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咚咚咚”
悠扬的号角声响彻两岸，雄壮的战鼓声宛如长江的心跳声。
西北风呼啸而过，战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随着两军不断接近，肃杀的气氛弥漫江面。
在两支舰队的尾端，各有一艘楼船默默停下。
抛锚停留在水面上，做出远观姿态，显然是曹孙刘三家高层前来观战。
上游位。
曹操站在楼船顶端，远远眺望战场，道：
“打了大半辈子仗，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水战到底有何不同？”
“我估计丞相要大失所望。”程昱轻笑道：“水战受限于江河，受困与船只，活动范围有限，如何能与千变万化的陆战相比？”
“是这个道理。”曹操点头认可。
对于水战，曹营上下全都不懂，但都在心中有所轻视。
无他，因为这玩意在当下，本就不是什么主流。
以至于各大兵书中，都没有系统的水战内容，最多零星提一嘴，绝对不会细说。
恐怕在历代兵法大家看来，水战小道耳，根本不值得浪费笔墨。
想想也是，陆地上活动范围大，且地形环境复杂。
而水面开阔，一览无余，能打出什么花样？
“水战者，无非风、水两点需要注意。”贾诩抚须道：“顺风顺水者如有神助，逆风逆流者寸步难行。”
“然也。”程昱点头附和，“我军上游，有顺水优势。”
“时值冬季，西北风啸，同样顺风。”程昱笃定道：“加之还有兵力优势，我都想不出能如何输？”
“蔡瑁、张允两个蠢货未战先怯！”曹操冷哼道：“若非看他们还有用处，早就对他们施加军法。”
“丞相，开战了！”
一旁有人提醒，曹操立即朝远处眺望。
只见黑压压一层乌云，“嗖”地一下从曹军战船上升起，又快速朝联军战船上落去。
“我军箭雨压制了。”
“敌军都没敢还击！”
“不过如此嘛。”
听着众人的议论，曹操微微一笑，讲解道：“我军顺风，箭矢射程更远。”
“此刻咱们能射到敌军，敌军逆风却射不到咱们，故而有此场景。”
“哦~~~”诸将听罢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诸位将军且看。”程昱提醒道：“敌军的甲板上，明显没什么人，这正是顺水的优势。”
“我军战场在上游，无需划桨摇橹，只需少量水手掌舵，就能靠近敌军。”
“反观敌军在下游，需要逆流而上，派出大量人员划桨摇橹，就没有足够的兵力跟咱们对射。”
诸将听着程昱的讲解，不由频频点头，都意识到顺风顺水的优势所在。
“我军有兵力优势、射程优势。”贾诩总结道：“此消彼长之下，对方焉能取胜乎？”
“呵呵~”曹操轻松道：“照此看来，纵使对面真是周郎领兵，又能如何？”
“没错。”
“我军胜矣！”
“水战简单！”
一时间，曹营诸将纷纷附和，好似胜券在握。
下游位。
孙刘同样在楼船上观战，毕竟是初次交手，胜负意义很大。
“情况不妙啊。”刘备看着战况，道：“我军完全被曹军压制住。”
“刘皇叔不懂水战，莫要太过担忧。”孙权浑不在意。
“我虽不懂水战，却也知我方逆风逆流，且兵力处于劣势。”刘备不置可否，“我方理应固守才对，也不知此次出击是对是错啊。”
“兄长既然敢主动出击，自然有一定把握。”
忌惮归忌惮，但对周瑜的能力，孙权还是非常认可。
“胜负乃兵家常事。”刘备幽幽道：“胜了自然皆大欢喜，就怕败了有伤联军士气呐。”
孙权神色一顿，明白刘备什么意思，当即道：
“兄长昨日不是说了么，战败自然会辞去主帅之位。”
“吴侯多心了，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刘备连连摆手。
实则就是这个意思，管孙权要一句准话。
刘备虽然不至于拖后腿、使绊子，但该争取的利益也绝对会寸步不让。
反正今日上阵者，全都是江东水军。
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小败一场让周瑜退下帅位，刘备对此也乐见其成。
“马上要撞上了！”张飞忍不住咋呼。
“孔明，你怎么看？”刘备小声询问，“眼下曹军占尽上风，江东军顶不住压力，已经全部龟缩到船舱中。”
“倘若接战，曹军岂不是能直接跳帮，冲到江东战船的甲板上。”刘备继续道：“届时，江东军被堵在船舱内，瓮中捉鳖之下”
诸葛亮沉默不语，哪怕也赞同刘备的看法，但还是没轻易下定论。
尽管场面上，曹军已经占尽上风，但对于周瑜诸葛亮不敢小觑，不觉得对方会蛇头蛇尾落败。
“轰轰轰~~~”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巨响，两军前排战船，就这么生生撞在一起，瞬间出现不同程度破损。
两军第一排的战船，如犬牙交错般纠缠住。
江东军都躲在船舱内，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不过曹军的表现就非常狼狈，大量士卒在剧烈碰撞下，顿时东倒西歪。
更有甚者，受巨大的冲击力影响，直接从甲板上飞出去。
噗通一声落入江水中，打个旋便消失不见，再没掀起任何波澜
“原来如此。”诸葛亮看到这一幕，不禁露出笑容，“敌方水军素质不行，撞击之下阵型大乱，此乃战机也！”
“哈哈~”孙权得意大笑，“刘皇叔这下能放心了吧？我军只需趁此时杀出，就能大败敌军。”
“佩服。”刘备略略拱手，不咸不淡道。
另一边。
曹营高层看到这一幕后，纷纷脸色大变。
“废物！”曹操破口大骂，“于禁怎么训练的水军，都是软脚虾吗？站都站不稳？！”
不用想，东倒西歪的士卒，肯定都是出身北方的玄武水军。
众人心急如焚，生怕江东军这是顺势冲出，杀的曹军大败而归。
但随着时间推移，两军高层的心态再度调转。
无他，江东军并未趁着曹军东倒西歪时，从船舱中杀出来。
反而曹军缓过神后，纷纷冲到江东战船的甲板上，把江东军堵在船舱内
“哈哈~”曹操大笑道：“我军赢定了！”
“唉~”刘备摇头叹息，“周郎输定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二人对此战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