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贵!”林昭怒喝。
“在!”
“今天教你们上战场的第一课!”
“杀人!”
林昭手中马鞭指向赵家庄大门,指向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丁。
“亲卫开路!你们跟上!”
“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你们找死!”那护院统领见林昭如此说话,顿时怒不可遏。
方圆几十里,从来还没有人敢在赵家庄门前如此放肆!
他将手中长刀向前一指,厉声咆哮:“给我上!”
“砍死那个穿青衣的瘪三的!赏良田十亩!”
“杀啊!!”
那群家丁一听竟有如此丰厚的报酬,顿时将心中的恐惧和疑虑抛之脑后。
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疯狂的向前冲。
看着这群家丁散兵游勇的样子,卫青峰不屑的冷哼一声,怒吼:“结阵!”
三十名身经百战的亲卫,没有丝毫慌乱。
他们瞬间三人成组,组成了一个无比锋锐的锥形战阵。
盾牌在前,长刀在侧,如同一块块坚不可摧的礁石,横挡在冲锋来的人潮之前。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家丁,还没有弄清楚面前这群亲卫的阵势怎么解决,就被锋利的长刀破开胸膛。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们惊愕的脸。
即便家丁的数量上百,亲卫只有三十人。
但这仍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亲卫的动作简单而高效,是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最有效的杀人之法。
而那群家丁,虽然也手持兵器,披坚执锐,可和亲卫比起来,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孩一般可笑!
“都给老子跟上!”
卫青峰一马当先,手中长刀不停,砍瓜切菜般就将一个家丁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他回头看向那群还有些犹豫的新兵,顿时怒不可遏:“混账东西!”
“没吃饭吗?!还是记不住老子早上和你们说过的话?!”
“再磨磨蹭蹭的,就他妈的都给老子滚蛋!”
“永宁县里有的是想给林大人当亲卫的!”
卫青峰挥刀再度砍翻一个家丁,高举手中长刀,鲜血顺着刀锋滴落:“给老子上!”
“杀!”
王大贵双目赤红,提着从县衙里领出的朴刀,对着面前的家丁就是一刀。
刀锋入肉,卡在了那家丁的肩胛骨里。
任凭王大贵如何用力,都拔不出来。
而他对面的那家丁,也被身上传来的剧痛激发了凶性。
他嘶吼着,竟不管肩膀上的伤势,左手拿着短棍对着王大贵当头砸去。
王大贵脸色大变,想躲已是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一个新兵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学着亲卫的样子,猛地用盾牌撞了过来。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凶悍的家丁被撞了一个趔趄。
手中的短棍也偏离了方向,擦王大贵的耳朵呼啸而过。
“谢谢了!”王大贵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别他娘的发愣了!杀了他!”那年轻人吼道。
王大贵此时才反应过来。
他两手抓住朴刀的刀柄,一脚蹬在那家丁的胸膛。
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那家丁凄厉至极的惨叫。
王大贵竟是硬生生把卡主的朴刀给拔了出来。
重新将朴刀握在手中的他没有犹豫,对着那家丁的脖子就是一刀。
又是凄厉的惨叫。
家丁的身体软软倒在了地上,泼溅的鲜血洒了王大贵一脸。
王大贵感受着那热乎的感觉,本能想吐。
但看见周围绞成一片的厮杀,他又强行将那种恶心感压了回去。
用力抓着朴刀,再度投入战场。
这血腥的一幕,在庄子大门前的各处上演。
新兵们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流民,被激发了凶性后,更是一个比一个狠厉。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招式,不懂什么配合。
卫青峰教给他们的阵法,刀法什么的也都抛在了脑后。
但他们有的是力气,有的是被压抑了太久的愤怒。
他们只需要将这些情感灌注在自己的刀枪之上,就已经足够让那些家丁溃不成军。
林昭坐在战马上,观察着整个战场。
他并没有去注意亲卫们砍瓜切菜般的表现,而是将重点放在了那两百名新兵身上。
有的新兵像王大贵一样,很快就适应了这血腥的杀戮。
有的人被砍伤后,反倒被激发了凶性,连武器都丢在一旁,用牙齿死死咬住敌人的脖子。
还有的人在砍死敌人后,愣在原地许久,直到同伴猛推一把才回过神,再度投入战场。
这些新兵们在蜕变。
用敌人的鲜血,去洗掉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新兵味道。
“到底是北地人,虽然没有多少训练,但这股子血勇,却是实打实的。”林昭低声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当兵的,可以笨!可以蠢!
但一定要听话!
一定要有那股子狠劲!
北境十六州,有的是慷慨悲歌之士!
战场的另一头,那位护院统领已经是肝胆欲裂。
他砍翻一个想要逃跑的家丁,正准备喊话,又有好几个家丁狼狈的逃入了庄子里。
自己手里这上百个全副武装的家丁,在对面那三十个铁塔般的亲卫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一冲就垮。
而后面那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更是打起来命都不要!
他妈的!这还打个屁!
看着阵线全面崩溃。
他也顾不上去管那些家丁了。
他拨转马头,就要从侧面逃跑。
然而,他刚一动,就感觉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紧了自己。
他骇然抬头,正好对上了林昭那冷漠的神情。
“王大贵!别让他跑了!
林昭甚至都没有拔剑,只是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他,遥遥一指。
“遵命!大人!”
王大贵擦了把脸上的血,举着手中的朴刀就冲了上去。
对着护院统领胯下战马的马腿就是一刀。
那护院统领大惊失色,拼命抽动着马屁股,想要快点逃离。
但奈何,为时已晚。
只听得一声战马的哀鸣。
护院统领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等他起身。
王大贵的朴刀就已经迎面砍下。
他视线的最后,只能看见那森寒的刀芒。