你打了林泽,打了张公子。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他们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在这个城市消失。
我知道。
知道你还动手
当时没想那么多。
江辰说,我只知道,他们不该碰你,也不该打我。
苏瑾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来想训斥他,告诉他什么叫规矩,什么叫隐忍。
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车开回别墅。
刚下车,天就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很快就连成了线。
苏瑾抬头看了看天。
要下大雨了。
她刚说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苏瑾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江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苏总,你怎么了
苏瑾没有回答。
她抱着胳膊,身体在微微发抖。
又是一声惊雷。
她像是被吓到的小兽,下意识地就往江辰身后躲。
江辰愣住了。
他第一次看到苏瑾这个样子。
害怕,无助。
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女王气场。
进去吧,雨大了。
江辰说。
他想扶她,但又觉得不妥。
苏瑾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她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
她的眼睛,失焦地看着前方,充满了恐惧。
苏总！
江辰加大了音量。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
他拉着她,往屋里走。
她很轻,几乎没什么反抗,就这么被他拖进了客厅。
管家和佣人看到两人湿淋淋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苏总,您……
去准备姜汤和热水。
江辰对管家说。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管家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去办了。
江辰拉着苏瑾,上了二楼。
他把她带到她的卧室。
去洗个澡,会感冒。
苏瑾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站着,眼神空洞。
外面,雷声越来越响。
每响一声,她的身体就跟着颤抖一下。
江辰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然后,他转身走进浴室,放好了热水。
进去。
苏瑾不动。
江辰叹了口气。
他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苏瑾！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她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焦距。
她看着他。
害怕,就喊出来。
江辰说。
轰隆——
又是一声巨雷。
苏瑾的身体猛地缩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只是一个害怕打雷的小女孩。
她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江辰。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身体抖得厉害。
江辰的身体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和颤抖。
还能感觉到,胸口的湿润。
他想推开她。
但他的手抬起来,却最终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没事了。
他说。
没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安慰她。
这个女人,把他的人生搅得一团糟。
她把他当成玩物,肆意羞辱。
他应该恨她。
可是在这一刻,看着她脆弱的样子,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他抱着她,直到雷声渐渐平息。
她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她松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有尴尬,有迷茫,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
谢谢。
她第一次,对他说谢谢。
去洗澡吧。
江辰说。
苏瑾点了点头,走进了浴室。
江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湿透的衬衫。
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眼泪。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发生改变。
他们之间的那道高墙,在今晚这个雨夜,出现了一道裂痕。
第六章
失控的心
第二天早上,苏瑾像是完全忘了昨晚的事。
她又变回了那个冷漠高傲的女王。
早餐时,她看都没看江辰一眼。
吃完饭,她拿起文件,对江辰说。
今天你不用跟我去公司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苏瑾站起来,待在别墅,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她就走了。
江辰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他知道,她在躲他。
昨晚的失态,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她不想再看到他,因为他看到了她最脆弱的一面。
一整天,江辰都待在别墅里。
他被限制在西侧的区域。
很无聊。
他开始在花园里散步。
花园很大,打理得很好。
他看到一个花匠正在修剪花草。
他走过去,跟花匠聊了起来。
花匠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很健谈。
江辰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苏瑾的事情。
苏总啊,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大叔说。
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她是被她爷爷带大的。
她爷爷,就是盛世集团的老董事长。
那是个很厉害,也很严厉的人。
苏总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没过过一天普通孩子的生活。
听说啊,她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
绑匪把她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外面电闪雷鸣。
从那以后,她就特别怕打雷。
江辰听着,心里一动。
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明白,她昨晚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那件事之后,老董事长对她的保护就更严密了。
她身边,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
她现在这么强势,这么冷漠,都是装出来的。
为了保护自己。
江辰沉默了。
他想起苏瑾的样子。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王,那个在雨夜里瑟瑟发抖的女孩。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下午的时候,唐柔给他打了个电话。
是打到别墅的座机上的。
江辰,你到底怎么回事
手机也关机,人也找不到！
唐柔的声音很焦急。
我没事。
还没事
我都听说了,你把车撞了,赔不起钱,被人扣了！
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
你现在在哪里
我去找你！
你别来。
江辰立刻阻止她,我现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江辰,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你告诉我,我报警！
我真的没事。
江辰叹了口气,小柔,你别担心。
过段时间,我处理好了,就去找你。
他不想把唐柔牵扯进来。
苏瑾的世界,太复杂,太危险。
挂了电话,江-辰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很想念以前那种简单的生活。
虽然穷,但自由。
傍晚,苏瑾回来了。
她看上去很疲惫,脸色也不太好。
餐厅里,她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累了,先上楼休息。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身体晃了一下。
江辰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他的手碰到她的胳膊,很烫。
你发烧了。
我没事。
苏瑾想推开他。
但她没什么力气。
江辰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瑾惊呼一声。
你干什么！
放我下来！
江辰没理她,抱着她就往楼上走。
她的身体很轻,没什么重量。
他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昨晚淋了雨,果然还是病了。
管家,叫家庭医生过来。
江辰对着门口喊。
苏瑾躺在床上,看着他。
他正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那眼神,很真切。
她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医生很快就来了。
检查过后,说是急性感冒引起的高烧,需要打点滴。
苏瑾很讨厌打针。
针头扎进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把脸别到一边。
江辰看到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没打针的那只手。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显得很小。
苏瑾愣住了。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江辰握得很紧。
他的手掌,很宽大,很温暖。
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最终放弃了挣扎。
医生和管家都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瑾突然问。
她的声音因为发烧,有点沙哑。
江辰看着她。
你是我的……债主。
他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词。
债主病了,我当然要照顾好。
苏瑾笑了。
笑得有些虚弱。
你就这么想还清债务
想。
还清了,你就要离开
江辰没有回答。
这还用问吗
苏瑾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堵。
她不想让他走。
这个念头冒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是她的玩物,是她的囚犯。
她怎么会……不想让他离开
江辰。
嗯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她问得很直接。
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
的紧张。
江辰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苏总,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他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来。
你想多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苏瑾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那里的心跳,很快。
快得让她觉得陌生,觉得……害怕。
她发现,她对江辰的掌控,正在全面失控。
不是他失控了。
是她的心,失控了。
第七章
猎物反击
苏瑾的病,好了很久。
那晚之后,她和江辰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她不再刻意地躲着他,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发号施令。
她会让他跟着去公司,但只是让他待在办公室,什么也不做。
她会和他一起吃饭,但两人之间的话,比以前更少了。
江辰能感觉到,苏瑾在挣扎。
而他,也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他不想再当一个被动的玩物。
他要反击。
他开始观察苏瑾的一切。
她的工作习惯,她的兴趣爱好,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他发现,她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一种叫提拉米苏的蛋糕。
但她总是吃一小口,就放下。
他发现,她工作累了的时候,喜欢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流发呆。
他发现,她开会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转动手指上的蛇形戒指。
这些细节,拼凑出了一个和女王这个标签不一样的苏瑾。
一个有血有肉,会累,会孤独的女人。
这天下午,苏瑾在开一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
是和国外的合作方。
会议的气氛很紧张。
江辰就待在外面的办公室里。
他看到苏瑾的助理,端着咖啡进去,很快又端着出来。
苏总今天火气很大,骂了好几个人了。
助理小声地对另一个秘书说。
江-辰听到,心里一动。
他走到茶水间。
他记得,上次那个花匠大叔说过,苏瑾小时候最喜欢她奶奶做的桂花糕。
他凭着记忆,在网上查了做法。
然后,他开始动手。
茶水间里的材料很齐全。
他做得不是很熟练,但很用心。
一个小时后,一盘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出炉了。
他端着桂花糕,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
苏瑾的声音很不耐烦。
江辰推门进去。
苏瑾正对着电脑,眉头紧锁。
谁让你进来的
她看到是江辰,语气更冷了。
我做了点东西。
江辰把盘子放在她桌上。
苏瑾看了一眼。
是桂花糕。
她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拿出去。
你尝尝。
江辰没有动。
我让你拿出去！
苏瑾的声音提高了。
正在和她视频的几个外国高管,都通过屏幕,看到了这一幕。
气氛有些尴尬。
江辰还是没动。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
吃一块,心情会好一点。
他的动作,很自然。
他的眼神,很平静。
苏瑾看着他,又看看屏幕里那几张惊愕的脸。
她气得想把盘子掀了。
但最终,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咬了一口。
桂花的香甜,在嘴里化开。
很熟悉的味道。
和记忆里,奶奶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的眼眶,突然有点热。
她有多久,没吃过这个了
自从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了。
她看着江辰。
他正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视频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苏瑾关了电脑,靠在椅子上,很疲惫。
你怎么会做这个
她问。
随便做的。
谁告诉你的
重要吗
苏瑾不说话了。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地吃着。
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
很快,一盘都吃完了。
她放下盘子,看着江辰。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江辰说,我只是觉得,你不用活得那么累。
苏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所有人都只关心她飞得高不高。
只有他,问她累不累。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嘴上还是硬的。
是吗
江辰走近一步,逼视着她。
苏瑾,你敢不敢承认,你其实很孤独
苏瑾的身体一僵。
你活在一个自己建造的壳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用冷漠和强势来伪装自己,因为你害怕受伤。
你掌控一切,是因为你害怕失控。
江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她的心。
你住口！
苏瑾终于失控了,她站起来,想推开他。
江辰却抓住了她的手。
你害怕我,是不是
因为我看到了你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一面。
因为你发现,你开始控制不了我,也控制不了你自己的心！
我没有！
苏瑾大喊。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江辰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苏瑾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她自己的倒影。
一个慌乱的,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自己。
她想说没有。
但那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心跳,在疯狂地叫嚣。
最终,她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仓促,很混乱。
像是野兽在互相撕咬。
带着愤怒,不甘,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渴望。
江辰愣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吻他。
他想推开她。
但当她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他不再是猎物。
在这一刻,他成了猎人。
而苏瑾,是他唯一的猎物。
第八章
平等博弈
那个吻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被彻底捅破。
权力、契约、债务……这些东西还在,但已经不再是他们关系的核心。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危险,也更加吸引人的东西。
情感的博弈。
苏瑾不再把他当成一个纯粹的东西。
她会不自觉地在意他的看法。
开会前,会下意识地问他,今天这身衣服怎么样。
吃饭时,会把他不喜欢吃的香菜,夹到自己碗里。
这些细微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但江辰察觉到了。
他知道,他正在一点点地,攻占她的心。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得意。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也正在一点点地沦陷。
他会因为她一个不经意的微笑,而心跳加速。
他会因为她工作到深夜,而感到心疼。
他会因为林泽的出现,而感到烦躁和……嫉妒。
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不想爱上这个把他拉入深渊的女人。
但他控制不住。
这天,林泽又来了。
他是来和苏瑾商量下周慈善晚宴的细节的。
晚宴上,他们两家会正式宣布合作。
这对盛世集团和林氏集团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江辰作为保镖,自然也在场。
他站在苏瑾身后,听着林泽滔滔不绝地讲着晚宴的流程。
……到时候,媒体都会在。
阿瑾,你要穿得漂亮一点。
林泽说。
我知道。
苏瑾的语气很平淡。
我已经让Dior给你空运了最新款的礼服过来。
嗯。
林泽似乎对苏瑾的冷淡有些不满。
他看了一眼江辰,话锋一转。
对了,晚宴的安保,我已经安排好了。
都是最专业的团队。
你这位……保镖,到时候就在外面待着吧。
那种场合,他进去不合适。
他的语气,充满了轻蔑。
江辰面无表情。
苏瑾却皱起了眉头。
他跟我一起进去。
林泽愣住了。
阿瑾,你没开玩笑吧
带一个保镖走红毯
你想让明天的头条怎么写
我说,他跟我一起进去。
苏瑾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
林泽不解。
他是我的保镖,寸步不离地保护我,是他的职责。
我安排的安保团队……
我不相信他们。
苏瑾打断他,我只相信他。
这句话,让林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也让江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说,她只相信他。
林泽看着苏瑾,又看看江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好。
林泽最终妥协了,但他笑得很冷,苏瑾,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
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说完,他看都没看苏瑾,就径直离开了。
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辰问。
做什么
为了我,和林泽吵架。
我不是为了你。
苏瑾别过脸,不看他,我只是……不喜欢他安排我的一切。
江辰知道,她在嘴硬。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有点凉。
苏瑾。
干嘛
别和林泽合作了,好吗
苏瑾猛地抬起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和林氏的合作,关系到盛世集团未来十年的发展！
我知道。
江辰说,但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那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
他不是爱你,他只是想占有你,把你变成他商业版图里,最漂亮的一块拼图。
苏瑾的心,震了一下。
这些话,她不是没想过。
但她一直不敢去深思。
因为除了林泽,她别无选择。
为了集团,为了爷爷的期望,她必须走这条路。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苏瑾抽回自己的手。
是,这不该我管。
江辰站起来,因为我只是你的一个‘东西’。
他自嘲地笑了笑。
苏总,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离开。
苏瑾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烦躁。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杯子碎裂的声音,很清脆。
但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混乱。
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和未来。
另一边,是那个让她心乱如麻的男人。
她该怎么选
第九章
终极对决
慈善晚宴,如期而至。
这是本年度最盛大的名流聚会。
会场外,豪车云集,星光璀璨。
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红毯的入口。
苏瑾的劳斯莱斯,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
苏瑾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抹胸长裙,裙摆上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像把银河穿在了身上。
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熠熠生辉。
她一出场,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从车里跟着下来的,不是她的商业联姻对象林泽。
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江辰。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他跟在苏瑾身后半步的距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不像男伴,更像一个忠诚的骑士。
那人是谁
没见过啊,哪家的小开
看气质不像,倒像是……保镖
记者们议论纷纷。
闪光灯,更加密集了。
苏瑾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
她走到红毯尽头,签了名。
然后,她停下脚步,回头,朝江辰伸出了手。
江辰愣了一下。
苏瑾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江-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她的手,很软。
他的手,很粗糙。
两只手,就这么握在了一起。
这一幕,被所有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会场内。
林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苏瑾挽着江辰的手,走进会场,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他才是她今晚的男伴。
他才是即将和她宣布合作的伙伴。
可现在,她却带着另一个男人,抢走了他所有的风头。
林少,这……旁边的人,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闭嘴！
林泽低吼一声。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苏瑾和江辰,在会场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很多人过来和苏瑾打招呼,眼神却都瞟向她身边的江辰。
苏瑾应付自如,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阿瑾。
林泽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你来了。
苏...瑾说。
嗯。
刚才在跟几个叔伯聊天。
林泽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可以把我的女伴,还给我了吗
苏瑾松开了江辰的手。
江辰,你去那边等我。
江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阿瑾,你到底在想什么
林泽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么做,会给我们两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知道。
知道你还……
林泽。
苏瑾打断他,我们之间的合作,只是商业。
我希望你不要过多地干涉我的私生活。
私生活
林泽冷笑一声,你带着一个保镖,走上所有人都看着的红毯,这叫私生活
他不是保镖。
苏瑾说。
林泽愣住了。
那他是什么
苏瑾看着远处角落里的江辰。
他正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
眼神里,有担忧,有紧张。
她的心,突然就软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转过头,看着林泽。
他是我喜欢的人。
林泽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他。
苏瑾一字一顿地重复。
林泽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笑得有些狰狞。
好,很好。
他点了点头。
苏瑾,你会为你的‘喜欢’,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晚宴的高潮,是两家集团合作的宣布仪式。
苏瑾的爷爷,和林泽的父亲,都出席了。
两位老人家,在台上,相谈甚欢。
轮到苏瑾和林泽上台了。
林泽拿起话筒,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晚上好。
今天,我非常荣幸,能在这里,和盛世集团的苏瑾小姐一起,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向台下的苏瑾。
在此之前,我想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他伸手,指向台下角落里的江辰。
所有的聚光灯,瞬间打在了江辰身上。
江辰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这位先生,叫江辰。
林泽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
他,是苏瑾小姐的……私人财产。
全场哗然。
几个月前,江先生撞坏了苏小姐的跑车,因为赔不起七百万的维修费,所以签了一份协议,把自己卖给了苏小姐。
林泽的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
苏小姐,我说的,对吗
他把话筒,递向苏瑾。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瑾身上。
有震惊,有鄙夷,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苏瑾的脸,一片煞白。
她没想到,林泽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
他要把她,和江辰,一起钉在耻辱柱上。
他要毁了她。
苏瑾的爷爷,在台上,气得浑身发抖。
苏瑾！
你给我解释清楚！
苏瑾站在那里,手脚冰凉。
她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她看向江辰。
他站在聚光灯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看着她。
那眼神,很平静。
仿佛在说：别怕,我在这里。
苏-瑾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从林泽手里,拿过了话筒。
她看着台下所有的人。
林泽说的,没错。
她开口了。
声音,有些颤抖,但很清晰。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承认。
江辰,确实是因为撞了我的车,才和我签了协议。
但是……
她顿了顿,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江辰身上。
那份协议,从现在开始,作废了。
她从手包里,拿出那份被她随身携带的协议。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把它,撕成了碎片。
从今天起,江辰,你自由了。
七百万的债,我不要了。
你和我之间,两清了。
说完,她把话筒放下,转身,走下台。
她没有去看林泽,没有去看她的爷爷,也没有去看台下那些惊愕的脸。
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江辰。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
你走吧。
她说。
江辰看着她。
她的眼睛,红红的。
我不走。
他说。
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
以前是。
江辰说,但现在,我不想了。
他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
苏瑾,你听好。
我不要你施舍的自由。
我要的,是和你站在一起的资格。
七百万,我会还你。
用我自己的方式。
然后,我会正大光明地,来追你。
第十章
平等之爱
那场慈善晚宴,成了一个巨大的丑闻。
盛世集团和林氏集团的合作,自然也告吹了。
林泽成了整个商界的笑柄。
苏瑾,则成了离经叛道的代名词。
盛世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董事会向苏瑾施压,要求她立刻开除江辰,并向林家道歉。
苏瑾的爷爷,更是气得直接住进了医院。
一时间,苏瑾四面楚歌。
所有人都觉得,她完了。
她把自己,和整个盛世集团,都推到了悬崖边上。
但苏瑾,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她没有道歉,也没有开除江辰。
她甚至没有去医院看她的爷爷。
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开始着手处理公司面临的危机。
江辰,就陪在她身边。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坐在角落里的摆设。
他会给她泡咖啡,会在她疲惫的时候,给她捏捏肩膀。
他话不多,但他的陪伴,给了苏瑾巨大的力量。
这天晚上,苏瑾还在加班。
江辰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办公室。
喝点吧。
苏瑾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过杯子。
谢谢。
公司的情况,怎么样了
江辰问。
不太好。
苏瑾叹了口气,几个大股东在闹着要撤资。
如果资金链断了,盛世就真的危险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苏-瑾看着他,笑了笑。
你能做什么
你连七百万都还不起。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江辰听出了她话里的疲惫和无奈。
也许吧。
江辰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七万块。
苏瑾愣住了。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
江辰说,我知道,对公司来说,杯水车薪。
但这是我的一部分。
你……苏瑾看着那张卡,又看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过,我会还你钱。
江辰说,这只是开始。
他看着苏瑾,眼神很认真。
苏瑾,我以前,觉得你拥有一切。
权力,财富,美貌。
但现在我知道,你拥有的,都是枷锁。
你为公司,为家族,背负了太多。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你再一个人扛了。
虽然我现在很弱小,但我会努力变强。
强到,有一天,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苏瑾的眼眶,红了。
她拿起那张银行卡,紧紧地握在手里。
这张卡,比她签过的任何一份上亿的合同,都更重。
江辰。
嗯
你是不是傻
可能吧。
江辰笑了,爱上你这么麻烦的女人,是挺傻的。
苏瑾也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二天,江辰就从别墅搬了出去。
他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
他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修车行当学徒。
很辛苦,很累,工资也不高。
但他做得很起劲。
他每天下班,都会去盛世集团楼下等苏瑾。
有时候,能看到她。
有时候,只能看到她办公室的灯,亮到深夜。
他没有再去打扰她。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打一场属于她自己的仗。
而他,也需要时间,去成长。
一个月后。
苏瑾成功地稳住了公司的局面。
她用雷厉风行的手段,踢出了几个摇摆不定的股东,重新引入了新的战略投资者。
盛世集团,虽然元气大伤,但总算是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这天,她开完董事会,走出公司大楼。
她看到了江辰。
他靠在他的那辆二手大众旁边。
车,修好了。
他穿着一身沾了油污的工作服,手里捧着一束花。
不是什么名贵的玫瑰。
是路边摘的野雏菊。
他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下班了
苏瑾点了点头。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江辰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苏瑾坐了进去。
车里,有一股淡淡的机油味。
但她不觉得难闻。
去哪
江辰问。
随便。
江辰发动了车子。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江-辰说。
嗯。
工资不高,但老板很看好我,说以后可以让我入股。
嗯。
我还报了个夜校,学企业管理。
嗯。
可能……要很久才能还清你的钱。
苏瑾转过头,看着他。
没关系。
她说。
我等你。
江辰也转过头,看着她。
车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个人的相视而笑。
没有了契约,没有了债务,没有了权力的不对等。
他们之间,只剩下最纯粹的,平等的爱。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属于他们的,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